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南宫行在问月楼见了芸芷，便日日去芸梦小筑找花魁娘子。

落落去芸梦小筑两次，都看见着南宫行在那。

外面更是有传言，南宫行要在拿到文武双状元后，迎娶花魁娘子。

这里说的迎娶花魁娘子自然不是做世子妃，况且，南宫行家中已有夫人。

芸芷自然也听到了传闻，只是，她表现的很淡定。

“阿芷想嫁吗？”落落问。

“哼。”芸芷轻哼一声。

“我嫁他作甚？给他做小？过几年受宠的日子，然后等到自己年老色衰，他对我失去新鲜感，再把我弃如敝履，去找别的花魁？”

落落见芸芷如此清醒，就放下心来。

她还没告诉芸芷，南苑王与诬陷她父亲的案子有关。

她若真嫁给南宫行，岂不是嫁到仇人窝里去了。

落落很高兴芸芷不是恋爱脑。

话又说回来，就算芸芷是恋爱脑，落落觉得她也不会看上南宫行。

有个那么出挑的倾城公子在前，南宫行可逊色太多了。

实际上，青楼里的姑娘都是看透了人心和世事，有几个杜十娘啊！

那老鸨子成天拎着耳朵给洗脑，一遍一遍不重样的讲名妓从良的凄惨案例。

才子佳人的美满爱情只停留在戏曲当中，现实往往很残酷。

大多数聪明的青楼女子，即便是遇到心仪的才子，也不会轻易答应赎身为妾。

前辈们的境遇太凄凉了，血淋淋的教训，后辈们自然要引以为戒。

都不用听说，身边姐妹的这种案例就数不胜数。

很多时候，名妓就算深爱一个才子，也只会陪对方风花雪月几年。

而且，对方是要掏银子的，白嫖是不可能让他白嫖滴。

二月下旬这段时间，整个京都很热闹。

店铺的生意也异常兴隆，特别是酒楼以及秦楼楚馆。

有人问，这会试完了不还有殿试吗？他们怎么都不复习一下。

一是到殿试也就半个月的时间，临阵磨枪也光不到哪去。

你想啊，这些都是高考700分以上的学霸，提高1分都太难了。

又不是学渣还临阵磨枪。

再者，多难得的机会啊，结交朋友才是最重要的。

考上了，他们都是将来官场上的人脉。

考不上，三年后再继续，那都是自己以后在官场的前辈。

就算是永远考不上，也没啥损失不是，全当在京都见世面了。

临近放榜日，落落发现虞常笑最近有些恍惚。

“虞兄，你是不是紧张啊？”落落问。

“没，不是。”

“那……虞兄有心事？”

虞常笑不语。

“虞兄有话不妨直说，我们之间还有何顾虑？”

虞常笑扭扭捏捏，样子看起来十分别扭，给落落急得不行。

最后，红着脸道，“我，我喜欢上了一位女子。”

“啊？这好事儿啊！”落落替兄弟高兴。

“可是，她这里好像有些迟缓，我怕她家人不同意。”

说着，虞常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所以，你喜欢的是那种傻傻的姑娘？落落一脑袋问号。

落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没说话。

“落落，你是嫌弃她吗？”虞常笑抬头看她。

“啊，不，不嫌弃，就是有点儿意外。”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落落有些奇怪，在京都虞常笑是怎么见着人家后宅女子的。

“就在你家隔壁啊！”虞常笑指向右侧的房子。

落落反应过来，那边是傻根家。

王婆婆去世后，街坊就帮忙把那院子租出去了。

傻根现在住在古老头家的。

至于那院子里住着什么人，落落还真是没见过几次，那户人家总是关着院门，好像院子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原来，隔壁墙上有个破洞，破洞被樱桃树遮着，也不大明显。

一个冬天，树上叶子都掉没了，那洞口就隐约可见了。

从虞常笑的窗口正好可以看到那个破洞。

一日，他走过去，从破洞看对面，正见一姑娘也在透过破洞看这边。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起来。

那姑娘是个痴儿，但举止端庄，笑起来两个好看的梨涡，很是可爱。

落落听着虞常笑的描述，他眼中带笑，仿佛大白天的就看到了星星。

恋爱的酸臭味儿！

爱情是个什么东西，竟叫人如此痴迷。

“你可见过她家人？”

“不曾。”虞常笑摇头。

痴儿，落落想着，是小时候伤到脑子了吗？自己略懂医术的，不如去帮忙看看。

不过，总是从洞里看人姑娘像什么话。

落落带着虞常笑敲开隔壁院门。

开门的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你们找谁呀？”小丫头只给开了个门缝，探出一颗小脑袋。

“你家大人在家吗？”

“娘亲病了，在养病。”

病了？这家病人倒不少。

“我是你隔壁邻居，略懂医术，能让我进去帮你娘亲看看吗？”

“你是郎中？”小丫头想了想还是打开了门。

一开门，落落就看见了小丫头身后站着的女子。

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她见着虞常笑就开心的笑起来，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

“虞哥哥。”确实是个很可爱的姑娘。

“我来看看你。”虞常笑看了看落落，脸又红了。

“你们认识我家小姐？”小丫头好奇的打量虞常笑。

虞常笑不好意思的挠头。

那姑娘一把抓起虞常笑的胳膊，“虞哥哥，我带你去看蝴蝶。”

落落还纳闷，二月里哪来的蝴蝶，二人已经跑远了。

小丫头重新把门关上，落落皱眉。

“小姐这里不太清楚，平时不能开门，怕小姐跑出去。”

小丫头指指自己的脑袋，向落落解释。

落落点头。

“我带你去看娘亲吧。”

得，还得先去给大人看病。

不过落落刚才看了眼那姑娘，心里也有些数了。

卧房里，一妇人躺在床上，看样子是睡着了。

“要叫醒娘亲吗？”小丫头问落落。

落落摇头，只是把手搭在妇人手腕间。

左右手分别诊完脉，落落怕打扰到妇人休息，将小丫头叫出房间。

“你娘亲素日里是不是心口疼，伴有无力，不喜人多吵闹……”

落落把症状一一说出，小丫头瞪大了眼睛，嘴巴里能塞进去个鸡蛋。

“你是神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