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荆棘丛生之五
假期刚过,开学在望。
齐建明踏入了一个全新的生活空间。这一天是九月一号,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校园里的树叶,发出沙沙声。整个学校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校门口人山人海,学生们穿着整齐的校服,背着书包,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家长们则在校门外焦急地等待着,他们或与其他家长交谈,或注视着自己孩子走进校门的背影,当然这些都是家庭好的,像齐建明这样的,他都不要家长陪过来,自己挑着行李来学校了。
校园内热闹非凡,新生们好奇地四处张望,熟悉新环境。老生们则热情地向学弟学妹们打招呼,介绍学校的环境。教室里,老师们早已准备好迎接学生们的到来,黑板上写满了欢迎词和新学期的计划。操场上,一些同学正在参加体育活动,篮球、足球、跑步……他们尽情释放着青春的活力。图书馆里也挤满了看书的学生,当时图书馆有一台十二吋的黑白电视机,那可是每个人无限期望看到的宝物,也只有部分幸运儿能够。校园的角落里,一群志愿者忙碌着,他们帮助新生搬运行李,引导他们找到各自的班级。校园广播里播放着欢快的音乐,让整个校园都弥漫着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这就是高中开学的盛况,充满了希望和不确定,在这里,齐建明迈上了一个全新的舞台,也将遭遇到生活的毒打。
齐建明所在的一班共有二十五名学生,他不久即发现自己家的条件最差,其他的同学如柏浪、胡德的父祖辈都来自南下解放的干部,在贞元县都曾任副书记和副县长,柏浪的母亲是贞元县地下党的负责人,胡德的父亲是现任县委副书记归恭元的老上级;
水秋澜的父亲水春生是现任县工业公司的负责人,还兼任全县唯一一家矿业公司的老总,真是富可敌县。并且,她家的富裕还真是低调,从外头看是一点也看不出。但是,齐建明家的条件和她家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能吓得人拙舌。打个比方,齐建明的文具盒是一只蓝色复写纸盒,还是石江从大厂里要来的,水秋澜的文具盒是日本产的,三个隔层功能各异,还有一面镜子可供照脸,文具盒的外观是动漫片花仙子的图片,这张图片展现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画面中央是一个美丽可爱的花仙子。她身着华丽的花瓣裙,翅膀轻轻挥动着,仿佛正要飞起来。周围环绕着五彩斑斓的花朵和闪烁的星星,营造出一种梦幻般的氛围。花仙子的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温柔与善良。她手中拿着一根魔法棒,似乎随时准备施展神奇的魔法。在她身后,是一片茂密的花丛,各种颜色和形状的花朵争奇斗艳地开放着;
未来作为齐建明死党的武庭兰,他的家就在县中校园的隔壁,武家祖父是昆曲的泰斗,据说和郭沫若关系甚好,他在三十年前工资就是四百多块,赶上齐建明家数年多的收入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武庭兰打心里是瞧不起齐建明的,只是齐建明擅长于社交,嘴上弟兄弟兄的能够把彼此的关系笼络住;
更气的是,齐建明看不起的脏不拉及的同学汪光裕,人送外号“土匪”,家里竟然有大片的私宅,很多原来被没收的公房后来都作为“落实政策”的产物归还给了他家。
齐建明在贞元县中的第一个月,更加明确地说是第一年,让他看到了人生的绝望,绝望的是虽然经历过了数十年的动乱年代,社会阶层和职业之间的差别还是这么大,县城和农村的差别还是这么大,并且等社会的大环境一放开以后,这种差别还会井喷式的扩大,人和人之间,因为一个轻蔑地眼神,心态会彻底地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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