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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醉入地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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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醉入地涯

应渊心里明白帝尊这是在告诫自己,切勿动情。

经不起又一次创世之战?帝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当年之战与他有关?

就算心里有诸多的疑问,他也不得不先将这些想法压了下去。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痛苦呻吟的女子,问道:“丝璇,你可知错?”

只听这蓝衣女子,掷地有声地说,“我没错!错的是这苛刻的天规戒律。”

“你为霑夷受冰锥入骨之刑,牺牲一切,而那人在死之前,从未询问过你的安危,真的值得吗?”

“值不值得,难道帝君不知吗?要不是....”

丝璇的声音渐渐消弭于唇齿间,要不是什么?

应渊眉头一皱,不解问道:“本君为何会知道?”

丝璇闻言,不由得感到悲凉,您用情至深之人,连死也要护着他,到头来却换来这样一个结局。

为什么?!凭什么?明明是这天界的错!!!

我不甘心..

您放心,我定会........

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被鲜艳的红色血迹覆盖,头发尽散,跪在地上,眼神像是一把淬了剧毒的利箭直直地眼前的男子,仿佛想要将之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应渊凝眉望向她,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波动。

自当年大战以后,应渊帝君闭关至今,可是却把他忘得干干净净,好似当年的情深义重都是如梦泡影般,一碰即碎。梦醒时分,应渊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帝君,而他....却无一人惦念他...

痛到深处大概不过如此,原来冰锥入骨之刑是这样疼啊。

泪浸湿了她眼眶,她甚至破口大骂:“什么狗屁帝君,我看不过如此。薄情寡义,自私自利,背信弃义。”

听到这些咒骂,应渊面上依旧,胸口处泛起了密密麻麻噬心的痛,随之而来的是无限的悲伤与凄凉,他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心中疑虑更甚。

这样的画面好像似曾相识...

丝璇怨恨地看着应渊,一字一句艰难说道:“你此前爱...咳..咳....爱过一人,记住他的名字,云昭!”

云昭,仅仅是听到这个名字,应渊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痛到他快要窒息....

说完不等应渊反应过来,丝璇就七窍流血,暴毙而亡。而她的头顶出现了一个神秘复杂的红色图腾,这是,禁言咒?!!!

禁言咒乃是上古禁术,因为此法不仅难以施展,而且若是被施咒之人失信,就会七窍流血,魂飞魄散而亡。

这种术法他也只是在书中见到过,很怪……

应渊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出手将一切痕迹抹掉了。他下意识不想被人知道这件事。

做完这一切后,应渊罕见地有些茫然,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要受丝璇所蒙蔽,她都是骗他的。可她又有什么理由不顾禁言咒,拼尽一切告诉他这件事呢?而且不论是他脑海中闪过的零碎记忆,还是听到云昭这个名字时,心里的悸动,这一切都说明她说的是真的。

联想起帝尊那日的迟疑和今日的告诫,这一切反常的举动,都在向他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之前真的犯了情戒。

莫非创世之战竟是因为他生了情?!这,未免也太荒谬了。

自出生起他便肩负着天下苍生,到头来竟只是因为他生了情,就要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战事挑起,天下大乱,死伤无数,三大帝君殒命,就连他的爱人也消弭于世间,独留他一人苟活于世。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应渊浑浑噩噩,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去。路过的小仙侍们碰见他,向他行礼,他也丝毫没有反应,只是目光呆滞地望向前方。

为首的仙侍等了半天也没有听见帝君回应,偷偷抬起头瞧了一眼,发现周围早已没有帝君的身影。仙侍唤起身后跪着的仙娥后,听见她们小声嘀咕道:“帝君今日是怎么了,都没有听见我们向他行礼,直接走掉了?”

“帝君今日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是啊,平时帝君虽说并不平易近人,但也从不无缘无故给人难堪...."

仙侍狠狠瞪了她们一眼,警告道:“闭嘴,我们怎可置喙帝君的事,都不想活了吗?赶紧走!”

...........

应渊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神棺林。

他神色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踏了进去。应渊长发披垂,广袖及地,身披宽松的流水云纹素净长袍,神色沉静站在一排排白玉棺椁前,缓缓低下头,恭敬又庄严地行礼。

三位帝君,应渊,自知对不住你们,特来请罪。不敢奢望得到你们的原谅,只期望你们心里稍有宽慰。

应渊在此立誓,各位用性命换来的三界和平,只要我活一天,必守之。

站在不远处的天兵,看着帝君仿佛一座雕塑一般,久久未动,莫名感觉到了他平静外表下悲伤哀痛的心,就像是无人庇佑的幼兽受伤后独自一人舔舐伤口。帝君直起身子的瞬间,双目红得令人心揪。

等再仔细看时,已恢复了原本的平静淡漠,似是只是天兵的错觉。

应渊不知道的是,他刚走不久,帝尊就急匆匆地赶来了神棺林。

帝尊双眼微眯,用灵力探寻了整个神棺林,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他转头询问看守的天兵,“刚刚可有人来过这里?”

看守的天兵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说了,“刚刚应渊帝君来过神棺林,待了片刻后,走了。”

“帝君在这都做了什么?"

“应渊帝君祭拜三大帝君。”

“退下吧。”

“是。”

帝尊看着神棺林,脸色晦暗不明。应渊来这里绝对不止是祭拜三大帝君,否则就不会动用灵力。

是知道了当年的事,还是想试探吾?

应渊回到衍虚天宫,心里的事简直压得他无法喘气。心烦意躁无法排解之时,他纵身飞出了屋子,手里垫着几壶酒,只身坐在了屋顶。

素色衣袍散落在瓦砖,漆黑的夜俞发衬得他的身影孤单寂寞。

纤长如玉的手拿起酒瓶,一瓶接着一瓶地喝,很快他清冷白皙的脸颊染上绯红,眼尾因为酒辣得微微有些湿润,波光涟漪,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复白日的禁欲淡漠,变得有些妖艳,神色也生动活泼,像是摄人心魂的妖精。

云昭,你到底在哪?为何我找遍整个神棺林,都没有你的棺椁?

天界之人鲜少有人知晓你的身份,创世之战天界伤亡惨重,知晓你身份的几乎全部战死,如今便只剩帝尊了,可以帝尊的性子是决计不会告知我的。

就算有人知晓也被下了禁言咒,这天界关于你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去了,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如何做?

就在应渊暗自伤神之时,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位身着红衣的翩翩少年,头发高高梳起,如墨般的长发中夹杂着暗红色的发带,微风吹过,青丝微扬,即使看不清他的长相,也能感觉出必定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看见他的第一眼,应渊近乎执着得认定他是云昭。应渊心口闷闷,神色恍惚地瞧着眼前的人,只见眼前人挑眉一笑,开口调侃,“阿渊,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长进啊。一心情不好就跑到这屋顶上喝闷酒。”

应渊近乎贪婪地瞧着眼前的人,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原本空荡荡的心像是忽然被填满了一般,他着魔了一样,伸出手去扶摸眼前的人的脸庞,可他的手却穿透了他的身体。

眼前的人突然消散了,化为点点红光向远方飘去。

惊慌失措地站起来伸手去抓,抓了好几下没抓到,他连忙跟着红光向前飞去。连房顶的酒瓶什么时候掉落在地上碎了,都没发现。

冷风吹在脸上,使应渊酒醒了不少。红光越跑越偏,他追赶着也去了天界极南边。红光就在这彻底消散了,应渊降落在一处空旷的石地,看着眼前的结界,丝毫没有犹豫地抬脚向前走去,令人震惊的是结界并没有将他弹出去,反而形同虚设。

他心道,果然如此。

入眼便是朴华无实的木屋座落在不远处,石子漫成甬路。木屋左前方有一棵枝繁叶茂的金色的梧桐神树,粗壮的树干下系有一个巨大的秋千,金黄的树叶随风而下,落得满院都是。而右前方是一张木质桌子,上面放有一套白玉茶具。

明明记忆中从未到过此地,可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十分熟悉,仿佛已经来了无数次。

应渊推开木屋的门,屋内陈设十分简单,一个带有帷幔的木床,一把摇椅,一个衣架子上面挂有一件素色外袍。看到这件衣袍时,他便直觉这就是自己的。

他的目光从衣服上移开,转而看向了一排排放有各种药的架子上,忽然一个镶着金边的黑色匣子吸引了他的注意,这匣子与屋内的摆设风格格格不入,十分突兀,里面究竟放的是什么?

应渊疾步走到架子前,拿起匣子,准备打开前,心里莫名有些害怕。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打开了。

匣子里面只有一枚玉佩,玉佩上雕刻的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刀工并不是很好,却处处都透露着雕刻着的心意,应渊眼睛瞬间红了,睫毛轻轻颤动,微微有些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玉佩上的纹路,忽然玉佩从匣子中飞了出来,红色的灵力包裹着玉佩,在它周围形成了刀刃状,保护玉佩不让外人拿走。

应渊并没有放弃,直接用手去握住玉佩,平时软绵温和的灵力此时暴戾无比,割伤了他白皙如玉的手,血珠从皮肤里渗透出来,红色与白色交相辉映,莫名给人一种别样的风情。

血珠从他的手指流出,滴落在了玉佩上,突然,玉佩发出了比之前强横百倍的力量,应渊没有防备,被玉佩突然爆发的灵力攻击,他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玉佩在他昏迷时,因承受不住庞大灵力,直接碎了,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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