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

身后一声呼唤，看过去是已经起来的爱丽丝。她询问:“您在和谁说话？”

A/Z说:“这你也听得到？”

爱丽丝指着她自己的头盔说道:“您声音太大了。”

A/Z忽然想起一个生活里的小细节，似乎只要是天还未亮，人的感官就跟雷达全开一样变得极其敏锐。

“有新的任务了，撤离的事情还得往后稍稍。”A/Z说。

“请下令。”爱丽丝说，还是那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口吻。

A/Z见此，心里的犹豫又更添了几分，若是以往只有自己一个人就好了。但是若是只把他们送回去，A/Z怕还会牵连到驱逐舰上的人，若是那条让她们死在这里的命令是真的的话。

不知道下场如何，反正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明明可以扔下他们一走了之，明明才不过只认识一两天的陌生人罢了。凭什么要付出那么多麻烦。

“别像我一样，祝你好运。”

艹！内心伴随着这句吐槽，又想起那人临终的话。

这时A/Z明白已经被亡魂牵引过去了，再看看眼前的爱丽丝，还有熟睡的二人。

他们才有几岁？可能刚满十八，人生刚刚开始。没有任何美好的开始，就要迎来毫无意义的结束。

就像草芥一般，毫无尊严，随着看不见的风摇摆。被一刀划过，成片成片地倒下。

能坐视不理吗？一个还尚有良知的人能坐视不理吗？或许这个世界的土著能，但A/Z这个异乡人直呼做不到。

“把他们叫醒，拿上枪。”

A/Z说出了他的答案。也止住内心乱起来的心思。

作为这个游戏以前的玩家，他倒也想看看是什么玩意能让一个星球说失守就失守的。

距离比预想地要遥远太多了，已经不是双腿能达到的距离了。于是A/Z选择乘坐了鹈鹕号去赶往目的地。

“A/Z你没问题吧?”艾尔关切问。

“没事，我只是纳闷为什么超级地球到底在压着什么不让我们知道。”A/Z坐在靠近艾尔的位置压低声音说。

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交流一些敏感话题。似乎言论自由在A/Z的驱逐舰上没那么严格。

“喏，发到你的微型电脑上了。”艾尔说。

看着上面显示的内容，那长着翅膀的虫族不就是游戏里会飞了的尖啸虫吗？

“超级地球的终结者遏制系统失效了。”

“这个我知道，但也不至于让一群人陪葬啊。”

“其实留下来的只有新兵。”艾尔说:“那些有功勋的大多数都得到消息就撤离了。”

“那新兵......。”

“很简单，你看过星际元帅所说的飞龙不存么？原本他们想压下来，压不住了，就要想办法让这个东西合理化。”

“新兵的死就是为了让这个东西的存在合理化，也让公民们把怒火转移到出来的新品种而不是他们原先的大放厥词。”

艾尔解释道。越说A/Z越觉得心凉。有点怀疑起自己原来的目标成为战争英雄了。

若是游戏，到达那里便能直接通关了。然而这是另一种的现实，通关之后还是会有后续的。

那么A/Z不禁好奇自己的后续了。

“A/Z长官，你还没和我们说任务是什么呢？”

长官带上自己本名，这没多少尊重性的称呼不用想就是乔尔了。

真没想到自己有天会和那扑克脸舰长以及老不正经的保罗一样说出这句话。A/Z腹诽道

“知道太多对你们没好处。你们只要听命令就好了。”

第一次没有通过空降舱到达战场，眼前说是丛林倒不如说是平野。到处都是一个又一个导弹砸出来的盆地，稀薄的空气里弥漫着焦土与草木燃烧的气温。

对比前两天的过家家，这里才多少有真实的战场的模样。虫族的焦炭，与人散乱的肢体组成这个地区新的人造环境。

“唔，呕。”筱舞拉开一点头盔。因为超级地球的牙膏食物做的极其容易消化，这时的她也只是干呕几声。

“能走吗？”A/Z问道。

筱舞朝A/Z摆摆手，这时才缓过一些劲来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长官。”

看向爱丽丝朝她示意去帮衬一下。

“天呐，这里都经历了什么？”乔尔手掌扶额说。

接着他的脚踢到一个带着翅膀的虫族被吓地跳了一下。

“他们.....都是被这些东西杀掉的吗？”

A/Z想起艾尔在自己出舱的补充。她说她不知道这个是否至于用这么大的牺牲去掩藏，但是这个事情不简单。

而现在A/Z站在这里，任务标记点的位置。

一个山洞？没有虫巢独有的刺鼻味道。而是另一种的腥味？

闻起来就像.......血。

“头盔统一关闭外放模式，使用无线电通讯，确保武器上膛。”

A/Z说着，打开枪上手电。这一照不要紧，这一照就看到一个绝地潜兵被一个长脖子有着类似强袭虫四肢的生物啃食着。

“杀了我.......。”那绝地潜兵伸出血淋淋，并带着白骨的手朝A/Z这一帮人进行最后的呐喊。

回应他的必然是子弹，曳光弹的光束嗖嗖地落在那怪物的身上，又化作一道流光弹射到别处去。

他喵的超级地球什么时候能发点像样的武器来，跳弹跳弹不晓得的还以为我们打的是空包弹呢。

那让虫族，开合它那宛如花瓣的嘴对着A/Z一行人怒吼着。

接着比追猎虫还要飞速的朝他们冲来，它奔出洞口，除了怪异的尖刺腿与脑袋。在阳光下展翼，甩尾的模样真的如西欧幻想里的飞龙一般。

A/Z的手在微型电脑飞速地滑动着，召出轨道炮攻击。

嘣的一声与地震。伴随这只怪物一声的哀嚎应声倒下。

在绝地潜兵里一只虫子往往是不足为惧的，即便是一只吐酸泰坦只有没有虫巢，单打独斗甚至新兵都能杀死它们。

那么这种强烈的不安感是什么呢？一声哀嚎落下，接着四面八方的呼号犹如响彻的战鼓，四面的楚歌。

而这时A/Z才真正明白了，终结者之所以被叫为虫族，不是因为他们的外表而是因为他们的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