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昂看着坐在包间里的男人，出声问道。

徐昂见男人久久不语，出声抱怨道：“阿言，你好歹倒是说一句话啊！”

“说什么？！”

男人站起身，视线从刚刚程诺的位置上移开，看向徐昂。

“顾以言！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叫你来看看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昂，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么？！这种女人……！”顾以言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顿了一顿说道：“你要是玩玩而已，我不拦你！”

徐昂不是傻子，他能看出来顾以言欲言又止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可是他的心告诉他，能画出那样一幅画的人，绝对不会是不堪的人！阿言和程诺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阿言，从我叫你来开始你就应该知道，我对程诺不是玩玩，要不然我也不会叫你过来！我知道你和程诺之间可能发生过什么误会，我可以帮你们解开误会，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相处得很好！”

顾以言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里一阵憋闷，程诺！你还真行，勾搭一个邵清还不够，现在连阿昂都全心全意护着你，甚至不惜警告我这个好兄弟！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他缓了口气，像是无力：“阿昂，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徐昂见顾以言软下来的神情，眼睛微眯，咧唇一笑：“阿言，我就知道你够兄弟！”

徐昂坚定的神色让顾以言无话可说，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徐昂的肩膀，低声说道：“你……”

他盯着徐昂的眼中满是复杂的神情，像是有千言万语，却又没有办法言明。

继而抬步走出了包间，扔下徐昂一个人沉思。

而程诺根本就不知道徐昂和顾以言之间发生的一切，离开波比艾斯的她径直去了画展中心的画室，没日没夜的开始了作画的历程，她这一画就是一周，这期间除了定时来送饭的邵清，她再也没见过任何人，就连手机都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直到两幅画完成。

A市一家咖啡厅里，程诺看到对面的人有些意外，因为她没想到来取画的人，竟然是顾以言！

“顾先生，好久不见！”

程诺将两幅裱好的画放在桌子上，也不坐下，就站在桌旁，看着沉思的顾以言。

“程诺，我是该夸你有本事呢，还是该说你有手段？！”

顾以言斜睨着眼，紧紧盯着程诺，话里话外满是讽刺。

程诺即使不愿承认，但刚刚见到顾以言的时候，除了惊讶，她也忽略不掉心中一闪而过的欣喜！

可顾以言的话很快就将那若有似无的悸动打得粉碎，程诺心中自嘲道，还真是无可救药，究竟要到哪种地步，自己才能真的死心！？

“我没有想……”

“没有？！那你要是有的话，是不是我和阿昂就得反目成仇了？！”

顾以言讥讽的话让程诺也竖起了尖刺：“顾以言，你别欺人太甚，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顾以言见程诺反驳的话语，更是生气，他甚至忽略掉了听到程诺否定的回答后，心中陡然松了的一口气。

“信你？！我当然信你！”

顾以言的话让程诺一愣，还未等她从话里缓过神，就听到顾以言接着说道：“我当然相信以你的本事，只要你有意勾引，阿昂绝对逃不过！邵清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你！”

程诺紧咬着牙，忍着眼中一涌而上的泪水，哑着嗓子嘶吼道：“顾以言，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那种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女人吗？？！”

顾以言闻言弯唇一笑，轻柔了语气，反问道：“不是么？！”

他正了正身子，手指轻敲着桌面，眼神落在那两幅画上。

程诺紧紧盯着顾以言，她不明白为什么在顾以言眼中的自己就那么不堪？！

程诺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中的郁气，可还没等她静下来，顾以言的动作就像是一只导火索，彻底激怒了她。

“啪！”

程诺呆楞的看着地上破碎的画框，和被玻璃划破的画作，她僵硬的转过头看着无所谓的顾以言，有些麻木的心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再体验一遍万箭穿心的痛苦！

“顾以言！”

程诺咬牙切齿地语气让顾以言有些心中有些堵，看到程诺眼中的泪水和渐渐失了神采的眼眸更是让他内心憋闷！

可他将这些感受通通归结为对程诺勾引徐昂的怒气。他冷然的看着程诺，瞟了一眼地上碎了的“自己”。

继而站起，俯身贴向程诺，就像是情人间的轻喏窃语，他在程诺的耳边缓缓道：“别再让我知道你勾引阿昂，否则不只是你，就连你妈我也不会放过！这画就是你们的下场！”

顾以言站直身子，明明是那张熟悉的脸，可程诺却觉得自己好像从未见过！

这三年间的他们，好像真的就是金主和床伴的关系，连情人都算不上，毕竟情人还有情字，她和顾以言之间，只有金钱和肉—体！不，准确的来说是这张酷似程欣的脸！

可她却有些不甘，凭什么她一腔真心悉数奉上，他顾以言就可以弃若敝履！

心底的怨气让程诺直直看着顾以言，看着他要离去的身形，气急败坏道：“顾以言！你这么威胁我，就不怕适得其反么？！”

顾以言闻言挑了挑眉：“那就试试看！”

顾以言不屑一顾的语气让程诺有些无力，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顾以言呢，A市赫赫有名的黄金单身汉，堂堂顾氏集团的CEO，自己拿什么去跟他叫板？！

程诺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破碎的玻璃划破了手掌，染红了画纸。

顾以言看到这一幕，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些什么，扔下一张写完数字签好字盖好章的支票，转身离去。

而程诺呆坐了很久才被手上的刺痛惊醒，她抱起那副完整的自画像，不顾地上碎裂的“顾以言”和桌上的支票，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咖啡厅。

阴云密布的天空，时不时的电闪雷鸣，以及突然间倾盆而下的大雨，让程诺不禁紧紧地环抱住自己的身子，她任由雨水拍打在自己身上，单薄的身影在雾气蒙蒙的雨中渐渐消失。

程诺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将画放到一旁，回身看到了鞋柜上的单子，她顺手拿过翻开，她惊楞的看着上面的字迹，任由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打湿了它。

她跌坐在地上，无助惊慌惶的呢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