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6节

搜索 历史 用户

第6节

鲁的动作吓着了,金宝“哇”的一声哭起来,怯怯的扑到吴氏身上:“娘,金宝害怕,金宝害怕……”

看着儿子哭吴氏总算是有了反应,缓缓的伸出双手将儿子搂住,嘴中喃喃的说着:“我的儿啊,你爹没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办啊……”

房中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栀子赶紧倒了一碗温水,小心递给金宝端着:“金宝乖,来给娘喂水喝。”

金宝胖乎乎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儿,听了姐姐的话,从吴氏身上爬起来,郑重的点了一下头:“金宝长大了,金宝能给娘喂水了。”

吴氏看儿子女儿懂事,又见碗中温水正冒着热气,担心烫着儿子,伸手接过碗一口气将水全喝了。

周婶子自己好说歹说劝了一天也没有哄吴氏说一句话,倒是栀子三两句就让吴氏喝下半碗水去,心中暗暗佩服栀子,这时道:“果子快去做一碗酸菜面端来,你娘想必是饿了。”

吴氏吃了小半碗面条,缓过劲来,见两个女儿为她忙前忙后的,不好意思继续躺着,支撑起来到有堂屋改成的灵堂查看刚送来的寿材。

待吴氏出门去了,周婶子将这一日的开销一笔一笔的说给栀子听。栀子听罢,心想周婶子果然是会过日子的,竟然没有花一分冤枉钱,每一笔都用在了刀刃上,便诚心的跟周婶子道了谢。

周婶子也知道栀子平日不大喜欢她,这时听到栀子道谢,心中倒有些感慨。

虽然兰福禄临终前将管家的权利给了栀子,但卖地这样大的事情,栀子还是不敢一个人做主,须得与吴氏商量。吴氏听栀子将卖地之事细细说了,叹道:“你爹知道我拿不了主意,临终前才将家底给了你。他既然给了你,你便自己拿主意吧。”吴氏说着想起了从前的种种,忍不住又抹起了眼泪。

第二日午后,黎氏果真前来买地,还带了三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同行。

栀子请了德三与里正做见证,又请了邻村的私塾先生代写契约,很快与黎氏做好卖地的契约书。兰家的四十二亩地,栀子卖了三十二亩,添上家中的现银,将一千两现银全数交给黎氏:“婶子,不是我心眼子小不相信人,但这样大的一笔银钱,还请婶子再做一份契约与我。”

见栀子并未将地全数卖出,而是从家中拿了现银贴补,黎氏有种被人欺骗的感觉,可当着人她又不好发作,只得笑着道:“好孩子,这是自然。”

两份契约书栀子都细细的看了两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这才将地契拿出来交给黎氏。

黎氏一边往衣兜里收地契,一边问栀子:“你识得字?”

这时代的字与前世的明清时期的繁体字差不多,栀子当然识得,可当着人她不敢承认,便摇头道:“看婶子说的,我没进过学,哪里识得字?”

黎氏觉的好笑:“那你拿着契约书看的那般仔细做甚?”

“我想看看手印可明显。”

说到手印,黎氏想起昨日哄栀子说地是自个儿娘家兄弟要买,现在卖地契约书上摁的却是自己的手印,不觉脸上红了红。

第七章 姐妹下地

更新时间2010-7-23 15:41:00 字数:2858

——米辣摊开手求票票——

出殡之日定在腊月二十七。栀子与吴氏都觉得太过仓促,无法安排伴丧、迎丧之礼,可请来替兰福禄度亡的僧人说,过了腊月二十七年前就再无适合出殡的日子,年节家中又不宜停灵,栀子与吴氏最后只得依了。

匝完坟立好碑,已是腊月二十九。

几日前一家人还欢欢喜喜的围坐一起憧憬来年添置田产,没想到几日后竟然是天人两隔。

这大概就叫做世事无常。

栀子自个儿心中也难受,可见娘亲一日比一日消瘦,年三十这日还是打起精神与果子包了一顿白菜猪肉馅的饺子。

一年才吃不过两三次的饺子到了嘴里,吴氏如同嚼蜡,勉强吃了几个下去,便坐在一旁望着三个儿女发呆。

栀子见了,心疼之余又无可奈何。

吃完饺子,栀子收拾好碗筷回到上房,吴氏从手边摸出三个栀子给她备好的红封,给姐弟三人一人一个:“这几日你们也累了,今年就不用守岁,都去歇着吧。”

“娘,我有话想跟你说。”栀子拉着欲走的果子,让她重新坐下。

吴氏有些心不在焉:“说吧,我听着呢。”

栀子想了想,转身去偏厦,将苞米柜子里的所有银钱与地契房契取了出来一并拿到上房:“赔了失镖的钱,咱们家所有财物都在这里了。除了我们住的宅子和山坳里的十亩旱地,还有现银八两,铜钱四百二十文。这些是我们现如今能动用的。另外这五十两不知道是谁送的,我们不好贸贸然用,只能先放着。”莫名其妙收了五十两银子的事情,栀子从江陵回来的当晚就跟娘与妹妹说过。

以前家中的银钱都是兰福禄收着,果子从不知晓家中银钱上的事情,而吴氏虽知晓,可也只是知晓大概数目,银钱一向不经她的手,两人这时见栀子将银钱全拿出来,心中只是奇怪。

栀子又说:“爹将这些交与我,但我自觉年幼不宜管钱财,这些东西还是娘收着好。只是有一件,娘要动用这些银钱,须与我和果子商量。”

吴氏愣愣的望着女儿,丈夫临终前将家底交给女儿,她心中到底还是有些难过,过了许久才含泪道:“既然你爹将银钱交给你,必是觉得你更适合管家,所以还是你收着吧。哎——我也知道自个儿是把不住家的人。”

栀子将银钱拿出来交与吴氏,其实也有她自个儿的考虑,她年纪已经不小,守孝三年之后必是要出嫁的,不可能一辈子替娘家管家。所以她不能接下管家的差事,须得让娘亲自个儿来撑起这个家才是正理,便摇了摇头:“娘,就算是为了金宝,你也要让自己心肠硬起来,好好的把持住这个家。”

说到儿子,吴氏心中又活泛了,口中不再说拒绝的话,起身从衣箱中找出一个从未用过的首饰匣子,将地契银钱悉数装入其中。落锁后,分出一把钥匙给栀子,然后对一旁的果子说:“你性子软,钥匙暂时就不给你了。”

果子本就没想过要管家中的银钱,听了忙摇头:“我不要钥匙。”

过完年,庄户人家便要整理农具开始一年的忙碌。

兰家剩下的十亩地都种着麦子,开春后地里的杂草像疯了似的,窜的竟然比麦苗还高。

往年这些活兰福禄全是雇短工做,可雇短工每日管饭外还须给五个铜钱,这样算下来,仅除草一项的花费就需要百十个铜钱,如今家中的境况不比从前,百十个铜钱不是小开销。

栀子与吴氏商量,想自个儿带着果子下地除草。吴氏落下病根后不能下地,如今却让两个女儿下地做活,心中肯定舍不得,但架不住栀子的坚持,只得勉强应了。

栀子与果子虽然长在农家,这下地干活还是头一遭,用起锄头来别别扭扭,锄了两行草,果子不小心竟然将自己的脚挖伤了。心中担心姐姐会责备,就一直忍着脚痛不说,直到歇息时栀子见她站立不稳才晓得。

栀子忙替果子脱掉鞋袜,见她嫩白如玉的脚趾破开一条鲜红的口子,心疼的责骂了几句“怎么不早说”之类的话,又回头望了望不见头的麦地,心想要是自个儿一个人除草,估计半个月也不能锄完,于是叹道:“算了,我们还是雇人来除草吧。”

果子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了变,嘤嘤的哭起来:“姐,都是我没用,这点子事情都做不好,连累你花钱雇人。”

栀子笑了笑,伸手指了指那几株错当杂草铲掉的麦苗:“我也比你强不了多少,照这样下去,这地里的麦苗指不定就被我铲去一半呢。再说了,银钱是赚出来不是省出来的。”栀子其实也只是刚开始不太会使锄头才会铲错,并非真的不会分辨麦苗与杂草,这时看果子自责,说出来逗果子开心罢了。

果子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的麦苗,心想自己好歹没有将麦苗当杂草铲掉,顿时好受了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哧——”

山坳中的地全是兰家的,平时鲜少有人经过这里,所以听见身后传来笑声,姐妹俩自是吓了一跳,同时回过头去,才发现地旁小径上立着胡仲伦。胡仲伦是德三的独生儿子,今年十四岁,长的也如同德三一般黑壮,只是脸上多了几分稚气。德三与兰家相熟,但五年前德三娘子过世后胡仲伦就不大爱出门,是以栀子果子与他只是远远见过几次,并未搭过话。

“是你啊,我记得你家没有地在这山坳里,你这时在这里做什么?”乡间男女间相处没有那么多规矩,但女子在一个男子面前露着脚还是忌讳,栀子边应酬胡仲伦,边慌忙替妹妹穿鞋袜。

其实德三娘子去世时,德三手中无钱买寿材匝坟,早就将家中仅有的十亩旱地卖了,如今父子两人靠着德三到处给人做短工过活。栀子不大关心别人家事所以不知道,这时只是随口说说,胡仲伦却疑心栀子笑话他家没有田产,一张黑脸涨红着低下头去:“我上山砍柴路过这里,见你们将麦苗当杂草铲掉觉得好笑,所以笑出了声,还请不要责怪。”

“本来就是让人见笑的事情,你笑笑又何妨?”

栀子望了一下日头,见已经是正午,便与胡仲伦客气几句,拾起两把锄头,扶着果子往家去。

胡仲伦呆呆的立着,脑中只是想着刚才无意中见到的那只比细瓷茶盅还白的玉足,直到栀子果子两姐妹的身影慢慢隐去,他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己白日做梦,伸手在腿上使劲掐了一把好让自己清醒。

栀子与果子回到家中,中饭已经做得,用白纱罩子扣在院中的小方桌上。金宝见了两个姐姐,欢快的扑了过来,口中奶声奶气的喊着:“大姐,二姐。”

姐妹俩轮番将金宝搂在怀中抱了抱,栀子打了一盆温水替果子清洗伤口,想起在灶间并未看见吴氏,便问金宝:“你可知道娘这时在做什么?”

金宝伸出胖胖的指头往正房方向指了指:“娘在房中。”

栀子顺着金宝的手指看过去,心中只是奇怪,平常只要有人在家,正房的门都是敞开的,这时怎的门扉紧闭?且乡间的屋子梁高屋敞并不隔音,她们立在院中说话正房应当听的清清楚楚,可怎的不见娘出门来?于是便拔高声音唤了一声:“娘,我们回来了。”

吴氏在房中应了一声,又过了一会才打开房门出来,身后还跟着周婶子。

栀子感念周婶子在家中举丧期间的热心,这几次见周婶子总是笑脸相迎。她与周婶子打过招呼,然后请周婶子坐下一起用饭。周婶子回头望了吴氏一眼,笑道:“不了,家中还有早间的剩饭,如今天气暖了,如果中午不吃,到晚

小伙伴们的评论

还没有评论哦,快来首发吧

写评论写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