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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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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

跨剑骑马随侍车旁,李文芳肩上趴着小叽和两个总角小厮告别夫人上了后面的马车,第三辆马车里是大家的行李,程世安手下的卫兵们紧跟着翻身上马,围绕在三辆马车周围。

夫人退回到台阶上,目送自己的丈夫在初秋的朝阳下缓缓走出她的视线。

马车里,两个小厮对小叽有很大的兴趣,李文芳看在他俩是外书房里头伺候的,都是同事的份上,大方地把小叽给他们玩,然后她侧卧一旁闭目养神。

小叽没吃早饭,懒洋洋地无精打采,倒是暂时不用担心那两小孩哪里惹到它而受伤。

李文芳一合上眼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是小厮们把她摇醒的,说是码头到了。

李文芳睁眼时也听到了车外的嘈杂声,赶紧坐起身,摸摸头发拍拍衣服,然后从车窗往外看去。

外面很多人,除了保护安全的卫兵,还有穿着不同颜色官服的官员,看样子是来送行的,不过没有正红色的,显然这一等级的此刻都在金殿上与皇上讨论国家大事呢。

坐在车里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来送行,就听着各种声音嗡嗡地充斥双耳,但很快,外面就有人掀了帘子,让他们三个下来先上船去,给大人预备好茶水。

李文芳三人下车挤出送行的人墙,正东张西望打量周围环境时,突然一艘三层三桅楼船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他们的视网膜上,三人仰着头,皆都无声地张了张嘴,然后避开来回搬运行李的船工,飞快地跑向大船,几步走过跳板来到一层的前甲板上。

小叽跟李文芳一上船,马上就不见了影,八成是跳河里觅食去了,李文芳也懒得管她,她还忙着找太阳的方位呢。

只是她一个圈都没转完,船上的卫兵就已经过来履行职责,带他们三人到顶层的房间去,整个三层都是梁俭德的活动室,会客的客厅、看书的书房、和睡觉的卧房,李文芳他们和卫兵们都睡二层,一层是船工的住所,最下面的底舱是仓库等杂物间。

李文芳作为唯一的女孩子,她的房间被放在了二层中间,独享一个房间,她对面的房间是小厮的,前后左右的其它空房间是卫兵们的。

大概看过了船舱的格局,把船工送来的行李随意地扔在床上,李文芳来到三楼生炉子烧水泡茶。

站在三楼小小的前甲板上,微风习习非常舒服,靠栏杆处放着一桌两椅,一个精致的小炭炉此时就放在桌上,炉膛里面已经放好了引火之物。

李文芳把炉子放在甲板上,背对风的方向,蹲下`身,从挂在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盒火柴,取了一根哧喇一声划着,点着了炉子里的火绒碎油毡,看着小火苗卷向了下面的木炭,李文芳拿起扇子轻轻扇风,等火烧旺来。

两个小厮一人提着壶清水,一人捧着茶盘茶具从下面上来,站在旁边耐心地等着炉火烧旺,换他们接手后面的事。

梁俭德在码头上跟送行的下属同僚们逐一告别后,跨过跳板来到船上,身后跟着程世安,二人一直来到三楼前甲板上,梁俭德面向码头挥手致意,下面船长一声吆喝,解缆扬帆,船身轻晃,码头上的人群渐渐面目不再清晰直至消失。

梁俭德先进了卧房,让李文芳伺候更衣,换下官服穿上舒适的便衣,然后从卧房出去站在后甲板,小厮送来刚泡好的茶水,梁俭德一手端茶眺望远山近水,心旷神怡。

稍后程世安也换了一身便衣过来,手里拿着几本书,梁俭德放下茶杯,接过书,挑了挑,最后选定了一本,在椅子上坐下细细阅读。

程世安轻轻挥手,让小厮们退下,只让李文芳一人留下,他大方的把剩下的书让她挑了一本,最后三人各处一处安静读书。

程世安拿来的这几本都是绝对意义上的闲书,什么游记聊斋公案神鬼等,李文芳首选公案,但她没着急翻阅,而是暂时把书放下,先去前甲板给程世安拿了杯茶来,然后才缩到卧房门边与甲板栏杆的角落里捧起书本。

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92章 当年往事

第92章 当年往事

当天傍晚,已经转移到书房里看书的梁俭德觉得室内光线有些暗了,正好李文芳进来换茶,就吩咐她点灯。

李文芳于是走到书桌旁,取下落地烛台的纱罩,从荷包里摸出火柴,嚓地划着一根,点着了蜡烛,然后将纱罩罩回去,接着再到另一边点燃另一个落地烛台,然后将两根用过的火柴棍拿去外面扔掉。

所有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李文芳根本没想到一旁的梁大人看到又会作何感想,直到她出去扔火柴棍迟钝的脑子才反应过来。

不过下一秒她又淡定了,大不了再被大人盘问一下`身世背景呗,她早都想好了,只要一口咬定从小就是跟家长们这样学起来的,其他的一根不知,纵使他们再多疑问也拿自己没辙,有能耐问逝者去,日审人间夜审阴间的那是包拯。

李文芳再进书房是问梁俭德打算在哪里吃晚饭,得到答复后将晚饭端去客厅,客舱里开着门窗,关上了觉得气闷,虽然这个时间水面上的风已带有凉意,但总比闷气好些。

而开着门窗通风的结果就是一盏灯被风吹灭了,室内光线陡然暗了一半,李文芳赶忙走过去,摸出火柴重新点上灯,并顺手将舱门关上。

梁俭德放下碗筷,顺理成章地向李文芳要了那盒火柴在手上摆弄,学着划了几根后,马上肯定是有火药成分,抬眼望向李文芳。

李文芳微微一笑,献宝一样地跟梁俭德讲解火柴原理,承认用了一部分火药的药料,并解释在配制火柴药料的过程中,意外配到了几个新的摔炮,本来是想等以后有时间改成烟花礼炮方子卖给外面的烟花匠的,却没想到那几个试验品居然救了自己一命。

梁俭德本就对火柴和火药弹的配方产生顺序存疑,听李文芳这样说,内心里暂且接受了她的这番说辞,就当她是真的在配制火柴药料的过程中配到了几颗火药弹,但这可信度能有几分连梁俭德自己都不知道,他就觉得李文芳这配制火药的过程也太顺利了些,说有就有,好像从不曾失败过一样。

李文芳察觉到梁大人表情不对,似乎不是太接受她的解释,马上主动搬出自己的身家背景,低着头一副胆小委屈的模样,怯生生地把自己所掌握的火药知识都推到已经不在人世的逝者身上,一口咬定从小就是跟家里长辈这样学的,她只是个海边渔家女,不懂什么大道理,完全不明白铁匠和火药两个职业的界线在哪里。

唧唧呱呱一堆毫无条理的轱辘话,把梁俭德堵得都无话可说,只好放下火柴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其实梁俭德自己也清楚,逝者已矣,即使再多的疑点,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为难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也没有什么意义。

李文芳镇定地服侍了梁俭德吃完饭,招呼小厮们将残食收拾了,一起退出舱室,迎着夜风抹把冷汗,又往里面送杯新茶,再暂时告退下去吃晚饭。

李文芳走后没多久,程世安就进来了,梁俭德把先前的事跟他说了说,程世安没多想,脱口而出,“大人,铁匠和火药,有没有可能是火器?火药可做弹药,这样或许就能解释她家长辈通晓火药知识的原因了。”

程世安只是随口一说,却让梁俭德茅塞顿开,打开了一条新的思路,提供了一个新的可能性。

这话点醒了梁俭德,可又带来了更大的疑问,李家长辈要真是火器匠,又为什么要藏在偏僻的小渔村里。○思○兔○在○線○閱○讀○

梁俭德不禁忆起李家户籍文书中,那份只有入籍书却没有迁出证的档案。没有官方开具的官凭路引不能离开居住地方圆百里,京城到滨州府外海边何止十个百里,又是举家搬迁,要办理户籍迁出和迁入的手续,没有那张离开京城的官凭路引,根本无法在任何一个城县村镇落户和入籍,如此情况,只能说明当年李家要么是逃出京城花钱买户籍的,要么就是不想让那张允许他长途跋涉的路引进入档案。

一般的官凭路引不会写事主出远门的原因,但有一种官方文书会写,就是驱逐犯人离开户籍地去外地的驱逐令,文书上会详细写明因犯何事被逐出何地迁往何地安置等内容,同时接收地也会收到一份公文写明有什么犯人近日要迁入户籍,如果犯人一直没到达目的地,就会成为通缉犯全国缉捕。

若是这种文书,犯人当然就不希望被收入进户籍库档中,总会想方设法地买通户曹修改档案,或者干脆就当是一般迁入,以免这些往事在未来的某一天捅出什么不好收场的篓子。

“被逐出京城的案犯?”梁俭德被自己的声音惊醒,才意识到自己把想法给说了出来。

“也有可能是逃出京城,然后花钱买个名字,当作一般迁入。”安静站在一旁的程世安不假思索地紧跟上梁俭德的思路,提出了另一个可能性,虽然正是先前梁俭德思考过的。

“一个工匠能有贿赂官吏的钱?”

“这不能证明他是被逐的犯人。”

“是不能证明,但是那个老匠人离开京城的时间点很值得玩味啊。”梁俭德又想起一桩往事,心中沉甸甸的,语气也低沉了下来。

“大人,是什么事?”

“世安呐,你知道我父亲是在任上突发中风才不得已辞官的吧?”

“是的,我知道,据说是过度劳累所致。”

梁俭德摆摆手,却又点点头,表情复杂,“他的确是劳累过度,因为一桩案子深受打击,连续几天几夜不眠不休来处理这案子,最后就在办公的时候突发疾病从此半身不遂,继而辞官。如果我记得不错,那段时间里,官府只给一个人发了驱逐令。一个铁匠。夺去他所有荣誉换他一家性命,驱逐出京,世代不许回京。”

程世安回忆了一下以前看的那些案卷,心中一阵打鼓,“大人,您不会怀疑那个被逐的铁匠就是李文芳的祖父吧?虽然从时间上推算,案发时间和年龄都相近,但一个普通铁匠能犯什么案子才会被判驱逐出京呢?”

梁俭德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当年那个铁匠可一点都不普通啊,不然也不会用他的荣誉换他一家三口的命了,自他之后,这二十多年来,兵部再没有出过金牌冶炼师了。”

“大人,我曾经听说过这个人,据说自他之后,底下的银牌冶炼师都没有本事顶替他成为新的金牌冶炼师,这个位子一直空虚至今。原来这位大师是犯了案子才被逐的?老太爷病倒就是为了他的案子吗?我听说这位大师是长年辛劳身体不好病故的,家中只生养了女儿,无人继承衣钵。”程世安听到往事的真相是这样的,吃惊不已。

梁俭德十指交叉抵住下颚,抬眼望着程世安,“几十年了,真相走样很正常,当年和他一批的老工匠论年纪到现在也都老的老病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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