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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以一当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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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以一当百

话说青竹也是胆大包天,月下单人独骑,闯了禁军的营寨,先放赤手空拳以扑手的功夫,放倒了一队守门的,又用掌心雷炸开了营寨大门。

此刻三四队士卒,举着腰刀冲着他杀将过来,青竹心中有定计,抄了一把长枪,撅了枪头,纯当木棍使用。

少年高手胆气雄壮,一棍在手,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体内真气升腾开来,人如猛虎出山一般冲向了对面人群。

青竹虽然拿着木棍,还是用的枪法,双手阴阳把一压,上挑,下劈,左遮右栏,仗着枪杆比腰刀长,每每后发而先至,一杆大枪耍的虎虎生风。

按兵器谱上的说法,枪乃百兵之贼,来的快,去的快,青竹的大枪虽然没有枪头,但青竹的一身功夫大部分来自枪法,出枪如龙,又准又快,只扎对手胳膊和大腿,不敢往身上要害部位捅去。谁说没有枪头就捅不死人?

青竹挥舞着大枪往前杀去,身后士兵无不痛苦倒地,不是抱着手腕就是捂着大腿,被木棍点中手脚四肢,疼痛难耐。再看青竹越战越勇,从营门口一路舞着大枪,所向披靡,满营士兵尽无一合之人。

望楼里的弓箭手早已拉弓搭箭,但是夜色之中敌友难辨,更兼都是近身作战,实在是没有把握不误伤自己人,也是颇无可奈何。

青竹厮杀了将近百息时间,体内真气依旧奔腾不息,大枪越舞越顺手,索性就耍开了棍法,有道是枪怕点头棍怕圆,军营里士兵虽说训练有素,但是遇到青竹这样武艺高强的江湖人也确实身手不够看。

青竹舞出硕大的棍花,直接扑入已经排好阵型的第三队士卒当中,眼瞅着列阵完毕的士兵,一片一片的被棍棒扫倒,比之前用枪招的效率还高些。

第三队人马全数放翻之后,又有三队兵卒赶到,在营指挥的部署下,终于稳住了阵脚。

闹腾了这么久,金明池大营今日值班守将终于赶到了。青竹抬头一看,乐了,认识,当天在校场演武之时,有过一面之缘。

青竹当下在场中站定,长棍收于左手,右手捏着道诀,丹田真气运劲发声道:“对面可是赵弘殷赵将军,贫道青竹,这厢有礼了。”一番话真气传出,声音震彻全场,赵弘殷虽然离着远,也是字字入耳。

高踞马上的赵弘殷今晚也是蒙头转向,心想:本座不称当世名将吧,打了大半辈子仗了,也干过趁夜偷营,或是被敌军夜晚袭营的事情。从没听说京城腹地,禁卫军大营还有人能偷营,还能打进来?

再看阵前只有一人,枪出如龙,棍扫如风,三队人兵卒,百五十人,百息透阵而出。一杆去了枪尖的长枪,左挡右挂,尽然没有兵器能沾上他的身子。

赵弘殷也是从士兵慢慢打熬上来的,深知群殴真髓,群殴经有云:打群架最忌被围。再看对面这人,势若猛虎,不惧己方人多,一套枪法使出来,如关临白马,赵入长坂,身前无一合之地。一百五十人,竟无一人能迟滞他片刻。

赵弘殷已经吩咐人去调弓弩手了心想,我满营兵马不能说一个人也拦不住吧。等着精锐弓手调集到位,赵弘殷忽听对面那人开口说话,居然还知道自己名字,知道自己的威名还敢闯阵?真是找死。刚要吩咐放箭。又听见这人自报家门是道士青竹。

赵弘殷听着耳熟,赶紧示意停手,转头问离着最近的弓箭营指挥使,道:“这个道士名字很耳熟啊,青竹在哪听过。”

弓箭营指挥使李从凉,也是沙陀人,从后唐废帝李从珂那边论,还跟石敬瑭沾点亲。李从凉也觉得青竹的名字好熟,突然一拍大腿,道:“赵将军,不就是那日演武,善射连珠箭的那位道长。官家当场就想收义子的那个道士。”

赵弘殷恍然大悟,拍着脑袋叹息道:“对对对,哎呀,一时懵住了,玄郎还给人家递过箭。小道士漏了一手飞卫箭绝技。怎么大半夜的突袭我禁军大营?”

“肯定有事啊。别放箭了,别打了,都放下兵器。”李从凉心知石敬瑭的脾气,赶紧招呼自己的弓箭营,别一个手抖把箭射出去了。

赵弘殷正了正盔甲,策马前驱,来到阵前,一看果然是那日营中演武,赢得了“箭神”外号的青竹道长。

青竹见赵弘殷到了跟前,微微一笑道:“赵将军,贫道失礼了,深夜想要见将军一面,实在困难。”

赵弘殷当日在演武场上观礼,知道青竹是石敬瑭看中的少年人,又是冯道的子侄,现在也有四品俸禄,哪里敢托大,翻身下马,赶几步走到近前,看看青竹身后满地哀嚎的伤兵,再看看远处犹自冒着黑烟的营门,心道:这小道士闹的哪一出?

但是赵弘殷也不敢怠慢,赶紧问道:“道长何故深夜闯禁军大营?让门口兵卒通报一声也就罢了。”

“您这大营要是能这么好进,贫道何至于单枪匹马打进来。”青竹费了半天劲,才见到当值主将赵弘殷,自然是要先告个刁状,道,“贫道星夜疾驰,带着冯相国的手令,想见赵将军一面,好难啊!”

赵弘殷奇道:“出了什么事情,居然是冯相爷找我?”嘴上这么说,赵弘殷心里也打鼓:冯相一向不愿意沾军务,此番怎么会单独找我?

青竹从怀中摸出冯道的手令,递了过去,然后道:“非是单独召见将军,是派我入营查探,这么一耽搁,估计冯相不久也要到了。”

“啊?深更半夜的,冯相他老人家也要过来?”赵弘殷看了看手令,心中更是茫然。

正说着呢,营门口又是一阵骚动,青竹耳朵尖,隐约听见了马参的声音,赶紧对赵弘殷道:“赶紧吧,冯相已经到了,赶紧开门迎一下。”

赵弘殷赶忙吩咐人士卒,收起武器,反正也都列阵了,他右手一挥,几队士卒整齐划一向两边排开,列出一个夹道欢迎的阵式。

大营门口,冯道下了马车,正在检查营门的那个破洞,忽然营门大开,赵弘殷几步冲了出来,看到冯道本人,躬身施礼道:“相爷,大半夜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冯道哈哈一笑,道:“弘殷啊,老夫夜观星象,见有彗星落入你营中,以为必有异象,故而夤夜前来拜访你啊。”老相爷知道眼前人多眼杂,随口编了个瞎话糊弄过去。

赵弘殷只好顺水推舟,应道:“那是那是,相爷仰观天文,俯察地理,有鬼神莫测之术,夺天地造化之妙,实乃我朝诸葛。标下佩服之至。相爷请中军帐叙话。”

青竹暗挑大拇指,心道:罢了,甭管赵弘殷用兵如何,官场经验真是一等一,这马屁拍的,自己都得给他叫好。

“只是这满地伤兵,怎么回事?”冯道明知故问。

青竹回道:“禀相爷,方才拿着您的手令,想要守门队正通报,队正不肯,说不是军令,深夜不许入营。”

“哦,弘殷啊,治军严谨啊。”冯道淡淡的敲打了赵弘殷一句。

赵弘殷满脸通红,心道:哪个兔崽子不给老子省心,冯相爷的手令都不给通传,活腻味了。大晋朝廷上下,哪个敢不给冯相国三分薄面?真是给老子找事。

赵弘殷脸色一沉,压着火问副将道:“今夜营门谁的值夜?如此重要军情不予本座通传?”

副将一指刚刚转醒的韩队正。赵弘殷本就知道军中有些老兵油子,无甚本事,当兵就是为了吃粮,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不遵我将令,来人啊,拖下去,重打三十军棍,逐出营中,永不再用。”

赵弘殷发了一通狠,再转身道:“相爷莫怪莫怪,标下治兵无方,相爷恕罪恕罪。”

冯道笑着指指赵弘殷,也没说什么,些许小事,宰相肚里还是能撑船的。至于姓韩的队正,三十军棍之下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平日里为人的造化了。

进了营门,冯道也惊了,百十来号被青竹击伤士兵,相互搀扶着刚刚爬起身,冯道问道:“这怎么回事?弘殷啊,大半夜的你还在练兵?”

赵弘殷给这一句话说的哭笑不得,道:“我的相爷啊,这哪里是练兵?刚刚青竹道长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炸开了营门闯了进来。三队兵卒,列好了阵,愣是没能拦住他。标下还以为有敌军偷营,连弓箭营都叫出来了。”

冯道狠狠剜了青竹一眼,心道:你就给老夫惹祸吧,猴脾气闹得,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一个人就敢闯营。

青竹也弄的挺不好意思,解释道:“事出紧急,我也是急着求见赵将军,结果一进门,三队人都列好阵式了,我也只能硬闯。不过我下手有分寸,就是用木棍比划了比划,都没敢打要害,都是轻伤。”

赵弘殷仔细查了查身边几个伤兵,果然不是胳膊就是大腿,都是青红一片的皮外伤,有胆气弱的自己后退崴了脚,算不到青竹头上。

冯道突然抬头看看天,道:“糟了,子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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