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格温与伊森将这一切安排好后，A/Z穿着一套铠甲在失重的环境下绑在架子上睡着。直到伊森的手指嘣嘣地敲着A/Z的镜片。

“有什么事吗？伊森。”A/Z猛地睁眼问道。

“新的地标已经确定好了。”

“知道了。”

“你需要和我说说话吗？”

“成。”

一声应答后，A/Z与伊森走在了舰桥的过道上，手里握住一整箱的饮料。口里还嘬着一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瘪。

“这地方，以前不知道多嫌弃。每天都是做任务，回来休息，做任务。日复一日，刀口舔血。别说一年光阴了，一个月就厌地不行。”A/Z碎碎念，从箱子里捞出水果味的能量棒啃了一口。

“真矛盾，似乎只要当下成为了一种过去，无论多么不堪都会不自矜地去怀念。”

说完A/Z在那大窗面前坐了下来，看着外边晦暗的宇宙偶尔有白点。银河不似照片里的绚烂，只剩下孤寂，冷清。

“那为什么不把视线放在当下呢？”这时好听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只见格温扒拉在伊森的背后，脑袋从肩膀里探出来，“驱逐舰战略武器已补全。还有一系列的补给，以及这无证船舰的通行许可我也搞定了。”

“不愧是以前在黎明号里的舰长。”A/Z赞道，“虽然当初存在感低的厉害。”

“哪是我存在感低！”格温抗议道，“明明是您压根不与我接触。”

说完格温也想到过去保罗给她交代的任务，美人计什么的，还是在人家丧妻之后自己凑过去。人家和自己保持距离也正常。

“抱歉。117长官。”她惭愧道。

“无妨。我也知道你是没办法。”A/Z摆手道。

气氛再度陷入到一阵的沉默，伊森这时在其中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被格温手指抵在的唇边的首饰止住了。

“长官，我嘴笨您莫怪我多嘴。小时候，我嫌弃我的只能在不上不下的学校里就读，长大后，我嫌弃我只是一个舰船的管理员，到后面又嫌弃，我这个舰长只是诱惑别人的工具。到现在，那些所有我嫌弃的最后又成了我在避难所时最怀念的。”

“我们总是会想以前多好，也只是因为当我们回看的时候。这些日子都是我们都是确定，已经发生的过的。而当下感觉不满足是因为未来是无法确定的。”

“既然当下一定会在日后成为怀念，那么不如多把注意力看看现在。” 格温长篇大论道。

听伊森的讲述，这个妮子在自己与离开后，保罗便认为她没有价值了。正巧超级地球最不缺的就是人，区区一个舰长那不也是一个机器上的随时可以更换的螺丝钉。

所以，她失业了。到了其故乡上做了个闲职。可又好死不死，机器人打过来了，又进到了避难所。

“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难释怀这些东西。”A/Z又拆了一袋果汁往嘴里灌着，“我原谅不了我自己。”

这时科塔娜从诸位的视线里闯了出来：“遗憾也是成长一环。这都是命的逻辑。”

“可我遇上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可没看到这有什么逻辑关系。”

“你往前看这一切是随机，你往后看那一切就是顺理成章的逻辑关系。”科塔娜，把手掌盖在那被吓到缩在伊森肩膀后的格温脑袋。

明明按辈分来说，她应该叫在场所有人一声祖宗。但是显然，她更喜欢当个长辈。

“该面对的，你是躲不过的。”科塔娜手掌也该在A/Z的脑袋搓来搓去，“为了躲避一个还不了的亏欠。你要把整个机器人阵营都给端了，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成长了。”

闻声A/Z呵呵呵一笑：“我还是那样。行动都不是因为自己想要去做，而是因为自己想要逃避。”

“因为恐惧某些事情，所以做了避免这些事情的准备。可这些准备又往往都是一种徒劳。”

“你知道就好。”科塔娜撇嘴道，“接下来你的计划是什么？”

“伊森把你们的生化斯坦的地图给调了出来，标记服务器位置。”A/Z伸了个懒腰道。

擒贼先擒王，A/Z的设想就是降落到生化斯坦的冻土里。顶着千军万马闯入那服务器，给他丫的砸了。让伊森接管大部分的没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控制权，接着再把那些管事给干了。

即便它们远在银河系外的据点有备份，那么等他们那落后没有710元素的飞船到来，怕也是黄花菜都凉了。

“人家一个将军。你觉得他们可能没想到你一个回马枪杀回来？”科塔娜质疑道。

“还是那句话，我有外挂。千军万马又如何？我以前就是太把自己当普通人了，现在，呵呵呵。”A/Z哼笑起来，“哈哈哈，唉，穿越者就得有穿越者的样。”

格温和伊森不明白A/Z口中的一些名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听起来一人一机器人也不由得开始担心起A/Z的精神状态来了。

“A/Z.....。”

“伊森，这回我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不搞那一套大义凛然，我接下来所做的一切不过基于我个人的看不惯罢了，现在你想不干还来得及。”

“我相信你。”伊森还是那句话回答，“兄弟，我相信你。”

“我知道了。”说着A/Z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舒展着自己的身子。朝科塔娜发号施令道，“发给消息给贵族小队。问他们，有个去地狱里斩撒旦的活他们干不干。”

“对了格温舰长，给我准备一罐黑色的漆我有用。”

一眼闭，场下两个异性已经离开了当场。只剩下A/Z和伊森站在了原地看着外边太虚浩空。A/Z摘下了自己的头盔，看向了伊森。

“这回我可不一定会做出什么好事。”

“根据和您待一块的经历，说自己不会干出什么好事的往往最后都是好人。嘴上说着自己是为了什么大义凛然，最后一个比一个脏。”

“这话我爱听。”A/Z说完遂即哈哈哈大笑起来，“走吧，前往生化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