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珂闭目静思了一会，缓缓睁开美丽的双眼。

“大人，这个凶手为什么要杀静慈师太？他只是想保住燕王侧妃的名声。可他后来为什么要设计五行杀人案呢？

哎，可能凶手没想到朱大人当时在莲花庵中能瞧出这么多名堂。杀这五位夫人，只是怕朱大人循着静慈师太的线索追踪下去。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凶手被朱大人的能力激发出了好胜心，所以才耗费心机布置了五行连环凶杀案。”

朱桢愣了一下：“如此说来，这五位夫人倒是因我而死了？”

“大人，您这么聪明，其实我不说出来，你自己也应该心中猜到了。”

朱桢沉默不语。

刘珂又说道：“凶手的目的就是在帮燕王和燕王侧妃，他不一定能得知定国公与胡媚儿的真实意图。

所以我猜这个凶手应该是燕王的旧部，而且他对胡媚儿也十分忠诚。”

陆涯疑惑地问道：“刘珂，你说凶手忠于燕王，这个我相信。可是，忠于主子的人未必会忠于主母啊！

尤其是凶手明知胡媚儿背着燕王这么淫贱，他应该把告知燕王或者悄悄杀了胡媚儿替燕王雪耻，怎么可能还极力维护胡媚儿？”

他俩正在争论的时候，朱桢突然说道：“这次凶手的目的，不止是杀王绾夫人。陆涯，你难道没感觉到凶手也是冲着你来的吗？”

陆涯一怔，想了一会，额头渐渐沁出了冷汗。

“大人，不是你提醒我还没想到。凶手如果真的只是杀王夫人，那他用门前推车卖土的人支开我们后，迅速潜入后院用迷香控制住了王夫人，他的目的应该已经得逞。

在这个时候，凶手只要推倒那堵高墙，就能让王夫人完美地死于五行之土谋杀。

可他为什么没动手？而是要等到我进入王夫人的屋子后？大人，如此一想，凶手还真想一箭双雕，把我也埋在那堵高墙下。”

刘珂惊讶地道：“为什么？凶手真的想除掉他面临的危险，那也应该是算计朱大人而不是陆涯啊！”

朱桢淡淡地道：“凶手看似聪明，其实这桩案子他已经露出了一个大破绽。他为什么要杀陆涯，说明陆涯极有可能是最能威胁到他的人。

陆涯，你以前是锦衣卫的指挥副使。凶手在案件中表现出来的，不但是武艺了得，而且轻功也是上乘，更可怕的是，凶手还力大无比。

陆涯，你好好想想，和你熟悉的前锦衣卫中有没有这样的人？”

陆涯高傲地抬起头道：“朱大人，你也太小看我们锦衣卫了。刚才朱大人所说，在锦衣卫中一抓一大把。”

刘珂惊喜地道：“陆涯，你又想趁机吹牛了吧？你为什么不好好悟朱大人的意思？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谁？”

“前锦衣卫百户蒋峰。”

陆涯惊得差点掉了下巴：“蒋百户？这不大可能吧！”

刘珂“哼”了一声问道：“陆涯，你先说蒋百户是不是如朱大人所说力大无穷且武功厉害？”

“那还用说？不然能积功升到锦衣卫百户？嘿嘿，只是蒋百户那点功夫在我面前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少臭美！陆涯，你还记得吗？莲花庵的事蒋百户也是知情人。而且，他和燕王府的关系也比较密切。

能同时符合这几个条件，除了蒋百户还能有谁？”

陆涯一拍脑门道：“哎呀，刘珂你这么一说，我想想还真可能是蒋百户。朱大人，您要是现在下令，我这就去把蒋百户抓来。”

朱桢白了他一眼道：“陆涯，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抓蒋百户容易，可证据呢？难道就凭刘珂的猜测就能治他的罪？”

刘珂眼光一闪，兴奋地道：“大人，我有证据！我们不是一直想不明白五位夫人死的现场那股香味为什么很怪异吗？

今天在王夫人死后，我们第一时间就到了现场，所以我闻出来了。

那股香里面确实有佛寺用的香，另外还有一股青楼中常用的熏香味。朱大人，蒋百户现在是干什么营生的？”

朱桢嘻嘻一笑道：“刘珂，你那鼻子比二朗真君的孝天犬还灵。嘻嘻，和你开个玩笑别生气。

你刚才说的我也想到了，可是，有谁听说过佛寺的香和青楼的熏香混合在一起能让我致幻并慢慢地身子僵硬吗？”

刘珂不服地道：“朱大人，肯定是蒋百户从丽春院带出来的香。或许，他在随身携带的熏香中还添了点什么别的东西。”

“抓贼要抓赃！你们两个给我严守秘密，本官要给蒋百户下个套。只有当他再次作案时当场抓住，蒋百户才没机会抵赖。”

他想了一会，让刘珂和陆涯附耳过来，细细地吩咐了一番。

丽春院附近的几个药铺都断了货，老鸨向蒋百户诉起了苦。

“老板，现在都抓不到药了，丽春院的姑娘们只怕都要病死。”

“不吃药就会死？这是什么鬼？”

“老板，那些姑娘接客多了，大多有病。要是郎中给她们治病却抓不到药，姑娘们一出事，丽春院只怕还真办不下去了。”

“这么多药铺都没药了？这不是怪事吗？”

“唉，老板，我可是向药铺老板和伙计打听过了。最近这些药铺的药材，全都被教坊司买去了。”

蒋百户勃然大怒：“官妓的婊子是人，我丽春院的姑娘就都不是人？你现在就去，告诉他们老板，就算教坊司要药材，我蒋某人的那份他们也少不得。”

老鸨委屈地道：“老板，没用的。包下药铺药材的不是教坊司那些姑娘。听说是教坊司的官，他包下药材是要给一个重要的人治病。”

“你蒙谁呢？治什么病要这么多药材？是不是你故意编出故事来想暗中蒙我的钱啊？”

“老板，我哪敢？听说是什么教坊司丞，他救下了一个重要的人犯。也不知他从哪请到一个术士，说是要大量的药材才能炼制出还魂丹救那个人犯的性命。”

“原来是教坊司丞朱大人啊！他哪有这么好心？我可从没听说过官府为了救一个人犯下这么大的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