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灵！你欺人太甚！！！”

沈靳从小到大第一次受这么大侮辱，他气得脸色涨红，一拳将眼前几个铜板捣成粉末，那威力甚至让地面都裂了个口子，然后他猛地起身想拿剑，却看到剑被她踩在脚下。

“舒灵！！！”

怒火瞬间上涌，沈靳只感觉眼前一片血红，刚想冲上去，却见——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真对不起，请不要讨厌我！我真的错了！求你原谅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舒灵害怕的连连道歉，恐惧的缩起身子，掐准时间，脚佯装无意、实则有意的将剑踹走，正好接住了灵鸟拉的鸟屎。

“……”

死寂。

众人看着地面泛着森然剑气的长剑，剑是好剑，但上面白白黄黄的鸟屎也足够显眼。

在天剑宗，仙剑就相当于自己的伴侣，沾上这种东西简直能让任何一个剑修发疯。

“我的剑！！！”

顾不上其他，沈靳瞬间闪身冲到长剑前，他小心翼翼拿起来，看着上面的脏污，心一抽一抽的疼，感觉自己快气脑溢血了，恨不得一剑捅死舒灵，以泻心头之恨！

他双眼赤红，扭头恶狠狠盯着舒灵，长剑唰一下对准，刚想说话，就见她嫌弃的往后挪了挪，整个人再次气到爆炸。

“你竟敢嫌弃它，你好意思嫌弃它————”

“师兄！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怎么能嫌弃呢！我这么爱你，当然要连你的剑也爱，甚至是上面的鸟屎，我都会爱上，求你别讨厌我！”

“而且……只要在你剑上，哪怕是最肮脏的鸟屎，也会变成镶金的鸟屎，它不是普通的鸟屎……从今天起它就是你的剑屎！是你剑上独一无二的剑饰（屎）！！”

“……”

剑屎、剑饰？！

诡异的死寂弥漫开。

众弟子看了看气到大脑空白的沈靳，又看向废物到家的舒灵，表情复杂，张了张嘴，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有时沉默是最好的选择吧。

“你、你……你……”

沈靳气的眼前发黑，血压瞬间冲到颅顶，不断喘着粗气，‘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

“……”

舒灵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嘤嘤哭泣，一副自责懦弱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的模样，可瞟着他的余光却充满讽刺。

【呵，真是冲动易怒又愚蠢至极。】

“？！”

突然出现的声音嘲讽至极让沈靳瞬间回神，他死死咬牙，刚想找到那个骂自己的人狠狠教训一顿，就听到让他瞬间脊背发寒的信息。

寻声看去……

舒灵依旧咬着唇，怯懦的坐在地上，但——

【身怀至宝，却又偏听偏信，不知道这次大师兄的剑骨……谁能拔得头筹？】

【到时堂堂天剑宗的天之骄子，就要沦为修为全废的垃圾，被逐出师门，被野狗咬死，真是可怜呢~】

【这么看我其实是做了好事，提前给他三文钱也算是给他未来一个保障，起码能买个馒头，不用跟野狗抢食被咬死，不过……既然他迟早都要死，那我要不要暗中推波助澜，加速一下进程？】

【顺便也可以借机测试一下‘不要被发现’，这个暗号的底线在哪。】

就在舒灵暗暗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时——

“！”

什么？！

她在说什么！

沈靳瞳孔骤缩，剑骨！她怎么知道？！这件事明明是机密，只有师父一个人知道，而且为什么说这次，难道之前还有？！

还有他的结局……跟野狗抢食被咬死……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令人窒息的恐惧涌上心头，沈靳张开嘴想问清楚，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无声的嘶吼。

别说问清楚，哪怕是有一丝有关的话都没法问出口。

这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真是‘舒灵’吗？！

她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沈靳没有云澈的从容，他周身气息翻涌，眼睛死死盯着舒灵，像是想看透她。

“……”

这诡异的表现瞬间引起舒灵的警惕，她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弱弱抬起头望向沈靳，“大师兄……你怎么了？”

“我……”

沈靳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少女，却仿佛看到了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蜘蛛，正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猎物，等待着它落入陷阱的瞬间。

“我……有事先走了！”

莫名的恐惧与慌张让沈靳直接转身离开，这不同寻常的反应，让舒灵不由皱起眉，眼底隐隐浮起深思。

他怎么突然改变态度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

主殿。

用神识偷看两人的云澈发现舒灵似乎产生怀疑后，立刻传讯把沈靳叫过来。

他看着眼前慌张无措的弟子，眉头微皱，“冷静点，发生什么了，你是不是听到不该听的了。”

“师父！难道您也是？！”

“嗯，说说，你都听到什么了。”

“师父……”

有了主心骨后，沈靳冷静了许多，整个人再次恢复成那个严肃刻板的大师兄，“师父，我听到……舒灵说弟子日后会被人挖走剑骨，沦为废人，逐出宗门，最后……横死街头……”

“原来如此……”

听他说完，云澈缓缓闭上眼，想着之前舒灵说过，全宗人都不得好死，手指轻敲桌面，像一个精致的玉雕安静坐在椅子上，半晌——

“为师知道了，你以后不要惹舒灵，她是个不可控因素，绝对不能刺激她，不然她疯起来……真不知道会做什么，明白吗。”

想到舒灵脑中那些计划，就让人一阵头皮发麻，要不是怕被她发现，云澈甚至想直接下令让弟子别招惹这疯批，省得天天提心吊胆。

“还有，你记住不要让她发现，我们没办法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而以那家伙的疯狂程度，如果被发现说不定会故意给假消息，加速死亡，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