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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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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

这一句,更让吴尧不安,他拿不准梔子与严管事讲了多少!严管事过后会不会要挟他,但想到严管事还有卖身契握在他手中,若是不安分妄图要挟他,卖到盐井去就是,根本无需担心。心头去了不安,又生出恨意,他自认待严管事不薄,但严管事转身就不将他这个主人放在眼中!

江白圭将吴尧面上百变之色看在眼中,不屑的撇撇嘴,心中的气也去了大半,隔着人群,又听夏欢大声催促他们,想起还未更为重要的赚钱之计,便不理吴尧,拉上梔子就走。

待二人走的不见人影,吴尧才反应过来,他最该担心不是严管事,而是江白圭江通判!

忙活一日,卖出一百一十副春联,江白圭兴致勃勃的与梔子围坐在桌前数铜钱,数罢,江白圭笑道:“六文钱一副,这一日我也有六百六十文的进账,再卖五日,也能赚三两银子。”

梔子笑道:“六百六十文的确不少,不过却不能算赚钱,今日买纸就去了一百二十文,再刨开赵大元尹长福夏欢三个的工钱,按家中开的月钱算,一日差不多也要二百文。”

江白圭兴致顿时就减了一半,叹道:“从前买一方砚台,就要二十两银子,从未想到银钱难挣,几人辛苦一日,才得三百文钱,照此速度,要挣多久,才能买的上一方砚台?”

梔子将铜钱收入零钱匣子,回身道:“你能想到这个,这春联就卖的值。

顿了顿,又道,“你见过几个卖春联发财的?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咱们现在是不能做生意,要是能做生意,就是将米糕铺子搬来,也是现成的赚钱买卖。”

江白圭点头,转瞬,又觉梔子前一句话不对,好像是哄小孩子似的,就不依,拉过梔子上下其手。

二人在房中闹腾,就听见门上隐隐传来吵嚷声,梔子忙站起身,唤秋乐去看。

秋乐转来回话,道:“是车老板,非要见少爷,尹大叔拦着不让,哪知那个车老板竟扬声喊了起来。”

闻言,江白圭与梔子对视一眼,道:“要是我,定然是变卖产业,走的远远的,哪里还会上门来吵闹。”

梔子恨声吩咐秋乐:“让尹管事使大扫帚打出去,若是钟知府家有人问,就说这人上赶着送礼,这有让咱们赶出去的。”

秋乐就要去,江白圭忙唤住他,悄声与梔子道:“那日在茶楼,我与刑书史说吴尧是我家表亲,你这样讲,人家怎会信?”

梔子道:“难不成还让他赖上不成?”

江白圭一拍桌子,吩咐秋乐去将人领进来,又与梔子道:“我倒要听听他有什么话讲。”

吴尧回到家中,转卖了严管事,但越想越觉得江白圭才是他的祸患,江白圭是个官儿,又拿捏着他的短处,要想踩死他,夺了他名下的产业,简直是信手拈来之事。

变卖产业,远走他乡,他也想过,但除了钟青天治下的成都府,他一个外地人,要想立住脚,是何其难?与其跋山涉水,再花大把银子打点关系,还不如舍去一间铺子送与江白圭。

是以,他才一定要见到江白圭。

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吴尧从怀中掏出首饰铺子的地契,递到江白圭跟前,道:“还望表弟不计前嫌,留一条活路与我。”

江白圭望了一眼那张发黄的契纸,冷笑道:“你这是贿赂朝廷命官。”

吴尧笑道:“亲戚间的一点薄礼罢了。”说着,将契纸放在了江白圭手边的几上。

江白圭斥道:“拿回去!”

吴尧愣愣,见江白圭真是动怒,只得将契纸收了回去:“有这间铺子,表弟也无需卖春联……”

江白圭起身做了个送客的姿势:“我早说过,只要你不打姐姐的主意,我也不屑管吴家的那些腌臜事!若你再踏入我家一步,就别怪我不客气。”

吴尧将此话视为江白圭的承诺,活泛起来,一再保证见了江家人一定绕开走,才躬身离去。

江白圭对着他的背影补了一句:“姨母就是有百般不是,但姨父终是你的亲父亲,你这铺子不要,便送回江陵接济家中罢。”

吴尧脚下一滞,揣摩片刻江白圭话里的意思,缓缓回身:“我省的。”

江白圭回屋,与吴尧来意与梔子讲了一次,梔子故意叹道:“反正是不义之财,你怎不将契纸收下?”

江白圭道:“什么钱财该收,什么钱财不该收,我还分得清楚,这契纸我要收下,岂不是成了同流合污,变成同谋?”

吴尧吃了定心丸,果真不敢再与江家有牵扯,安心做生意不提。

年前几日,江白圭忙于写春联卖,而梔子则在家中办酒,请钟知府妻女与蒋刑厅妻女来家吃酒,她请了酒,另两家少不得回请,江雅格外热衷,又自个出银子办了酒席请两家女眷来吃。

转眼便到了年三十。

年节的喜气还未过完,蒋家就出了事,蒋刑厅夫人失足落井,待被人救上来,已经没了进气。梔子不喜蒋刑厅夫人,但听得她惨死,还是难受了好几日。

第一百三十三章 算计

秋欢同温嫂子买菜回家,看见蒋家送蒋刑厅夫人灵柩回原籍,便去报与梔子知晓。

梔子奇道:“不是有停灵之说么,蒋夫人出事才两日,蒋刑厅怎会这么着急送她的灵柩回原籍?”想了想,又叹道”,蒋家原籍远在江西,确实该早日动身。”

夏欢掩上门,神神秘秘的道:“少奶奶可知,蒋刑厅夫人如何会落井?”

蒋家下人不在少数,蒋刑厅夫人怎会亲自去井台边打水,又怎会失足落入井中,梔子的确想不通,不过世上万事本就是巧合加意外,蒋刑厅夫人失足落井也说不上离奇。

不过此时夏欢特地提起,肯定是在外听到什么传言,她便瞪了夏欢一眼,斥道:“有话便讲,故意卖什么关子?”

夏欢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但想起不该笑,便又将笑容收起,正色道:“方才奴婢出门买菜,碰见常跟蒋夫人来家的小圆,她说,蒋夫人是被夏姨娘推入井中的……”

梔子打断夏欢,斥道:“胡说什么!还不快快闭嘴!夏姨娘怎会将蒋夫人推下井去!”

夏姨娘梔子见过,每次她去蒋家,这个夏姨娘总在蒋刑厅夫人身后服侍,长相一般,从来都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听说因生养了一个儿子,颇得蒋刑厅的喜爱。

梔子曾在心中猜测,若不是因她低眉顺目,只怕蒋刑厅夫人也容不下她。

这样一个人,怎会将蒋刑厅夫人推下井?当然,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她会不会为了儿子做傻事?

夏欢扁了扁嘴,小声辩解:“奴婢没有胡说,夏姨娘昨日已经被蒋刑厅发卖了!而且,奴婢还听说,夏姨娘因自己生的儿子一病不起,她疑心是蒋夫人动了手脚,又急又气才将蒋夫人推下井的呢!”

又是妻妾间的这些破事!不知蒋刑厅来年的评语上会不会多一条“治家不严”。梔子摇了摇头,道:“蒋家这些隐秘,小圆怎会说与你听!你莫要跟着瞎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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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欢道:“小圆昨日被蒋刑厅卖了,她如今是猪肉冯的妾,心头恨着呢,又没了顾忌,这才说与我听的。”

梔子再次摇头,一干人等隔日就全被发卖,蒋刑厅显然是想将这事压下去,只是做的不够干净利落,不晓得将相关人等卖的远远的。

她想了想,嘱咐夏欢:“这些你晓得就是了,莫要与旁人提起。对了,猪肉冯的肉铺子也别去了,免得蒋家人看见多心。”

夏欢郑重的点头:“奴婢省的。”

心中唏嘘,晚间江白圭归家,梔子将夏欢听来的话与他讲了,末了叹道:“有妾的人家,祸事就是不断。”

江白圭听出梔子又在敲打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梔子,少顷,摇头叹道:“家有恶妻,妻闲妾貌左拥右抱这等齐人之福看来我是体会不到了。”

梔子也知江白圭打趣她,扑上去掐他,口中嚷着:“我便让你瞧瞧,什么是恶妻!”

转眼到正月二十,江白圭重回衙门当差,梔子送走江白圭,回身却见江雅拎着一只攒盒立在身后,极难得是她今日妆扮极为素雅,素白绫的袄子,同色的棉裙,往日成套的首饰俱摘的干干净净,只手腕上还戴着一只白玉镯子。

梔子奇道:“雅姑奶奶这是要出门?”

江雅叹道:“年前常去蒋家,与蒋刑厅的少爷小姐相处的极好,哎——如今蒋夫人不在了,蒋刑厅因他们年幼路途遥远,拘着他们不让回江西,也不知他们伤心成什么模样,我想去看看他们。”

梔子劝道:“蒋家后宅如今无主事之人,雅姑奶奶虽是好心去看几个少爷小姐,但传出去……”她顿了顿,“雅姑奶奶若担心他们,使杨桃去罢,又或者,将他们接来家中玩一日也可。”

江雅面露恼意,道:“传出去便怎样?我去看看几个没了娘的孩子,送几块糕点与他们,还能让人挑出什么不是来!”

梔子上下打量江雅一番,以她对江雅的了解,上赶着“做好事”,尤其还花钱买了糕点,这实在不是江雅的作风,不过江雅近来变化颇大,谁知她此时心中是如何想的?便不作声,看着江雅往门外走。

江雅一脚踏出院门,立了一阵,又将脚收回来,与梔子道:“还是请来家中玩吧。算了,既是请来家中,少不得要蒋刑厅同意,待晚上使人去问过蒋刑厅再做打算罢。”

梔子很高兴她能想明白,点了点头,道:“中午尹长福要去衙门为相公送饭,让他带话与相公,相公在衙门问岂不便宜?”

江雅拍手道:“弟妹说的是。”

尹长福送饭回来,说蒋刑厅同意他家少爷小姐明日过门做客。

江雅得了信,到梔子房中商量明日的事务。议罢,又道:“小孩子总是喜欢各色新鲜玩意儿,我这先上街去买些小玩意在家备着,免得明日他们不能尽兴。”又叹道,“可惜院子太小,不能放风筝。”

梔子道:“他们身上有孝,大肆嬉戏玩乐,虽是孩子,但有心人看见,只怕要往他们身上安一个不孝之名,还是买些泥人送他们罢,既让他们高兴,又不会玩的太疯。”

江雅笑道:“看我,竟忘了这茬,多谢弟妹提醒。”

看着兴兴头头的江雅,梔子心中闪过一丝清明——她如此尽心,该不是做给蒋刑厅看的罢?蒋刑厅虽儿女一堆,但到底是五品的官儿,他若想续弦,媒人只怕会踩破其门槛,各色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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