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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贬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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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贬地府

“阎王亲自唤,神鬼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魄表冥幽。”一个身着红衣的妙龄女子坐在奈何桥的栏杆上,看着奈何桥下滚滚的黑雾,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瞥都不瞥来人一眼就用手里的剑挑起边上的一碗孟婆汤送到来人面前。

阎罗看了看面前泛着绿光的孟婆汤,又看了看正坐在栏杆上悠然自得翘着腿的女子,正要说话,那女子又开口了:“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留念的?把这碗孟婆汤喝了,早点忘了前世今生,早点开始下个轮回。赶紧喝,我手都举累了,再不喝我强灌了啊。”

阎罗咳嗽了一声。那女子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立马从栏杆上下来,拱手做揖道:“不知阎王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阎罗挥了挥手,道:“你倒是悠闲。第一天到职就如此敷衍,神官被贬还那么悠然自得,你当在地府当差是玩儿?”

女子笑笑:“你也说了,我是第一天到职,这地府的规矩我也不知道,你们也没说,我便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只好按着你的规矩来了。我的错,下次一定改。”

说罢便在一旁站得笔直恭送阎罗。

阎罗瞥了她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便也离开了,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句小声的嘀咕:“天界那位是老古板,这位是小古板,碰上这两位真是倒霉。”

阎罗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往阎罗殿去了。

阎罗回到阎王殿,坐在案桌后,想起昨天红衣女子刚来的时候。

昨日是西王母亲自带着红衣女子来的。西王母指着红衣女子对阎罗道:“ 这姑娘叫孟晚,在天上当神官的时候犯了错,天帝给贬地府来了。还烦请阎王爷给她个职。”阎罗上下打量了一下孟晚,只见她一双桃花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地府;一身红衣,更衬出她肤若凝脂;五官精致,有倾国倾城之姿。眼瞳漆黑,看不出情绪。

阎罗疑惑道:“天帝贬神官,向来都是贬下人间,贬入地府又是怎么一回事?”

西王母道:“她有些特殊。一来她犯的罪不轻,贬去人间活一世惩罚力度不够,故而来地府磨磨性子;二来以她的能力和脾性,贬下凡间怕是要遭殃。”

阎罗看向孟晚,后者抱着手臂,一脸无辜。

阎罗思索了一会儿,道:“但现在地府并无空职,若她要供职地府,似乎不太好安排。”

一位刚从殿外走进来听到对话的老婆婆:“咳!咳咳咳!”

阎罗望向她:“孟婆婆,您这是身体抱恙?”

孟婆无语片刻,道:“阎王爷,我这一大把年纪了,是不是该放我出去享享福了?”

阎罗看向西王母,问道:“您意下如何?”

西王母笑道:“这自然是好的。”

孟晚却道:“当孟婆多无聊啊,一天到晚不是熬汤就是站在奈何桥上劝人喝汤,还不如把我派去抓冤魂呢。”

老孟婆好不容易找到个接替人,怎肯轻易放走,忙拉着孟晚的手道:“小姑娘啊,你看你跟孟婆都带个孟字,多有缘。我一把老骨头,在这干了这么多年,总该有人来接替了。”

阎罗也在一旁道:“既然是贬来的,自然要听从我的安排,你别无选择。”

孟晚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老孟婆掏出一张方子放到孟晚手里,交代了一些事项就马不停蹄跑了。

孟晚怀疑她行李都早收拾好了。

西王母转头告诫孟晚:“到了地府,就收着点,没人能再保着你了。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错你确实犯了,你总得付出些代价。”

孟晚垂下眼睑,静静听着。

阎罗突然问西王母道:“可否冒昧问一下,她究竟犯了什么罪?”

西王母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孟晚,倒是孟晚略带些不屑道:“弑神。虽然没成功就是了。”

西王母走后,阎罗带着孟晚去了住处,简单交代了几句,特意强调了不可擅自去地府里未经他允许的地方。见孟晚连连允诺,阎罗也便离开了。

现在细细想来,孟晚这人身上有太多疑处。首先弑神不是小罪,哪怕并没有成功,多半也是要形神俱灭,魂飞魄散。但她却只是被贬来地府供职,实在难以让人不怀疑她的身份。而且她是西王母亲自带来的,那她在天庭的职位应该不低。再者,虽然阎罗只掌管地府,但天庭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他也会有所耳闻。但他却没有听过孟晚这个名字,也没听说天庭发生了什么大事。

阎罗揉了揉鼻梁,感到头疼。他总有一种预感,这个女子会给地府带来大麻烦。

“寒潭!”阎罗唤道。

门外进来一个黑衣男子,拱手道:“阎王大人是否要问我查到的关于那个孟晚的底细?”

阎罗道:“正是。”

寒潭正了正神色,正当阎罗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人消息的时候,却听寒潭道:“什么也没查到。”

阎罗凝眉道:“你倒是跟那孟晚一样,正事不好好办!昨日我见你与女鬼们四处说笑,还以为你已查完所有底细,而如今你却说你什么都没查到?”

寒潭委屈道:“我哪是在说笑,我也是在打探消息好不好。不是我没认真查,只是她的底细实在是查不到。我虽然看着不太正经,但好歹我也是管地府文书的,查人查事,没有谁比我更会了。可关于她的任何事情都无法查到。要我说,人既然是西王母带来的,那自然是可以放心用,何必再把人家查个底朝天呢?”

阎罗道:“道理虽不错,但我总觉得她会给地府带来什么麻烦。况且不知身份的人最为可疑。你可别忘了我们地府还关押着什么样的人物。”

寒潭道:“这可不至于。你倒可以放心,那魔王的关押地点她可不会知道,再者,魔王身上还有封印呢,那封印可是连你也解不开。”

阎罗看向殿外,叹了口气道:“希望如你所说,她不会带来什么麻烦。”

寒潭走出阎王殿,远远的就看到了奈何桥上的孟晚,便走过去打了个招呼:“你就是孟晚吧,我叫寒潭,在阎罗身边专管文书,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我敢说,整个地府你找不到比我更能查人查鬼查事的。而且整个地府都知道我的大名,你别看我只是阎王爷身边管文书的,我跟阎罗那可是最好的兄弟,整个地府就只有我能喊他大名。无论你有什么需求,我都可以满足。”说完他便准备自然而然地接受来自对方的欣赏。

孟晚一脸古怪地盯了他几秒,内心想:这人的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

孟晚勾了勾嘴角,又转过头去搅着缸里的孟婆汤,轻声道:“可我听说,你在地府向来是风流成性,处处拈花惹草,还时不时调戏一下女鬼们。最开始甜言蜜语,有新欢了就立马翻脸不认人。虽为鬼差,却常常以各种理由前往人间找美人寻欢作乐。还有……”

寒潭嘴角抽搐,连忙打断她:“你……你从哪儿听……听说的……”

孟晚见他吃瘪,心情愉悦:“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寒潭欲哭无泪。好印象没给人留下,反倒是坏名声先被她知道了。

孟晚却又道:“不过我交朋友从来都是自己看人品,别人的评价并不影响我交朋友。我只愿意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寒潭听完愣了愣。正当他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阎罗的声音:“你们手头的工作都做完了吗就在这谈笑风生?”

寒潭悻悻地刚准备走,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来问阎罗:“是不是你在我背后说我坏话的?”

阎罗冷漠地瞥他一眼,道:“你那点破事说出去还不嫌给地府丢人?”

寒潭表示有被伤到。

孟晚道:“你别忘了,我可是神官出身,虽然我在天庭被关押了那么多年,但天庭地府人间传得较远的消息我可一点没断,”说着她又转向阎罗,“比如,你是七十年前当上阎王爷的,对吧?”

阎罗点了点头。

孟晚又道:“我知道你在好奇为什么弑神那么大的事情你却没有耳闻。因为,我已经在天庭被关押了一百年。弑神也是一百年前的事了。那时你不是凡间人就是四处游荡的鬼魂。而你上任后地府开始大换血,你的手下们都比你更晚进地府,再加上天庭的刻意隐瞒,所以你们不知道我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在天庭关押了一百年……再贬入地府?阎罗对孟晚的身份更加疑虑了。

突然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出现在他们身边。穿一身黑衣服的一手抓着一只瑟瑟发抖的恶鬼。寒潭见了他们,指着他们向孟晚介绍道:“这个黑衣服的叫玄鸦,是黑无常。那个白衣服的叫白渡,是白无常。”又指着孟晚对黑白无常介绍道:“这是孟晚,新来的孟婆。”

玄鸦一脸漠然地点了点头,算作是打招呼。白渡则笑道:“欢迎来到地府。别怪玄鸦冷漠,他性子就这样。”

孟晚也笑道:“我明白,刚刚他一出现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身上戾气很重了。”

白渡道:“可不是嘛,天生的黑无常。我们先去把这恶鬼处置了。有空再聊啊。”

说完两人便走了。

孟晚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突然冒出一句:“诶?为什么他们两个没有戴u0027一见生财u0027、u0027天下太平u0027的帽子啊?”

寒潭:“哦,现在地府对他们的服饰之类的也没什么要求了,他们两个嫌丑,就不戴了。”

……好像确实有点丑。

“行啦,我们也不打扰你了,各忙各的去吧。”寒潭说罢,便跟阎罗一块离开了,留孟晚一个人无聊地搅拌孟婆汤。

“孟晚!”是飘着的女鬼小荷。孟晚昨天看见小荷独自在奈何桥边跳舞,便跟她聊了几句,知道了小荷一直在等自己的情郎,不肯过桥。两人一来二去也便成了一块聊天解闷的伴儿,寒潭那些事其实也是小荷跟她讲的。

“孟晚,你能跟我来一趟吗?我在那边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小荷神神秘秘道。

孟晚摊手:“不行啊,我现在还在当值守桥呢。”

小荷忙道:“不会很远的,而且现在过桥的人也不多,你还有几个专门帮忙的鬼差,孟婆汤也熬了那么多,跟我去一趟没关系的,之前那个孟婆也会时不时的离开到处晃一圈的。”说罢便用哀求的眼神望着孟晚。

她说的确实不错,奈何桥并非只有她守,孟婆手底下有不少鬼差可以帮忙,她最主要的工作还是熬制孟婆汤。

孟晚看看四周确实冷冷清清的,没有多少鬼来往,便叫来几个鬼差,叮嘱一番后便跟着小荷离开了。

两人在地府七拐八拐,逐渐地,孟晚发现她们四周的鬼差越来越少,直到只剩她们俩。

孟晚觉得不太对劲,忙问小荷:“你要带我去哪?”

小荷笑笑,道:“就快到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多时,俩人就来到了一处断崖。断崖上横生出去一座只能供一人通过的狭窄石桥,石桥的尽头是一个黑色的圆台,圆台上有三根巨大的玄铁柱,各伸出一根粗大的铁链,把玄铁柱中间的东西层层围绕,直至那东西无法被辨认。

“孟晚,你看,就是那个。那是什么东西啊?是人吗?还是鬼?”小荷指着圆台中间的东西问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孟晚正凝眉思索。她总觉得这个地方还是不要靠近为好。正当她想叫小荷一起回去时,就见小荷向圆台飘去,她连忙跟上,想把小荷拽回来。

俩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铁链捆着的东西边上,孟晚发现,在重重铁链当中,有一双闭着的眼睛。

这捆的,是谁?他是被捆在这等着受罚吗?

“孟晚,你看,这铁链上落满了浮灰。”小荷道。

“确实,说明这人被绑了很多年。铁链上面好像有字?”孟晚说着便下意识伸手打算拂去灰尘。

手伸了一半,孟晚觉得不太对劲,顿了顿,凝神一看,发现浮灰下的铁链上刻的似乎是一些古怪的花纹。

“铁链上面刻符咒?”孟晚喃喃道。她思索了一会儿,猛然道:“不对,这应该是封印!小荷,我们快离开这里!”说着她便转身想带着小荷离开,但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强行摁到铁链上。

这只手的主人正是小荷。

孟晚的手掌一阵刺痛。她把手抽回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小荷,道:“小荷你在干什么?!”

小荷只是诡异一笑,随即化为几缕黑色烟雾四下散去。

“小荷!”孟晚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小荷的身影。她又看向自己的手掌,手掌心有一道小小的划痕,而黑色铁链上殷红的血似乎昭告着灾厄的到来。

“孟晚?你怎么在这!”背后突然传来了阎罗的声音。孟晚回头,发现阎罗正愕然地看着封印。

“我……”孟晚急忙想解释,却发现根本解释不出来。说她是被鬼骗来的吗?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阎罗会信?

果然,阎罗过来看到了孟晚手上的伤口和铁链上的血,怒气瞬间到了极点,他指着铁链对孟晚道:“你入职那天我就说过不要擅自去未经我允许的地方,而你现在出现在这里,除了你是带着目的进入地府的,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

孟晚辩解道:“不是!是小荷!是她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我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阎罗冷笑道:“小荷?她一个痴情游魂,日日不离奈何桥头,她又怎么会知道这里!况且铁链上的血不就是你尝试解开封印而留下的吗?!”

“不是……不是!血是小荷抓着我的手摁过去而留下的……”孟晚无力地辩解道。她知道,这些都只是她的一面之词,没有证据,谁会信她呢?

突然,孟晚看见阎罗背后出现了几缕黑雾,黑雾迅速凝结在一起,形成了小荷的模样。她刚要提醒阎罗小心后面,小荷便趁着阎罗靠近封印看铁链是否有异常时伸手猛地将阎罗往铁链一推,又化为几缕黑雾消失了。

阎罗一个趔趄,手下意识摁在了铁链上,一样的,留下了血。他看了看手上的伤口,又转向孟晚,质问道:“你推的?”

孟晚一脸绝望。任何解释在这种情况下都是苍白无力的,更何况她身份为谜,又举目无亲,这下是真的栽了。

阎罗见孟晚不再辩解,更加认定了他的论断,他正准备把孟晚押去判官处,却突然听到铁链传来阵阵轰鸣声。

两人皆看向铁链,发现重重铁链中露出的眼睛,睁开了,瞳仁散出了幽幽红光。与此同时,圆台开始剧烈摇晃,石桥也开始断裂塌陷。

孟晚急忙问道:“这里封印的是谁?”

阎罗死死盯着逐渐裂开的铁链,一字一句道:“百年前封印在这的魔王,万戮!”

话音刚落,铁链瞬间崩开,一个黑影腾空跃起,圆台也在瞬间崩塌,孟晚和阎罗两人随着滚滚碎石,跌入一片漆黑的深渊。

紧接着,俩人的耳边传来万戮带着笑意的声音:“我在这里被封印了百年,终于,被我找到了机会,回去告诉天上那个老头子,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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