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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闯营何所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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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闯营何所惧

青竹离着城门还有几十丈的距离,已经隐隐绰绰可以看见城楼上的弩弓。好在城门的防御力量大部分都是对外,城内的兵丁只配了腰刀,守在城门洞里。

城门守备听着马蹄声由远及近,以为是什么加急的信使,待看清来人是个道士,还好生奇怪,正要喝问,听得青竹高喊有相国手令,要求速速开门。

守备核验过手札内容,看清了冯道的相印和密押,确认无误,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位道长,冯相的印信和画押都没问题。可我城门司属于御前司管辖,没有御前司的调令不敢深夜开门。”

“这么麻烦的么?有冯相的手令也不行?”青竹质问道,“救人如救火,道爷没时间在这里跟你磨牙。”

守备默默的把冯相的手令退回去,道:“道爷,冯相位高权重,小的是惹不起,您也别难为我,我城门司守备芝麻绿豆大的官职,可是行的是军法,真有一点不慎重,我这脑袋就被军法了。”

青竹想想也有道理,冯大相国身为文臣领袖,再越权手伸的太长管了武事,确实说不过去,青竹想了一个折衷的办法,道:“守备大哥,打个商量,贫道奉相国大人令,有要紧事出城,相国大人一会就到,至于后续手续,你跟他讨要。咱们变通一下。你把我的马匹放出城即可。”

守备大人第一次听这么离谱的要求,来人只要求把马放出城,这是何意?

青竹继续道:“放一匹牲口出城,上峰总不会有意见吧?”

守备大人想了想,那倒是无妨吧,让人开了一个小角门,青竹拍了拍青骢马,揪着马耳朵耳语了几句。青骢倒也真通人性,冲着青竹点点头,自己往角门里一钻,径自出了城门。

青竹又向守备施礼道:“如此,贫道问一下,你们平常守夜,一般不放箭吧?”

守备有点摸不着头脑,应声答道:“不是战时,谁闲着没事给弓弩挂弦,弓弦挂久了就没劲了。”

“哦,原来这样。”青竹乐道,“那贫道得罪了。”

说完,突然身形一矮,绕过守备大人,高高跃起,踩着上城墙的台阶,只跃了三步,就到了城墙之上,城墙上三四个人还没反应过来,青竹抢步欺身,到了垛口,踩着垛口就往下一跃。

后晋年间汴梁城的城墙高不过两丈,青竹早已盘算过,在崂山学艺时,三五丈的大树也是说跳便跳,轻身功夫的奥义并不在于跳的多高,而是多高的地方跳下去,不会受伤。

两丈多的高度,一跃而下,周边的守城士兵不明里就,以为一个疯道士跑城墙上自杀来了,等他们伸头往下看去,青竹落向地面,身体前倾,双脚一沾地,顺势翻了一个跟头,卸了向下的力道,一声呼哨,青骢马从门洞中喷着鼻音就窜了出来。

青竹不待马匹停稳,飞身上马,朝着金明池方向的军营疾驰而去。

城门守备气喘吁吁的跑上城墙,问那道士人呢,士兵们一脸无辜的指着城下已经只剩一个黑点的背影。

守备刚想训斥两句,城下又闹腾起来,马参来迟一步,举着御前司的金牌,在城楼下高声吆喝开门。

守备急急忙忙跑下楼,核验了令牌,赶紧吩咐人开门。马参好奇问道:“刚才是不是有个道士要拿着冯相爷的手令要出门?”

守备满头大汗,回道:“确有此事。小的没看见殿前司的令牌哪里敢开门放人。”

马参奇道:“那道爷人呢?”

守备擦擦头上的冷汗,道:“马指挥,说来你不信,道长自行出城了。”

“没见着手令你也擅开城门了?这么大胆子?你小子私底下投靠谁了?”马参奇道。

“小的哪敢啊。城门没开,道长是自行下城墙的。”守备现在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小的想巴结相爷也没机会啊。”

这回轮到马参懵了,自行下城?没听说过,马参连忙问道:“你是说小道爷他,下城墙?怎么下的?”

“他一个跟头跳下去的。”守备结结巴巴说着,手里比划一个手势。

“啊?然后呢?人呢?摔城外了?”

“那倒没有,小道长落地以后唤来了坐骑,已经朝西边打马跑去了。”

“高了,真是高了,亏他想的出来。”马参感慨道。

有了殿前司军令,那守备赶紧吩咐兵丁开城门,一刻钟之后,冯道的马车也赶到了,在守备的殷勤的服侍下,相府马车畅通无阻的通过了大梁门,直趋金明池。

马参把青竹出城的方式跟冯相说了一遍,冯相在车里又好气又好笑,心道:这个小猢狲,刚认识那会儿在“莳花馆”吹过牛,说汴梁城的城墙一个跟头就翻下去了。倒是老夫错怪他了,真没吹牛。

再说青竹,仗着轻功出了大梁门,骑上大青马,于月下在官道上狂奔。依靠当晚月色通明,青骢也足够神骏,硬是在一刻的时间内跑到了金明池营寨前。

值夜士兵一开始吓一跳,心想:还以为有紧急军令,哪里又叛变了?这么晚了调兵出去平叛?要不就是京城里出事了?

待看清楚就是一个道士深夜纵马狂奔,心里那个气啊,你一个出家人,不在道观里清修,大半夜的跑这里发疯。

青竹在营寨门前下了马,取出冯道的手令,可惜了当值的队长并不买账,还是那句话,这里是军营,相府的手令管不到禁军,禁军军营只看两样东西,天子手谕和大内虎符,冯相国的手令,敬谢不敏。

一番推搪之下,青竹好说歹说,不是为了调军就是为了查案子,今晚军营里怕是要有人命官司,云云。

当值队长姓韩,就是认了死理,死活不肯放青竹入营,也不通报,就说官营的大将已经休息了,不是军情,谁也不能去通报。

三下两下,把青竹惹毛了,青竹这个脾气,心中骂道:泼皮的兵痞,别人敬你是禁卫,小道爷可真没把你们当盘菜,若不是相爷差遣,谁有功夫大半夜跑到这里与你磨牙。

青竹俊脸含霜,沉声问道:“这位韩队正,贫道拿着相国大人的手令,进不进得了军营?若确有为难之处,还劳烦队正去当值的将军那里通报,贫道却有紧急事务代办。”

“哎呀,道爷好大的虎威啊,三清道祖管天管地,终于连行伍上的事情也要管了?”韩队正一脸老兵油子的样子,说着阴阳怪气的话语。这厮平日里就以尖酸刻薄著称,在军营里打熬了半辈子,就因为只会耍嘴,一点真材实料没有,四十多才混成队正。

青竹生平最腻味这等无德无行之辈,心中骂了一句粗口。也不废话当下,运转真气,一个欺身近前,立起手肘,一肘横击,撞在姓韩的胸口,这货闷哼了一声,被打的倒退十几步,后背撞在营门上,昏死过去。

眼看队正被打晕,受营的兵丁慌了,三五个人围上抽出腰刀围将上来,青竹懒得浪费口舌,使出当下流行的扑手功夫,又称“沾衣十八跌”,三五个回合,受营的一队兵马躺下了大半,有那机灵的见势不妙,赶紧鸣锣示警。

警锣一响,营盘就炸了锅,刁斗里的弓箭手也懵了,四下张望着,没有看见有人马来劫营,营门口底下感觉就是守门的士兵在打闹,也没看见敌人啊。

放倒了守营门的士卒,青竹刚刚热完身,大夏天晚上打了一架,全身微微冒汗,真气运转不休,反正打也打了,天大窟窿冯相爷兜着,自己还有啥好怕的。

望着木板拼搭成的辕门,高是不高,就是上面钉着一圈铁倒刺,翻过去有点费事,还容易被刁斗里的弓箭手瞄上。青竹也是发了性子,一股混劲顶了上来,伸手入怀取了两枚雷火丹,口中默默念叨:乾坤一气,道之长存。天雷殷殷,神雷昏昏,破!

随着一声破字喝出,两枚雷火丹甩向营寨门,顷俄之间,两枚至刚至阳的丹药在木质寨门上炸开,声彻军营,硬是把寨门炸出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大洞。

青竹被反震过来的气浪吹了一个灰头土脸,心想:神霄派做的掌心雷是挺好用,他那日在延庆观地宫里找到两枚,大致摸索了一下用法。没想到用自己门派的雷诀做引子,威力更甚。

心中暗自鄙薄一下神霄派道法不够精妙,青竹便弯腰钻过了营门。铜锣一响军营里早警觉起来,此时听到营门口有动静,离着近的几个营房已经有两三队人马成建制朝这边冲了过来。队正在黑暗里看见了道士打扮的青竹,一声招呼,兵士们抽出腰刀,一窝蜂的冲了过来。

青竹心里琢磨道:没闹出人命都好交代,真见了血,冯相和官家那边不好出头帮我平事。

想到此处,青竹也不犹豫,从地上捡起散落的长枪,撅了墙头,拿着枪杆当木棍使,迎头冲着喊杀过来的队伍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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