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先生慢走，”蔡岩接着又示意了一下石先生，“石先生，替我送送鬼先生。”

“是，太师大人，”石先生抱拳，“鬼先生，请。”

蔡岩和蔡炯站在书房门口，看着谭垚离去的背影，神情各异。

“父亲，为何要帮助玄乾国，这可是……，”蔡炯实在没忍住，问了出来。

蔡岩露出和蔼的笑容，转头看着自己儿子：“这是叛国，对吗？呵呵，还以为你不会问呢！你如今能够独当一面，许多事情也不需要在瞒着你，让你知晓这些，为父便是打算将详情告知与你。”

蔡炯没有说话，只是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父亲，等待父亲说出惊天大秘密。蔡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先回书房。

“此事说来话长，如果总结出来一句话，那便是…，”蔡岩说到这，脸上笑容瞬间消失，“我们蔡家，不，应该说是我们父子，本就不是玄胤国人，而是玄乾国人。”

“什么？”蔡炯惊讶的看着自己父亲。

“是不是很惊讶，但是这却是事实。这还要从你爷爷说起，数十年前……，”蔡岩从自己父亲战败被俘，被押解到庆荣府做劳力，再到蔡家被买下，最后如何被母亲看上，一一告诉自己儿子，“从小你祖父就教导我，说玄乾国才是我们的根，一旦找到机会，一定尽全力回归玄乾，回到柴家。”

蔡炯给口干舌燥的父亲倒上一杯茶：“既然如此，父亲直接带领我们回去即可。为何要？”

“唉！”蔡岩叹了口气，“当年你祖父是入赘蔡家，根本没有自由可言，他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为父身上。他不甘心就这样碌碌无为的回去，便将为父推进了科举的考场。后来官越做越大，便越来越难脱身，直到数几年，玄乾国暗子突然找到为父，为父便知道机会来了。可是让为父没想到的是，柴家因为你祖父不在的这些年迅速衰退，才过去数十年时间，如今的柴家在玄乾国只是一个小小的三流家族。”

“莫非，父亲你想将柴家全族偏移来玄胤国？”

“为父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如果让祁连城知道，堂堂玄胤国太师居然是玄乾国将军之后，我们柴家、甚至你母亲的蔡家，都会遭受灭顶之灾。儿啊！以后你一定切记，再强大的皇朝也会更迭，只有强大的氏族才能维系子孙万代。”

蔡炯整理衣袍，双膝跪地：“儿，谨记父亲教诲。”

蔡岩走过去拉起自己儿子：“嗯，起来吧！为父年岁已高，柴家的未来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你弟弟我是不抱希望来，为父能做的就是把地基给你奠定好。”

“不知父亲的计划是什么？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蔡炯扶着自己老爹重新坐下。

“呵呵，最终目的嘛！取祁家而代之。我们柴家想再次崛起，只能另辟蹊径。为父已经与玄乾国的燕亲王达成共识，只要辅助他攻破玄胤国，直隶府以南，全划归我们柴家管辖。”

“直隶府以南？”蔡炯听得清清楚楚，但是仍然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没错，虽然只是半壁江山，但是也足够我们柴家发展了，”蔡岩以为自己儿子不满足，赶紧开口解释。

蔡炯接着给自己父亲倒了杯茶：“父亲你误会了，孩儿想说的是这直隶府以南，包不包括东平府？”

“炯儿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父亲可知道，东平府盛产何物？”蔡炯盯着自己父亲问道。

这下，蔡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这么大方，一句话就将整个直隶府以南划给我们，原来目的在这啊！且不说直隶府以南无天堑可守，单说这铁矿，就足以扼制住南方发展。到那时，北方之地兵戈强盛，随时可举兵南下，而南方之人又能拿什么反抗啊！”

“是啊！对方是打算将我们当作粮仓，玄胤国南方盛产粮食，他们想的是不劳而获，”蔡炯义愤填膺的说着。

这里也就是没外人，不是看着他们这慷慨激昂的模样，都以为玄胤国已经被玄乾国与玄戎国踏破山河，就等着他们坐等分赃。

“哼哼，他们如此算计，我们到那时也不能坐以待毙。京都南城军营主将乌恒，外加庆安府与庆荣府两府兵马都监，都是我们的人，真到了那个时候，可以搏一搏，”蔡岩幻想着。

蔡家父子的书房谈话，除了天地，再也没有外人知晓，他们一直在幻想着玄胤国被破之后，如何争取最大利益。

然而，他们想的都太理想化，在从未考虑意外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鬼先生谭垚刚回到西郊的院子，便看到手下急急忙忙向自己走来：“鬼老大，王爷来信。”

信封上两个骷髅模样的印记表示这是暗子的加急信件，优先一切单骷髅印记信件，就连送信的速度都要快上不少。

谭垚接过信件，直接拆封观看：“什么？王爷的计策被人看穿了？这怎么可能，是秦尧还是祁连山？数万石粮食被毁，运粮主将是废物吗？玄戎国那边收不到粮食，定然不会兴兵，麻烦！万事俱备之时，东风却吹错了方向！”

谭垚接着往下看，越看信心里越愤怒：“这TMD使团主使是谁？他是废物不成？居然直接点头回京都去了，难道他不知道此次出使玄戎国的重要性？粮草被毁更要出世啊！不然如何稳定对方的心，玄戎国一旦从边境撤军，老子辛辛苦苦半个月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谭垚走到亭子里坐下，将手里的信件随手一丢：“来人，给老子准备笔墨纸砚。”

“唰唰唰…”，不一会，谭垚便写下一封长达数页纸张的信，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骷髅印章，“卡卡”在信封上印上两个印记。

“来人，快马送往梁城，”将信递给一名暗子后，谭垚才舒了一口气。

缓了缓，准备起身的谭垚好像想到了什么，抄起刚刚放下的笔，又坐了回去。

“来人，这封信送到蔡岩府上，一定要亲手交到蔡岩手上，同时告诉他，我要去玄戎国一趟，”谭垚给送信的暗子交代了几句，然后才起身往院子后方马厩走去。

半个时辰后，蔡岩的书房中还在讨论，这时石先生走了过来：“太师大人，门外有信使求见。”

“哪里来的信使？”蔡岩看向门口问道，想了想后接着说，“让他进来吧！”

暗子进到太师蔡岩的书房后，直接从怀里掏出谭垚那封信，然后弯腰递过去：“小人见过蔡太师，我家统领让小的带句话给太师大人，他说他北上玄戎国一趟。”

听到这话，蔡岩惊讶的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当听到暗子又把自家统领北上玄戎国的话又说了一遍，蔡岩才颓废的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凳子上。

“父亲，怎么了？”蔡炯直接上前安抚自己老爹。

蔡岩一把抢过暗子递过来的信，举在手中说：“如果老夫猜的不错，要么是玄乾国出了意外，要么是玄戎国出了意外，他写这封信，是用来叮嘱老夫的。”

言罢，蔡岩直接将手里的信拆开看起来，信的内容不出蔡岩的意料。信中内容特别简单明了，谭垚说自己要去玄戎国几天，处理一些私事。最后直接叮嘱蔡岩，注意玄胤国援军的动向，让他时刻准备好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