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昱就去把杨佳宁的全部行李都打包搬来了他家，连一个线头都没放过。

他没和杨佳宁商量，自作主张的决定从现在开始直到高考，杨佳宁都得住在他家，如果她不想一起睡，那就各睡各的。

总之意思就是她不能再消失在他视线里超过12个小时。

杨佳宁拗不过就随他了，其实也是她在苏昱家睡得真的很香的缘故，而且他家阿姨做饭还很好吃。杨佳宁也很快说服了自己。

然后她就真的拉着苏昱去纹身。

苏昱：？玩真的啊？

苏昱拉住风风火火说干就要立马干的小姑娘。

“你先想好要纹什么图案，我得打电话预约一下。”

杨佳宁从包里掏出自己的ipad，打开绘图软件调出一张小图给苏昱看，苏昱接过，另一只手正打着电话，对着电话嗯嗯啊啊的。

这是一张杨佳宁自己手绘的画，她遗传了一些何晚茵的艺术细胞，画画的很传神。画面上是一只昂着头的小花猫，它的鼻尖、尾巴、屁股上分别停着三只小蝴蝶，很是生动。

她想把脆香米永远留在身边。

苏昱带她去了上次他自己纹身的那家店，店里的老板是一对年轻的夫妻，见到苏昱就热情的打起招呼。

男纹身师看到杨佳宁调侃道，“这位美女就是宁宁本人吧？”

杨佳宁笑笑，“是的。”

女纹身师带杨佳宁进了一个小房间，因为她选择纹身的位置是左侧锁骨下方，全身上下最靠近心脏的地方。

杨佳宁脱了上衣躺着，里面是一件抹胸。

纹身师在她胸口喷上酒精和碘伏消毒，操作完后把图案转印到她身上。

“这是你自己画的吗？”

“嗯。”

“你画的很好。”

敷上麻药，纹身师挑选了颜料和合适大小的针头，就开始纹图案了。整个图案用黑色的线条勾勒，只在三只蝴蝶处填充一点蓝色。

纹身枪嗡嗡作响，杨佳宁感受到丝丝拉拉的疼痛，扯着心脏。

不知道脆香米去世的时候有没有遭受病痛。杨佳宁想起它那双水晶般的大眼睛，泪又毫无征兆的流下来。

不知她是痛还是难过，女纹身师轻轻问她，“这只小猫是你最好的朋友吧。”

“是。但是它死了。”

女生微微叹息，“我经常劝那些来这里冲动纹身的女孩子，不建议她们把一些不好的记忆或人纹在身上。纹身只是一个记忆的载体，如果你想让身体的疼痛代替心里的疼痛，那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

“你这个很有纪念意义，希望你的小猫在天堂能过得开心。”

杨佳宁侧头，用枕头擦掉眼泪，“你刚才说不建议纹人名？那苏昱那种算什么？”

“他那种算纯纯的恋爱脑。”

两个女生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杨佳宁结束出去，苏昱那边也差不多同时间结束。没想到他真的陪她纹，杨佳宁好奇的地凑过去看。

苏昱在右边大臂外侧肩膀下面一点点的位置纹了一个繁体的宁字，面积不小，几乎占满整个肩头。

【寧】

女纹身师努努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恋爱脑超级加倍了。”

杨佳宁：……

捧着他的胳膊看了半天，不得不说，这个纹身比上一个更加……性感，之前那个不太明显，只有随着苏昱的动作才能看得清楚。这次这个简直就是昭告天下的程度。

冬天了，苏昱的皮肤开始白回来了，杨佳宁不喜欢肌肉男，所以他平时很注重锻炼方法，手臂肌肉不是练到爆满的那种，但是线条超绝。

再加上繁体字的纹身有种复古和神秘的气质，整个人就是特别有性张力。

有点像行走的春药，杨佳宁突然有种想要把他扑倒的冲动。

她拍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别乱想些有的没的，呼吸有点烧。

苏昱看出她的异常，俯身在她耳边坏笑，“怎么？喜欢得不行了？”

杨佳宁心虚地推一下他。两人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上课。

车子停在校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罗颂和史垣。

罗颂仔细凝视杨佳宁，她记忆中杨佳宁已经挺久没有这样精心打扮过了。

杨佳宁穿了一件长到脚踝的黑色大衣，衣襟敞开，没有一丝褶皱，里面配一件白色高领毛衣，遮住半个下巴，下身是黑色半裙黑色丝袜配黑色高跟靴，好像电影里杀人不眨眼的冷艳女特工。

她的头发在脑后挽起，显得头骨很饱满，耳边零星碎发，露出纯白闪亮的耳蜗钉。

罗颂从背后叫她，“佳宁！”

杨佳宁闻声回头，睫毛长且卷曲，面部平整度完美，下颌线、鼻梁、额头构成三条冷冽的分界线，罗颂觉得这是她见过的世界上最绝的侧脸。

她画着精致的黑色眼线，回头的同时嘴里吐出一口烟，冷冽的像一条美女蛇。别人看不到的是她的胸口有只小猫正在随着她的心跳获得永生，蝴蝶振翅而飞。

罗颂突然想到一个词叫浴火重生。

自此开始，杨佳宁在清泉山许下的愿望彻底形成闭环。

那天她许愿自己从此以后成为一个无坚不摧的女人，她抛硬币砸中石龟，然后又经历了脆香米的死。

命运的钟摆将杨佳宁带到此处，上天给她的所有锤炼她都欣然接受。

人最大的幸事就是能遗忘痛苦。

以此破茧，获得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