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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道友请留步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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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道友请留步 上

青竹被剡王殿下抓了壮丁,一时间还走不得,只能陪着王驾千岁到茶楼暂歇。到了茶楼之上,默运玄功,真气贯目这么一看,还真发现点不一样的痕迹。

黄河北岸,有一处小土山,算是附近一处制高点,山上植被茂密,唯独北坡有处空地,树林遮挡着,也不知道那处有何物事,青竹用观气术查探了一下,发现空地上空一层薄薄的紫气缭绕,隐隐有细碎电光透出,像是什么阵法刚刚撤去。

青竹暗暗心惊,在袖中默默屈起手指掐算了一下方位,确实奇怪,按理说此地乃城正北,坎卦水位,怎么会是霹雳火伤人,结合上一起案子,在离卦火位,以水法杀人。青竹心中觉得这个案子越来越拧巴,完全跟自己熟悉的五行法相颠倒。

青竹心中疑惑按下不表,看着德鸣吃的甚是香甜,想到自己忙活半天也没吃什么午饭,拎起德鸣,往旁边座位一丢,自己也坐下大快朵颐起来,剡王使唤贫道,不也得让贫道吃饱了再干活。

用了两个多时辰,倾覆的官船被打捞了上来,斜着倒在码头下游的空地上,船上还零零碎碎找出几十个元宝锞子,有金有银,劳力们拿了剡王的赏钱,开封府的衙役们立刻封锁了摆放沉船的现场,刑部的老吏们换上鱼皮水靠,上船堪言现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杨光思的遗体,杨光思烧得太快太透,整个人粘在甲板之上,没有掉落黄河之中。

有一老吏员上前看了看,蹲下身用手指摸了一下残留的衣物碎片,闻了闻,道:“有红磷,难怪旁人说烧的那么快。”

另一人上前道:“老周,鼻子还是那么灵,怎么说,直接带回去慢慢验?”

老周全名周祝安,在刑部混了半辈子,靠着鼻子灵,破过不少案子,他看着都成了焦块的尸体,苦笑道:“麻布包起来吧,这也没啥能验的,反正这案子归开封府。咱们就是就是从旁协助,别给自己揽事。”

不多时,杨光思的尸体被抬下了船,石重裔带着青竹也到了现场,青竹撩开麻布看了看黢黑的尸体,心道:这也就不用验了,直接还给杨家直接办白事吧。

石重裔看了看刑部交来的尸单,递给青竹,低声道:“里面确实有事,尸体衣服残片上有红磷残留,这个案子比想象的更复杂。”

青竹看了看尸单,不动声色道:“专门针对杨光远的?烧死他亲弟弟再沉了他几十万两银子,下手够黑啊。船怎么也烧的这么快?”

“有经验的老码头刚刚跟衙役们汇报,说是这几日官船新刷了一遍清漆,怕是漆里也混了磷粉。现在最大的疑惑就是怎么就打了个雷正好劈在船上。”

青竹也不答他,回忆了一下闪电劈中船的位置,提气纵身,踩着梯子上了甲板,船半歪在地上,甲板是倾斜的,青竹仗着轻身功夫,在倾斜的甲板上跑了几步,看了看被劈中的桅干断面,又伸手抠了一下烧焦的甲板,随后双脚轻轻一点,整个人飘落地面。

石重裔是见识过青竹的武艺,在场诸多捕快没见过,啧啧称奇。青竹微微颔首致意随后跟石重裔轻声说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城吧,有事到开封府衙门说。”

石重裔知道他嫌码头人多眼杂,点头应允,青竹带着德鸣骑马先行,石重裔指挥人手收拾现场,该打包的打包,该拖走的拖走,留下人看管现场,其他人随他回府衙。

在码头耽误了许久,到了开封府衙门已经将近黄昏,青竹顺道买了只烧鸡,荷叶包裹好,揣在怀中,德鸣一路上闻着烧鸡飘香,一路吞咽着口水。

在衙门口甩镫离鞍,青竹看着迎面而来正要质问的衙役,顺手把缰绳抛过去,衙役正纳闷呢,哪来一个道士,大模大样的招呼也不打,也不说干嘛,直接把缰绳丢过来,当我是马夫呢?

青竹看衙役犹豫着没动地方,反手亮出自己的开封府腰牌,道:“看看,认识不?别愣着,把马拴好,上好料。”

衙役借着落日余晖看了看,青竹拿的是总捕头的腰牌,知道得罪不起,点头哈腰,道:“这位道,总捕头,您这是办案子回来了?”

青竹伸手抱下马背上的德鸣,转头道:“刘家嘴码头的案子你们都知道了吧,准备准备,一会府尹殿下就回来了。估计零零碎碎要带不少物证回来,让门口几个弟兄有点眼力劲。找个人带路,我去殿下书房等他。”

衙役一听青竹的话,暗道:内行,都知道开封府有府尹,外人少有人知道这位年轻的府尹是王爵身份。听青竹说的都对,衙役也放下心来,牵马进了马厩,安排马夫洗刷上料,自己陪着这位不知道什么时候任命的道士总捕头进了二层院。

开封府衙门占地广阔,剡王石重裔的办公书房在第三层院子里,二层院本是衙署们用餐的地方,高级别的官员还有自己的小灶,青竹路过二层院,闻了闻饭菜挺香,问道:“伙食不错啊,凭这块腰牌到哪里用餐?”

衙役陪着笑脸道:“道爷,您这身份哪能跟我们似的大堂用饭,有给通判,师爷专开的小灶,后面有单独的厢房。”

青竹看看腰牌,再看看德鸣,说道:“这倒不错,剡王殿下给的这块牌子,咱们爷俩多了一个地方蹭饭吃,以后阳庆观可以不开火了。案子结了,这牌子我也不还了。”

德鸣冲着师叔高高挑了个大拇指,以示赞同。

衙役心里暗暗好笑,寻常百姓哪个不是怕进衙门,这师徒俩把衙门当食堂了。

青竹二人在石重裔的书房坐下,有仆役端来茶水,喝了没几口,石重裔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喘了口气道:“久等了,久等了,容我喝口茶。说是不多,拉回来两大车物证,这开封府尹的位子真不好坐,才三四天,连发命案,兵器作坊的案子还没头绪,现在又死了朝中大将的弟弟,杨光远醒了以后拔剑大叫要给弟弟报仇。流年不利啊,青竹,要不,你改个名,这位子你坐?”

“我改什么名字?”青竹没好气道,“帮你办个案子,你不用这么感激我,咱们异姓兄弟都不用做,你还想让我做同姓兄弟。”青竹与石重裔接触多了,本身年岁相差无几,说话也就更直接了些。

石重裔叹了口气,道:“父皇提了好几次,冯相爷都给挡回来,做道士有什么好的?你要是改名跟我做兄弟,这位子我肯定让给你。”

“那贫道叩谢殿下恩典,这么个烫屁股的位子,贫道福薄,消受不起。什么时候说正事啊?”青竹严辞拒绝了石重裔的好意,心想我踏踏实实守着个道观不好么?非要搅和在朝堂的泥潭中?

石重裔也就是拿青竹打打趣,摆了摆手道:“不急不急,天色不早,先用晚膳,边吃边聊。”言罢吩咐师爷在书房旁边的花厅中摆了一桌简单酒席。

石重裔毕竟王爵,吃喝用度自不待言,一桌酒席是从府衙斜对面景灵宫东墙下正店长庆楼端来的。青竹从怀中取出顺道买的烧鸡,笑道:“早知道殿下这么阔绰豪气,贫道也不用半道买这个了,德鸣,师叔看你流了一路口水,来吧,这烧鸡都给你了。”

德鸣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面对一桌老字号正店的酒席,烧鸡还有啥吸引力。

两个案件扑朔迷离,但是石重裔和青竹,一个是天家贵胄,天塌下来也有石敬瑭石官家顶着,一个是方外出家人,俗世之事本就不萦于怀,俩人一起动了筷子,管他世事纷纷扰扰,我要自行吃饱。

风卷残云过后,青竹先拍拍肚子,摸了把嘴道:“多谢府尹大人款待,贫道告辞了。”

石重裔剔着牙,笑骂道:“要脸么?吃饱了就跑啊?德鸣,切莫跟你这惫懒师叔学,整天没个正形的。好孩子也带坏了。”

德鸣嘴里还塞着半只卤鹅腿,满嘴油腻,含混不清应道:“殿下放心,德鸣道心坚定,不会像师叔似的,吃了王爷的饭,还不给王爷分忧。”

“你看看人家孩子都明事理,本王说你什么好。”石重裔又给德鸣夹了一只酱猪蹄,狠狠塞在德鸣碗里。

青竹佯怒道:“小白眼狼,这几日一直谁供你吃喝,要不你认他当干爹好了。反正他家有这个习惯。”

三人说笑了一阵,心情愉悦了不少,方才谈起正事,青竹正色道:“此间在王爷书房里,想来身边都是心腹人,贫道说一些现场勘验的情况供王爷参详,其一,黄河北岸山包之上,似有人布过法阵,阵法威力不小,在码头茶楼之上我用观气术勘查时,阵法还有残留的的法力。其二,船上的桅杆给人动了手脚,虽然我上船勘验之时桅杆已经彻底毁去,但是可以肯定,这根主桅杆是空心的,想必里面装了引雷之物。其三,不止杨光思身上有红磷,甲板上也有红磷燃烧的痕迹。以此三点推算,当是有人做法,引雷火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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