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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真是可怜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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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真是可怜见的

一支玉色如雪,纯净无瑕,簪身雕琢成一株婀娜多姿的青竹。

竹节清晰可辨,叶片纤细飘逸,仿佛能听到微风拂过竹林的沙沙声。

竹枝间还点缀着几颗晶莹剔透的露珠,栩栩如生,宛如清晨竹林中的真实景致。

另一支则选用了罕见的碧玉,其色浓郁如烟翠。

簪身盘旋着一条灵动的锦鲤,鱼鳞纹理清晰可见,尾鳍舒展如扇,姿态优雅灵动。

鱼眼镶嵌了一粒极小的蓝宝石,熠熠生辉,仿佛在清澈的水中游动,灵气十足。

秦鸢的目光在三支玉簪上流连,心头突然泛起一阵微妙的涟漪。

她向来钟情于玉簪。

“承蒙皇上厚爱,还请公公代为向皇上转达谢意。”

秦鸢话音刚落,她身旁的苏芳便悄然上前一步,手指轻轻一翻,掌心便出现了一片金灿灿的叶子,转眼间那片金叶就已被塞进了小平子的袖中。

“有劳公公亲自走这一趟,辛苦了。”

小平子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袖子,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他朝秦鸢微微躬身:“主子言重了,这是奴才的本分,哪里当得起主子如此厚赐。主子的恩德,奴才都记在心里。”

谢过之后,小平子便带着身后的宫人们恭敬地退下了。

小平子走在宫道上,嫔妃的第一次受赏,按理说轮不到他来跑这一趟,可他的师父冯文启却特意吩咐他亲自来,这其中的意味......

他想起临行前,冯文启意味深长的眼神和那句“好生伺候”,小平子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岂能不明白其中深意?

小平子摸了摸衣袖中的金叶子,幸好这位殷美人懂得轻重,晓得敬小如敬大的道理。

拿到赏赐后,除了那三支玉簪被好生地放到妆奁上,其余的物件都被竹月仔细地收了起来。

秋日的余温还未散尽,秦鸢端坐在镶嵌着螺钿的红木椅上,纤长的手指正拆下一支簪子,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摸一片羽毛。

铜镜中倒映出她那张皓齿明眸,肤若凝脂的脸庞,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向一旁的净房。

透过半开的屏风,可以看到里面氤氲的水汽正缓缓升腾,夹杂着淡雅的香气。

她拿起檀木梳,正准备梳理那一头如瀑般的青丝。

木梳刚触及发丝,殿外突然传来几声恭敬的请安声。

秦鸢心头猛地一跳,纤细的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颤,白玉般的手指一松,木梳险些从指间滑落。

她忙伸手去接,却在这慌乱中不小心碰翻了妆奁上的一个小瓷瓶,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怎得今日皇上竟来得这般的早。

还未等她起身,帘子被轻轻掀开的沙沙声已经传入耳中。

秦鸢倏然抬头,杏眼圆睁,看向殿门方向。

只见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绕过描绘着山水画的屏风,缓步向她走来。

那人步伐沉稳而优雅,像是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尖上。

烛火摇曳,在萧泽锦身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一身素雅的玄色常服,虽无金线绣龙,却更衬托出他气宇轩昂,威严中又透着几分儒雅的身姿。

没有了明黄龙袍的威慑,他周身的气场反而更加内敛而深沉。

目光落在秦鸢身上时,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瞬间变得幽深莫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艳,继而便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所取代。

秦鸢此刻着一袭素月白的轻纱宫装,领口处绣着精致的芍药花纹。

柔软的丝绸紧贴着她曼妙的身姿,衬得肌肤如羊脂白玉,娇艳欲滴。

她的青丝半挽半散,几缕调皮的发丝垂在颈侧,更添几分慵懒的美感。

“嫔妾给皇上请安。”秦鸢顾不得打翻的小瓷瓶,忙起身行礼,声音宛如空谷幽兰,清亮动听,却又隐约带着一丝恼意。

一抹淡淡的绯红悄然爬上她的脸颊,心中不由地暗恼,怎么连续两日在皇上面前都显得如此不得体。

她的膝盖尚未曲下,胳膊便落入了萧泽锦的掌中:“不必多礼。”

秦鸢顺着他的力道轻倚在他怀中,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后,她不禁回想起昨日被他扶起之后,自己便经历了几个时辰的辛劳,既疲惫又饥饿。

今日,她可不想重蹈覆辙,饿着肚子伺候他。

想到这里,秦鸢徐徐仰头,杏眸中泛起一缕柔波:“时辰尚早,皇上,您可用过膳了?”

萧泽锦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他亦想起昨晚秦鸢辗转低泣时,眼尾泛起的那抹嫣红,轻若蚊呐的嘤咛和软若无力的推拒。

真是可怜见的。

他松开环抱秦鸢的手,指尖似不经意间地轻触她的腰际:“不曾,那便摆膳吧。”

膳食未至,萧泽锦与秦鸢在软榻上相依而坐。

朱漆雕花的门窗半掩,若隐若现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香烟飘散,时而如游龙般蜿蜒,时而似彩蝶般翩跹,最终消散在空中,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芳香。这缕香气与屏风上的山水相得益彰,让人仿佛置身于画中。

萧泽锦的目光如同深秋的湖水,沉沉地落在秦鸢身上,那双幽深的眸子里,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却又平静如水。

他微微前倾身体,手指轻轻敲击着榻上的锦墩,声音低沉而平缓:“进宫这些时日,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秦鸢的面上看不出丝毫异样的波澜。

她低低垂眸,指尖轻搭在锦缎衣袖上,唇边绽放出一抹浅笑,那笑容恰如其分,既不显得过于热切,也不至于冷淡疏离。

“回皇上,嫔妾在宫中一切安好。姐姐们和善,时常关照嫔妾。”

秦鸢深知自己与皇上的情分尚浅,更比不上那些受宠多年或怀有皇嗣的妃嫔。

提及请安时的不快,或者过多倾诉,恐怕并不会让她得到什么益处,反倒有恃宠而骄之嫌。

萧泽锦静静地注视着秦鸢,面容沉静如古井,唯有眼底偶尔闪过的一丝幽光,才能窥见他内心的些许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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