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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以头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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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以头换头

邢天德一边闪转腾挪,一边摸了摸肩膀上的伤口,虽然出了血,但伤势并不重。

他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那个躲在暗处耍神的疯婆子是个巨大的威胁,自己必须尽快剁了他们。

听到吴老四的惨叫声,喜婆那佝偻的身子明显颤了一下,她知道弟弟顶不住了,嘴角露出一抹凄绝的笑容,手中的符纸放了下来,那东西只能让生辰八字的本主产生疼痛,而无法最终杀了对方。

她本想助弟弟一臂之力,让弟弟手刃仇人,但这么看来,弟弟与邢天德差得太远,加上自己的协助也不是他的对手,事情的发展正朝着同归于尽的深渊滑下去。

喜婆毅然拿起案条上的八卦铜镜,以指血将邢天德的生辰八字书写在上面,再将它摆在香炉之后,正面朝向门外。然后从脚下的绣花鞋中摸出了一根长长的红线,将红线缠绕几下,打了一个可以逐步勒紧的圈儿,然后将这个圈套在脖子上,两手张开,将红线的两头死死勾住,让那红线一步步收紧,勒进了脖子里。

那边厢。

随着吴老四失血过多而倒地,疯狂的邢天德将他剁成了肉酱。

转过头来,杀红了眼的邢天德提刀走向喜婆。

走着走着,他觉得脖子有点疼,伸手一抹,抹了一手鲜血。不由大惊失色,睁眼望向前方的喜婆。

猛见对方双手拉扯红线,红线缠绕着脖子,脖子上也渗出了猩红的血。

邢天德的脑中嗡的一声,吓得魂飞魄散,到这时,他反应再迟钝也知道对方使得是同归于尽的妖法,方才那八卦铜镜一照,便是摄了他的魂。不由龇目欲裂,暴吼着冲过去。

不想冲至半途,他好似陷入了一道看不见的泥淖,腿脚如灌了铅,费了老大力气才能迈出一步。

但他不敢放弃,拼尽全力向喜婆靠过去。

喜婆双手拉扯着红线,脖子上鲜血不断淌下来,目光淡淡的望着他,脸上无喜无悲,嘴里发出了梵音般的唱腔:“子佛食我体,丑仙噬我魂,寅鬼剥我皮,卯妖吞我肉,辰魔拆我骨,巳魑嚼我心,午魅钩我肠,嗝嗝嗝嗝,信女吴春喜恭请红线娘子仙家大人,赐我断头绳,以头换头,斩敌首,大红祭尚飨!”

飨字刚落,喜婆猛然一拉红线,那已经勒进皮肉的细细红丝线瞬间化身利刃,嗡的一下震颤,硬生生切断了她的脖子。

下一秒。

整个脑袋缓缓脱离了脖子,扑通一下,掉在香案上,那脖腔的切口处,鲜血狂涌而出,那佝偻的尸身犹自直挺挺的跪在蒲团上,并没有倒下去。

当喜婆的脑袋掉下之时,香案上的那碗白米啵的一声炸碎,米粒飞溅,香炉后面的八卦铜镜闪出一抹血红的光。

邢天德发出了一声声的惨叫,双手捂着颈部,一道狰狞的创口绕过他的整个脖子,那创口处的血喷涌而出。

他听到了颈骨被切断的嘶嘶声。

他的呼救声随着气管被切断而湮灭,最终变成了咯咯咯的声音。

他瞪着惊骇万分的眼珠子,双手死死地托住了断开的头颅,不肯撒手,嘴巴一张一阖的,就像缺氧的鱼。

噗通!

魁梧的尸身终于倒下了,断颈处血如泉涌,那双僵硬的手依旧死死的搂住头颅,至死也不松开。

夜,静悄悄的。

风吹过大仙庙的院子,将浓郁的血腥味送出去老远。

但由于此庙远离居民区,尽管造成了偌大的响动,却也没有人过来看一眼。

王富贵吓懵了。

当吴老四扛人回来的时候,他就醒过来了。

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在月光之下,他将这出《以头换头》的恐怖舞台剧从头看到尾,差点没吓尿。

相比之下,刘麻子割肉放血来请神,简直就是小孩子玩过家家。

人家直接割脑袋请神。

以头换头,真特么血腥!

王富贵哪里还敢留宿庙中,今晚他若不走,明日分分钟背上杀人的罪名。于是急急起身,爬下了小阁楼,也不敢去看那三具可怕的尸体,急急翻墙而出,突然想起屋子里还躺着一个姑娘,明日官府若拿不到嫌疑人,这姑娘说不定就成替死鬼了。本来被吴老四掳过来当人肉道具,她就够惨了,若再被诬为杀人凶手,不敢想象。

王富贵只好又翻墙而入,进了那间屋子,拾起地上的麻袋,将依旧昏迷不醒的姑娘装进了袋子,一把扛起来,从庙门出去了。

好在他这些年跟着癞子头四处晃荡,捉祟的本事没学到,倒是练就了一身腱子肉。所以扛一个姑娘走二里地,不费劲。

当走到居民区后,他瞅了个隐秘的墙角,将那姑娘放了下来,褪去了麻袋,再将对方倚着墙角,再三环顾周遭,确保对方不会遭罪,这才快步离开。

想起人生无常,王富贵感慨颇多,他便不再节省,直接花了二十文住进了镇上唯一的客栈,一觉睡到太阳晒腚才被癞子头师傅给揪了起来。

刘麻子神采奕奕,一洗昨晚的颓废暴戾,居然对着王富贵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

王富贵有点摸不着头脑,癞子头昨晚被凤菊院的姘头整舒服了?

“狗娃,昨晚是师傅不对,师傅不应该那样对你,走,师傅请你吃羊肉臊子面。”

“师傅,你……你没事吧?”

“嗨,俺有啥事,走,吃面去。”

“不是,那羊肉臊子面老贵了。”

“没事,师傅请得起。”

当师徒俩吃饱喝足后,太阳已经偏西。

想起来时的道上遭遇那可怕的邪祟和师傅的X骚扰,王富贵的心理阴影便无限扩大。但师傅坚持要走,便只好跟上了。

从草店镇到老牛村有三十里地,此时腿着回去,须得在半道上过一宿。走快一些,兴许能在天黑之前赶到来时的那座山神庙。

既然避无可避,王富贵也不去怨天尤人,只在心里暗暗琢磨,怎么在半夜避开师傅的魔爪。到这时,他反而盼着半夜来邪祟,让师傅再割肉请神,这一折腾,自己就安全了。

走着走着,王富贵发现不对劲,因为癞子头在前头走了另一条道,于是急急提醒:“师傅,咱是不是走岔了?”

刘麻子呵呵一笑:“狗娃,这次咱换个道儿走,这条路回老牛村更近一些。咱也不用露宿荒野了,走到亥时,月亮初升,咱就能到老牛村了。”

亥时?那不是晚上九点?

王富贵心里想着,发现这不太可能,如今日头已偏西,大约是下午四五点的样子,三十里地相当于十五公里,若搁那个文明的世界,道路宽敞好走,四五个小时走十五公里不成问题。但在这个世界,走荒野山道,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癞子头肯定有问题。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搁往日里,癞子头能给他俩馒头就不错了,还会请他吃羊肉面?

王富贵暗暗将一把小匕首攥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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