落落笑笑，“没请郎中来看过吗？”

“请了，但用了很多药也没有好转。”

落落掐指算了算，心下了然。

“我给你开服药，让你娘按方用，月余便有好转。”

小丫头连忙把落落拉到厢房，找出笔墨。

“你家没有别的人吗？只你三个女眷？”

“爹爹白天当差，晚间回来。”

“哦！”落落点头。

写完方子，落落把它晾在桌角，“等治好了你家小姐，再把这方子拿给你家大人看。”

小丫头有些疑惑，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出来找虞常笑，只见那姑娘正拿了方帕子递给虞常笑。

落落把脸伸过去，见那帕子上绣着蝴蝶栩栩如生，右下角两个字“清欢”。

“你叫清欢？”

姑娘见落落问她，就点了点头。

落落朝虞常笑眨了眨眼，这是姑娘给的定情信物啊。

虞常笑自然也是知道的，不好意思的又脸红了。

落落在虞常笑耳边低语了几句。

“真的？”虞常笑惊喜的喊出声来。

“虞兄信不过我吗？”落落仰起头，看起来很臭屁的样子。

“自然是信的，我是太激动了。”

夜晚，落落敲响了隔壁院门。

这回开门的是这家夫人。

“清欢小姐睡熟了吗？”落落问。

“睡了。”

“东西都备好了？”

“备好了。”

妇人把落落二人让进门。

几人直接进到清欢的卧房。

卧房里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各摆放一支蜡烛。

落落掐着时间点燃蜡烛，将招魂符贴在清欢额头。

“她母亲的随身之物呢？”

妇人递上来一块玉佩。

“不用给我，您拿好玉佩坐到床前喊她名字，叫她回家。”

妇人点头。

“您平时唤她什么？”

“欢儿。”

“您就喊，欢儿回家啦。”

妇人依着落落的意思，坐在床前，一声一声的轻声唤着。

落落掐指念诀。

“混元江边玩，金刚列两旁。千里魂灵至，急急入窍上。”

念完，手掌心捂住姑娘头顶。

继而继续念道，“金雀化灵身，灵魂归见身。”

念完，向姑娘身上连吹三口气。

再念一遍，又吹三口。

连念了三遍，吹了九口气。

这时，窗外忽的一阵狂风起，吹得窗户嘎嘎作响。

屋内的烛火也随之忽明忽暗，左右摇动。

风越来越大。

“虞兄，看住窗户，千万别让风吹灭了蜡烛。”

虞常笑赶紧跑到窗户前，两只手拉紧窗棂，不让风把它吹开。

只一会儿的时间，风又停了。

床上的清欢姑娘长舒了口气，像是久病的人刚刚苏醒，但她并没有睁开眼，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妇人去看落落。

“成了，夫人不必唤了。”

落落也收回手。

“取，人参3克，石莲肉12克，莲须3克，麦冬6克，远志6克，芡实6克，甘草3克。每日煎服一剂，连服三日即可。”

夫人一脸懵。

落落挠头，“就是常见的安神汤，不喝也无妨，喝了稳固。”

“啊……”

“蜡烛可以熄了，夫人也早些休息，夫人的药方可以等小姐好了再决定用不用。”

说完，落落二人告辞离开。

“你给那夫人开了什么方子？”虞常笑好奇。

“活鱼，一天一桶。”

“鱼？还一天一桶……吃吗？这吃的完吗。”

两人已经走回自家院子。

“放生，吃什么吃。”

“为何放生？”虞常笑更纳闷。

“那夫人前世是个屠夫，最喜食猪心，她杀的每头猪的猪心都被她自己给吃了。杀业太重，被冤亲债主讨债上门喽。”

“你在……开玩笑？”虞常笑从未听过这些神神叨叨的，有些难以置信。

落落双手一摊，撇撇嘴，回房了。

次日一早，虞常笑想去看看清欢姑娘，但落落早起出门去了，他一个人不太好意思过去，就在家等落落回来。

等啊等啊，等到快吃午食的时候，落落才牵着小苹果推开院门。

“你可回来了。”

“干嘛？有事？”

“那个……”虞常笑有些脸红。

“哦，知道了，去看你心上人是吧。”落落一副秒懂的样子，手指点了点虞常笑心口。

“这个时间，不太方便吧，吃完饭再去吧。”

谁知，就是这耽搁的一上午，让虞常笑和心上人失之交臂。

等用过午食再去隔壁的时候，隔壁家中只剩下妇人和她的女儿。

落落知道这妇人是清欢小姐的乳母。

妇人在家养病，小姐在府上哭闹着找乳母，那家人不得不把小姐送到乳母身边。

如今小姐清醒了，乳母也听说她昨日送外男子手帕。

为不影响小姐清誉，才早起就把小姐送回府上。

落落看了眼身边的虞常笑，见他神情黯淡。

其实他们也不好说这妇人什么，人家做的并没错。

只是，不知道这清欢小姐，是哪个府上的。

落落看着神情沮丧的虞常笑，突然惊喜道，“虞兄，我观你红鸾星动，当是有份尚好的姻缘。虞兄莫急，这清欢小姐说不定你马上还能再见。”

“真的？”虞常笑听落落这么一说，马上又变得精神起来。

灰暗的眸子又闪亮亮的。

“啧啧啧……”落落一边走一边咂舌，“哎呦，真没看出来虞兄还是个情种呢！”

虞常笑心里高兴，清欢的病好了，而且还能再见，任由落落取笑。

第二日，是放榜的日子。

举子们起大早，天没亮就一群人等在贡院门前。

当然，人群里不乏京都考生的家眷们。

父母、兄弟、姐妹、家丁……

人乌央乌央的，把路都给堵了。

“哎，让一让，让一让……”

“挤什么挤，没地方。”

“哎你踩我脚了。”

……

贡院门口，人山人海，乱糟糟的。

落落几人到的不算太早，只能在距离贡院门口几十米的地方遥遥相望。

你想啊，一千多号举子，加上他们的书童，再加上京都考生的家眷，还有些看热闹的老百姓，更有那榜下捉婿的人家。

落落几人连贡院大门都看不见。

正等着呢，就听远处一阵喧闹。

“出来了，出来了……”

然后，人群开始后退，被官兵推着后退。

考官们在贡院里关了半个来月，也是懊糟的不行。

现在只想火速飞奔回家，榜单什么的反正有人去贴。

可是，整条街都被堵满了，想出去门儿也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