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夜观天象已有对策。皇上不是要对北元用大军吗？可令定国公胡大牛为征北大将军，一统北疆军务。

再可令燕王回归北平，令其率旗下三卫听命于征北大将军。

定国公武力皇太孙殿下已于校场内亲见，他是当仁不让的征北大将军人选。”

皇帝的脸铁青，还没开口说话，皇太孙已经慌了。

“朱桢，你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定国公不能出京，燕王也不能出京。难道你就凭着几句谶语，把四点火抽调离京，孤就高枕无忧了？”

朱桢不慌不忙地道：“殿下，定国公对皇上和殿下的忠诚自不必怀疑。殿下所忧者，定国公一旦征北，京师禁卫权交于他人不放心？”

皇太孙点了点头，皇帝却突然说道：“允炆，这有什么好焦虑的？我看把京师禁卫交给曹国公李景隆，比定国公更能让人放心。”

皇太孙吃惊地道：“皇爷爷还是忧虑定国公为四叔燕王的岳丈？所以将来孙儿登基后，定国公可能帮着四叔作乱？”

皇帝不置可否。

朱桢赶紧说道：“殿下，微臣受殿下拔擢之恩，常思报效殿下，故平日里多留了个心。

据微臣观察，定国公对皇上和殿下的忠诚那是不用怀疑的。而且，定国公似乎也不大喜欢自己这个女婿。

只是时势会变，皇上忧虑的恐是将来殿下与燕王水火不容时，最能约束定国公的皇上不在了，在殿下和燕王相争时，定国公作壁上观。”

皇帝点点头，皇太孙更着急了：“父皇，这个李景隆真能信得过？听说他可是和四叔从小一起玩耍长大的。”

“允炆，朕还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也了解李景隆。

李景隆虽然从小和燕王一起长大，可他和燕王都有一个毛病，总以为自己是天底下了不起的人物，都想压对方一头。

允炆，今日校场之中，燕王与定国公比武如何？”

“回皇爷爷，校场之中，四叔燕王虽勇，可他倾尽全力，仍败于定国公胡大牛与曹国公李景隆。”

皇帝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就好！朕的皇子，虽然都在替朕守着大明的江山，可朕哪需要他们自己冲锋陷阵？这可都是手下武将的事。

燕王可能久闲在京城五年多了，久疏战阵，心气也消磨了不少，不然他不至于能败给曹国公李景隆。”

“皇爷爷，孙儿担心的是李景隆会不会效忠于孙儿。”

“允炆你就放心吧！这两年朕虽然杀了不少功臣，可对曹国公一门却格外恩宠。曹国公已死了三年，李景隆刚守孝出道，朕就令他世袭其父曹国公之位，李景隆如何不感恩戴德？”

“皇爷爷，虽然如此，可孙儿仍是担心他和四叔会暗中勾连。”

皇帝笑了，他瞄了一眼朱桢说道：“朱桢，你给皇太孙讲讲你推荐这三人的理由。”

朱桢恭敬地道：“遵旨！除了刚才微臣所说的天象外，微臣还要说说这三人之间的利害关系。

定国公出使征西大将军，必然要让出京师禁卫权。如此，则皇太孙殿下担心的定国公为燕王岳丈的事也就解决了。

到时京师若真有事，定国公远在边塞也鞭长莫及。何况他就算回了京师，手中已无禁卫大权，想帮女婿燕王也帮不上啊！”

皇帝脸露微笑，皇太孙的脸色也渐渐舒缓了起来。

“皇上，大明江山在皇上的几十年管理之下，已经固若金汤。定国公就算有不臣之心，可边关的将士皆是大明忠勇之士。

定国公若反，只怕他先为部下所杀，所以皇上和殿下无忧。定国公此番出征，定为大明扫清边患，有利而无害。”

皇帝慢吞吞地道：“这个，朕有绝对的把握。只是你怎么建议让燕王也回到北平而且听命于定国公？

我大明将士，征战之时，皆须听定国公将令。定国公若有异心，将士不允。

但若是燕王有异心，则就难料了。燕王就藩北平后，为朕征战多年，且他深得将士之心。燕王若一振臂高呼，恐将士中会有从逆者。”

“皇上，微臣先说一事。定国公此番征北，主力俱是北平十三卫。这十三卫中之十外卫，虽然都曾是燕王旧部，可他们更多忠于朝廷。

燕王若反，十外卫必不从逆。燕王死忠，仅三近卫，燕王若反，十卫在曹国公指挥下，不就轻松击败了燕王三卫吗？恐怕还等不到京师主力出征，燕王已经被擒押回京师了。”

皇帝点点头道：“朱桢，你所说甚合朕的心思。可万一，定国公和燕王联手呢？”

“皇上，臣有一计，定教定国公心有顾忌，不敢与燕王合谋。微臣听闻，定国公胡大牛膝下无子，仅有一爱女胡媚儿也嫁于燕王为侧妃。

胡媚儿为燕王生了四子朱高爔，定国公爱外孙胜过燕王爱己子。

皇上派定国公出征时，只要把燕王侧妃胡媚儿与燕王四子朱高爔留于京师，定国公决不敢从逆。

况燕王反时，朝廷只需一纸诏令，让曹国公平叛，并许诺不追究燕王侧妃和四子朱高爔之罪。

且要令胡媚儿回归定国公府，令朱高爔改为胡姓，以承定国公胡氏香火，定国公岂有不感恩戴德奋勇杀敌平叛之理？”

皇太孙还没反应过来，皇帝已经大声喝彩：“此计甚妙，朕看可用。只是朱桢你为啥要建议朕放燕王回北平？”

“皇上，定国公追随皇上戎马一生，大小数百战，皆在中原。虽然定国公五六年前也于草原大捷，可此后再也没向北用兵。

此次，皇上下决心清剿北元残部，大军若于边关得胜，追击蒙元残部时必深入漠北。定国公虽勇，可毕竟年老，况且对漠北压根就不了解。

燕王替皇上镇守北平，五六年前常与蒙元骑兵交战，不但熟悉草原和漠北，对蒙元铁骑的作战方式更是熟悉。

蒙元铁骑闻燕王之名心胆俱裂！

此次皇上要一战而彻底定北疆，敢问大明文武百官中，还有哪一位比燕王更适合这一场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