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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 章 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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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 章 未婚夫

时愿在料房坐了一下午,他抖了抖满身的石料粉末,准备去院里洗把脸,姜家虽是小门小户出身,但多少沾着夫人皇亲国戚的光,

一间三跨院,大宅大院的,哪个屋都丁零当啷一堆玉石摆件,穷人家见都没见过的南红,青花,绿松石都制成了前厅掌柜伙计们的腰牌。

姜家的三跨院,一间住着丫鬟小厮管家帐房,另外一家住着宋玉辰,主院住着姜家三口人。

宋玉辰在宫里任禁军统领,常常宿在宫中,不常回来,姜潮便安排时愿宿在宋玉辰的院里。

今天正值宫中休沐,时愿刚舀起一瓢水,宋玉辰就回来了,四目相对,宋玉辰先是一愣,而后用探究的目光上下扫视他。

时愿对上他不友善的目光,用更凌厉的眼神回瞪过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仿佛刀剑相撞。

有脚步轻轻踩在石板上的声音,时愿的立马转变了眼神,愣愣的望着地面,显得不知所措,眼神里是难以掩饰的惊慌失措。

姜知微却看也没看时愿一眼,让他一番表演落了空。

“玉辰哥哥你回来了?今天宫里不用当值?”姜知微声音里都是雀跃。

宋玉辰从怀里献宝般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裹糕点的丝绢,一块如玉籽料般剔透的玉兰糕裸露在空气中,还伴着丝丝玉兰花的甜腻芬香。

“啊!是玉兰糕!”姜知微眼睛都亮了。

宋玉辰和姜知微仿佛看不见时愿一般。

“你快吃,出宫之前贵妃娘娘赏给我的,我衣服都没换就跑出来了,生怕捂久了不好吃。”

“糕点哪有捂久不捂久的?不都一样?”姜知微难得的露出小女儿的神态,与平时对时愿高高在上的态度截然不同。

“是我心急,想尽早回来看到你。”宋玉辰那声像哄小孩一般温柔,听的时愿一身鸡皮疙瘩,差点凭空孕吐。

时愿没眼看,他恨不得此刻自己是一阵风,一把灰,瞎了眼,盲了心也好过眼角一直跳好像看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有针眼要长了出来。

时愿急急洗完手便走了,留下两个恬不知耻的未婚男女腻歪。

他想“男未婚女未嫁,却还私相授受,他师傅的女德实在是不好。”

主院内灯火通明,八仙桌上早摆满了五菜一汤,厨房还在继续忙活,姜潮早就坐在桌上往杯子里倒上了松针酒。

上了年纪适量饮酒有助于血脉通畅,特别是这个松针酒对五脏循环都是极好的。

姜潮招呼时愿“愿儿,陪师公喝一个?”

时愿乖巧坐下“师公我不太会喝酒,但是您想喝,徒孙一定陪到底。”

宋玉辰远远的喊了一句“姑母,我的松鼠鳜鱼呢?”

宋清棠答道“就你嘴馋,在宫里什么好吃的吃不着,还要吃姑母的松鼠鳜鱼?”

宋玉辰笑嘻嘻的说“宫里的吃食哪比得上姑母亲手做的松鼠鳜鱼,玉辰就是吃一辈子也不腻。”

“就你嘴甜,等你和知微完婚,可不就是得吃一辈子,不止你要吃,以后你们的孩子都要吃。”

宋知微不好意思的喊了一句“娘!你说什么呢?还有外人呢!”

时愿的笑容立马僵在脸上,是啊,人家一家其乐融融,可不就是外人吗?

姜潮略显尴尬的想安抚时愿。

可他惯会看脸色,拿捏人心,只一瞬间就装做若无其事的举起酒杯“师公,祝您身体常康健!”

“好好好!好孩子!”

宋玉辰眉眼一挑,来了兴致,觉得这个小孩真不简单。

他自顾自的满上酒“在下宋玉辰,知微的表哥,幸会!”

时愿淡淡的碰杯“承蒙关照!”

一顿饭吃的暗流涌动,大概是什么奇怪的雄性激素的作祟,两个人打第一眼起就不对付,但两个人都不说,都装笑面虎。

他们一家人商量着过完帝后盛典,选一个黄道吉日将婚礼办了。

时愿对此兴趣缺缺,用完饭便又钻进料房里了,夏日月夜,窗台边的月光柔和,时愿在料房里翻翻找找,找到一块废弃的边角料。

他往料房门槛上那么一坐就着月光开始雕,没有画草图,也没有先描轮廓。

顺着玉石的痕迹游走,下刀没有回头路,果不其然三刀下去,雕毁了。

他原是想借着石头原来的形状修一个卧佛出来的。

他没地撒气,拿着废料撒气,左一下右一下,不多会,那块废料就被他割成了好几块,就像那个自大狂妄的宋玉辰。

说起来下午见面的时候,他光顾着瞪他,连他长的是圆是扁也没看清。

他撒完气又换上一副笑脸,美滋滋的回院里睡觉了。

宋玉辰住的院里有有四间小屋,时愿睡在最边上最小的那一间,他自己选的,还有另外一间空置的屋子更大更好,

他不要,他知道寄人篱下该怎么做,哪能人家说你是徒弟,你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呢?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

一夜睡到天亮,他不知道宋玉辰是什么时辰回院里的,反正他睁眼的时候宋玉辰早就走了。

留下一地换洗的衣物,丫鬟正在收拾。

浣洗的丫鬟名叫柳云,此刻见着时愿起来了忙问“时公子可有衣物要洗?”

时愿笑着说“谢谢姐姐,我没有!”

来了好几天他一直都是自己收拾自己洗,从前给妓子洗衣一大盆一大盆的洗。

现在仅仅是洗自己一个人的,对他来说轻轻松松,再说他还没习惯指使他人。

丫鬟对他笑笑,行了个礼便抱着一堆脏衣服离去了。

刚洗漱完毕,还没来得及吃早点,姜知微便敲了敲院子门板。

“跟我去户部街!”姜知微说。

时愿赶紧倒掉口缸里的水,抓起外套就跑过来。

“师傅,户部街是干啥的?”

姜知微没好气的道“你跟着走就好了,哪那多话?”

时愿被她一说便不再开口,只是不紧不慢的跟着。

转了几个巷子便到了,时愿一看满地的兽皮,油布铺着,没有摊位也毫无章法。

说是古玩街其实也不确切,因为不管是洋眼镜,还是小孩子的玩意,手串,蛐蛐,根雕,雨花石,古玩什么都卖。

今天卖这个明天卖那个,弄块破布往地上一铺摊子也就支好了。

古玩这个东西水挺深的,一般逛的多买的少。

这会正有一个穿着尚可的大姐在一个摊子面前看一块金丝楠木。

“老板,您这是金丝楠木吗?”

老板说“正经的金丝楠,你看这纹路,这虎斑纹,万里挑一。”

大姐犹豫的说“现在金丝楠假的可多,我心里没底。”

老板又说“本店保证,比玉缘斋还真,就是玉缘斋的姜家的料子都是我家供的。”

大姐立马忘记真假“我就是想去玉缘斋买手串,奈何太贵了,所以想着自己淘一块料子,找个师傅帮忙做。”

老板立马接话“那你找我就对了,玉缘斋仗着有点皇亲国戚坐地起价,你在我这买自然是实惠不少。”

时愿本是不想理会,无奈对方一直踩他红线,他想上前理论,被姜知微拽了一把。

“玉缘斋贵是贵了点,但是玉缘斋不会卖假货,你卖的是真是假且不论,

你说你的货供玉缘斋,你有没有打听一下,玉缘斋的玉石料子都来自南阳,

至于木料也大多来自凉山,从来没有本地的供货商,请问你的料子从何而来啊?”

姜知微此刻泼辣狠戾,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时愿只觉得下一刻她这个泼妇就会撸起袖子扯对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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