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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统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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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统考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

“我想知道云儿在想什么?我想知道风儿会去哪儿?”

青涩稚嫩的声音环绕耳边。

朦胧处,是皮肤黝黑的少女哼着歌。

是山脚下的女孩唱着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歌谣,躺在开满漫山遍野的野花之中。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

……

云盼儿猛地睁眼,映入眼帘是陌生的一切。

“盼儿姑娘,你终于醒了?”

床榻边是梳着双丫髻的姑娘,年纪约摸十七八,注意到云盼儿醒来后面露灿烂的笑容,“你这昏迷都有两三天了,还好老天保佑你活了下来。”

“活下来了……”云盼儿思绪迷离。

低头看着自己被纱布包扎好的手,还在微微发痒的掌心。

随后,种种场景接踵而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下衣裳被羞辱……

立马将自己的脸捂了起来,光是这样云盼儿觉得还不够,立马抓起被子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整个人的身体都缩成一团。

“你别这样,这样会容易扯到伤口……”

惜荷被她的行为吓到,伸手想要掀开被子,结果发现被子被牢牢的拽住,扯动不了分毫。

“盼儿姑娘,我家主子把您救回来,可不是为了让您扯伤伤口,旧疾复发。”惜荷突然提起了那人,被子里的人明显的行为一顿,惜荷眼疾手快的将被子扯了过来。

被子之下的少女捂住面颊。

“别看我,好姐姐你就让我单独待着。”

惜荷见此面露心疼,将被子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前两日的事情也听说过,知道这个姑娘受了很大的委屈,“事已过,你千万别放在心上。虽说丫鬟都被打骂,我也理解你难过伤心,日子总归还是要过下去的。”

云盼儿沉默不语。

只是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抓得更紧些。

惜荷继续耐心安慰,劝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苦难已经过去,迎来的便是福气。”

云盼儿沉默半晌后,“我想独处。”

听闻,惜荷连着叹了几声气,“左右这药也刚刚换过,等过两个时辰后,我再替你换药。”

“那就麻烦姐姐了。”云盼儿依旧躲着。

惜荷端着更换纱布出去了,房间里的云盼儿紧紧裹着被子,巴不得将整张脸都埋进去。

……

清音阁

“三尺白绫若赐我,可愿葬我于君侧。”

台上花旦的戏腔情肠动人,每一个字都如歌如泣,缠绵悱恻。拿着白绫的手颤颤巍巍,一旁饰演的皇帝旦角掩面不忍去看。

台下的乐手们吹拉弹奏,样样齐全。

那胡胖子费力着吹着呐锁,脸颊被吹得通红,在苦心竭力的渲染着这场戏的悲剧结尾。

惜荷低头禀报着云盼儿的事。

简纾手转动着珠子若有所思,对她的话没有任何惊讶,“既然不想见,就不见吧。”

惜荷面露惊讶,随即低头,“诺。”

简易坐在中间自然听到些碎语,露出了几分讪笑,坐在右侧的王珊抿唇的样子,看着就是不乐意,听到了云盼儿的名字,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纾儿,此次回来就住久一些。”

简易开口打破的气氛,“你这常年在外漂泊,想必风餐露宿,就连想要书信来往也是极为不方便,为父真是心疼你,你在书信上还说下了南洋?”

“是,那里的风土人情和我百越不同。”

简纾面带微笑,似乎对着任何人都是这副笑盈盈的模样,“还在那挑了几样珍奇古玩,想着爹爹您最爱这些东西,女儿已经命人送进库房了。”

“你这孩子真是的。”简易笑的和蔼。

看简纾的样子,充满了慈爱。

像极了父亲为女儿骄傲,露出欣慰的笑容的慈父,“但凡有些好东西都给了为父。”

“有件奇事要说与你听。”简易盘着手中有些年份的核桃,“陛下已经下旨,从此以后,女子不再与男子分考,原先那些官员就怨声载道,认为女子参加科举本就是惊世骇俗,更别说为官上任。”

简纾瞳孔一抖,“倒是件稀奇事。”

“因着分考的缘故,人人都说当今陛下是女子,所以格外宽待参加科考的女子。如今,只有统考才能堵住悠悠众口。”简易转动核桃的手快了些,“也不知道今年能有几个金榜题名,怕不是都被男子比了下去!”

布满沟壑的脸上露出笑意,王珊更是没好气的说道,“女子就应该谨遵妇德,安守后院,为夫君打理后宅无后顾之忧,一个女儿家家的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这话暗戳戳的在讽刺着旁边的简纾。

台上的人依旧唱着——

“七月七日长生殿,曲终人散泪无痕。”

“夫人说的极对。”简易表示赞成,“女子重要的就是柔顺,跑到考场上和男人谈史论策,就这样的女儿家,将来以后也难寻夫婿啊!”

简易说到后面叹气,“可惜!商贾世家是不许参加科举,偏偏老夫生……罢了,不说这些了。”

“执掌中馈,教养儿女,这才是最重要的。”简纾别有深意的看向王珊,“母亲在管家是一把能手,为了我将来以后嫁到夫家好管理后宅,不如先让我尝试着管家?”

这话让王珊虎躯一震,“你好端端的怎么说起了这个?”

说话时露出了谄媚的笑容,王珊许久没露出这番神色,笑容看起来格外的僵硬。

王珊知道,管家权一定得牢牢握着。

“您不是说了,女子就应该安分守己,管理后院,让夫君无后顾之忧?”简纾笑意更深了,王珊被看的有些心慌,转动着眼珠换了一番说辞,“那是科举,自然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心中有豪云壮志,擅长笔墨丹青,女子心思小巧细腻,烹饪刺绣最合适不过了。”

简纾根本就没理她,明白权力不在王珊手中。

她,只有使用权。

因为这里是简家,若是客人问起来也是简家夫人,哪怕在后宅里面再耀武扬威,她的名字不会被写在家谱上,只会被冠于夫君的姓氏。

她是某氏之女,某氏之妻,某氏之母。

真正拥有权利的只有简易。

视线朝向神色躲闪的简易,笑问,“父亲,您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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