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宸握住她的手，双眸似是一汪清泉：“没想到触碰到你的伤心事了，与妻子和离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丞相不想让朝中的人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况且他也要顾忌云家的颜面。”

许言曦不满的情绪很自然的流露出来：“云家的人一开始就知道丞相有妻室，还逼别人和离娶他们家的大小姐，难道堂堂国公府的千金就找不到正经人家嫁了。”

“丞相年纪轻轻就高中状元，才高八斗，除此之外他当年还有第一美男之称，难怪云氏动心非他不嫁。”慕景宸平淡的口吻隐隐带了几分试探：“想必当时丞相刚入仕途，而云家显赫，他不敢拒绝这门婚事，所以才不得已辜负了你娘。”

他表面上是在帮云家和丞相圆理，可是他们都帮过晋王和皇上抢过皇位，而晋王仍然是皇上的心腹大患，皇上心里如何能不忌讳。

“再怎么样，云家也是名门望族，却做出这般不要颜面的事来，竟然要争抢一个有家世的男人。”她收了收激动的情绪，伤心的说道：“就算丞相一开始畏惧云家的势力，可是他当上丞相也有好多年了，即便和我娘不可能再续前缘，可又是如何对我的，这么多年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这会儿又想起我这个女儿了。”

说到这，许言曦方觉得不该在皇上面前自称我，急忙纠正道：“这会儿又想起臣妾这个女儿了。”

慕景宸唇角一勾，她坦率真实，在自己面前不遮不掩真情流露，一点不似丞相深沉的性子，心里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

即便她身上流着丞相的血，毕竟没有在他身边教养过，并且她心里定是怨极了丞相，即便在自己面前都不肯称他一句父亲，而是和他一样称作丞相。

他瞩目于许言曦，柔声说道：“无妨”

许言曦有些窘迫的说道：“臣妾虽名义上是丞相之女，可是自从出生便跟随在母亲身边，以商贾之女的身份长大，不要说当皇后了，之前就从未想过与官宦人家结亲。”

慕景宸的眼底有了一丝复杂之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论你是何种身份，自己的婚事也是做不得主的，况且就算你一直跟着母亲，到底是丞相的嫡长女，你的婚事自然要听从父亲的安排。”

外祖父十分开明，就算母亲自己选择的婚事被辜负，外祖父还是答应许言曦让她自己寻一个喜欢的夫婿。

若是没有被人算计，她自然是不想进宫当什么皇后。

进宫当皇后是她解除困境收拾那帮人为外祖父报仇的唯一出路。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手指轻轻缠绕着衣角，“丞相对我们母女无情，他让臣妾进宫也是为了他的面上好看，臣妾虽不甘被他摆布，可又无力反抗，不过后来……”

“后来什么？”他温和的眉目锁在她的眉眼上，语气轻柔。

她的意思是进宫全是丞相的意思，并非她的本意，可他听了却没有一丝恼意。

因为这话说的太实在了，立她为后也不是他的本意，他即便不是皇帝也不会这样说出来，皇后好像嘴巴不经过脑子管一样，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

许言曦明澈的双眸含着一缕娇憨：“昨日臣妾见到皇上，心里就觉得丞相总算做了一件好事。”

慕景宸融融一笑：“你的意思是并非是朕这个身份让你满意，而是朕这个人。”

这时，许言曦方觉得自己失言，忙俯低身子欲跪下：“臣妾僭越了，请皇上恕罪。”

他连忙拉住她，轻声说道：“朕喜欢你这样毫无顾忌的说话。”

许言曦蹙眉：“臣妾不比一般的世家小姐从小就学习规矩礼仪，臣妾若是有说错话的地方，请皇上不要生气。”

“朕也不喜欢总是端着规矩，你的随性正合朕的心意。”

许言曦暗道：你无非就是喜欢笨笨傻傻的皇后，让你好拿捏。

这个皇帝且不说心黑不黑，脾气倒是真好。

就怕越是这样的人越是难缠。

慕景宸眉眼微弯，问道：“你刚才说朕这个人让你满意，到底哪里满意？”

哪里满意，就新婚之夜相处过一次，除了说相貌，还能说哪里满意？

许言曦瞧着他眼底窥探的笑意，直言不讳道：“皇上长的好看。”

他揶揄一笑：“原来你觉得朕不错，是因为朕长的好看。”

说你长的好看可是大实话，若是夸奖你别的，就显的虚了。

虽说当皇后端庄大气些更合适，可是皇上忌惮她的父亲，她必须要一点一点打消他对自己的猜忌。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以眼下的形势，让皇上觉得傻点纯点对自己更有利。

“臣妾相信天下所有人都会喜欢好看的，臣妾也不例外。”

他喜欢这种爽朗的女子，不避讳他的身份，有什么说什么，让人觉得踏实。虽然就这么干巴巴的说喜欢他长的好看显得有些肤浅，可是她当真有几分可爱，比那种一板一眼的皇后有意思。

即便已是一国之母，但是年纪不大，十七岁都不到，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并不像很多世家女一样从小被刻意调教。别人眼中所谓的大家闺秀，在他看来要么就是没有想法的木头要么就是矫揉造作。

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朕的皇后长的也好看，你和朕算不算是天生一对？”

还天生一对呢。

他的指尖轻触到她细腻如凝脂的肌肤，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昨晚的亲近，不由得喉结滚动一下，正好被她瞧见，她羞涩的垂下眸子。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害羞什么？朕看着你，你却不敢看着朕。”

该做的做过了，该看的也看过了，谁怕谁。

他话音刚落，不经意间，她凑上来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蜻蜓点水一般，正要离开。

后脑忽然被他扣住，温热的唇敷了上来，炙热而又细密的气息在她唇间流转。

许言曦身子僵了僵，反应过来后，双臂环抱住了他。

昨晚，他并没有吻她的唇。

吻，这种感觉很奇妙，和那种事是不同的亲近，又搅得人心里乱糟糟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刚开始，许言曦是睁着眼睛的，看到他也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许言曦直接闭上了双目。

他也学了她闭上眼睛，仿佛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他一开始有些僵硬和生疏，渐渐的他仿佛找到技巧一般，舌尖小心翼翼的探了进来，心中升起异样的酥麻，将她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