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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杨仪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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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杨仪之死

好久,杨仪才一字一句地问:“杨安,你确认你说的是——魏延?”

“是,是真的,老爷,魏侯爷来访。”杨安忽然醒悟过来,咧开嘴巴,笑着说,“老爷,是大活人,大活人,不是鬼!”

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杨仪猛地站起身形,他的心忽悠一下,像是一下子飞到了九天云外,一下子又掉进无底深渊。

身体不由自主地晃悠了一下,他也和杨安一样,扶住桌子一角,总算没有倒下。杨锐连忙过来扶住父亲,而杨静则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

“魏延,为什么是魏延?魏延没有死……”一瞬间,杨仪仿佛想通了很多事情。

“请贵客进门!”过了好久,杨仪终于淡定下来,对杨安说道,“准备一壶好茶,老爷我要亲自给魏侯爷端茶!”

趁着杨安出去的当口,杨仪甚至还没有忘记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

二人斗了十多年了,他可不想在这王八蛋面前失去该有的威仪。

魏延一个人,没有穿军装,更没有带任何兵器,就一袭普通青衫,须发皆白,恍然就是一个身材魁伟的老者形象。

二人原来每次见面,都是你的鼻子我的眼睛,横挑眉毛竖挑眼,但这次,彼此却再也没有过去的那种精气神了。

老远,魏延就看见杨仪衣着整齐地站在书房门口迎接他,老魏边快步走上前,边拱手嚷道:“威公,别来无恙!没想到吧,你我还有见面的一天哈哈哈!”

杨仪也拱拱手,道:“侯爷登我寒门,蓬荜生辉啊,哈哈哈……”

魏延上前,一把捉住杨仪的双手,狠狠握了握,道:“老伙计,你这可不行,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要说你杨威公也是军阵上打拼过来的汉子,却将身子骨熬成了这样,就剩一张皮了,可怎么和老魏斗?你得活着!知道不?”

杨仪鼻子一酸,差点没有掉下泪来了,“斗?小民杨仪草芥之身,凭什么和侯爷您斗?我都这样了,你也看到了,杨仪惭愧啊,只是待宰的羔羊尔。”

二人一边揶揄打趣,一边相让着进了书房。

外面,终究没有看见二人剑拔弩张的杨仪夫人和儿子,以及杨安,总算放下看一颗悬在嗓子眼儿的心,连忙去给魏侯爷准备饭食了。只要二人一见面没有互掐,没有打起来,没有传说中的魏延那臭不要脸的拿着腰刀威胁咱们家老爷,总归是一件好事情对吧,这就算是烧了高香了。

魏延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出了书房,冲着杨仪的夫人大叫着:“嫂子,麻烦你让人去门口接一下,老弟我带了些礼物,没敢冒冒失失地拿进来,一大早的,怕进来一帮糙汉子吓着嫂子了。”

杨仪夫人差点没掉下泪了。

没想到这一向以混账面目示人的魏大傻,竟然有如此细心时。

书房里,杨仪给魏延沏了一碗茶,道:“怎么,从南中来?”

魏延却答非所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包来,道:“知道你这厮好这一口,这不,在南中找到一片野茶树,就自己学着蛮人的方法,做了一点,专门带给你品尝品尝的,反正,给我老魏喝了,牛饮一般,也品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杨仪大喜,当即起身,便将原来的那碗茶水倒在门外,将魏延的茶包接过来,打开,发现却不是茶末,而是一片片的茶叶片,干燥卷曲,状若雀舌,像是烤制过的。

他不禁露出狐疑的神情。

这个时代,人们喝茶,和我们后世所知道的喝茶大不相同。这个时代喝的是“末末茶”,也就是茶末。

将茶叶干燥之后,进行细致研磨,然后,茶叶就成了茶末。

而喝茶时,方法与步奏,也与后世大不同。

后世喝茶,叫泡茶,讲究的不仅仅是茶,还有泡,就是泡茶的过程和方法。当然,泡茶的水,也和茶叶一样,非常重要。人们最终喝的是茶水。

因此,茶,水,和泡茶的工艺流程时机把控,同等重要。

而古时人们喝茶,叫烧茶、煮茶,吃茶。是将茶末与汤水一起喝下去,故名吃茶,茶水曰汤。

首先,用陶罐将水煮开,然后将茶末投放其中,进行煮制。

后世的泡茶之法,最初便起源于蜀中大地,包括南中区域,人们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有这种树叶子,喝了之后清心明目,能解暑去毒。这算是劳动人民在长期的劳动生活中的一种发明创造吧。

魏延杨仪所处的这个时代,蜀中的茶道还根本谈不上所谓的“道”,基本保持着淳朴的煮茶烧茶方法,也就是将茶研磨成末,撒入沸水之中,然后饮用。

魏延这包茶叶,其实根本就不是老家伙自己炒制的,而是沈腾亲手给他整出来的。火候等各方面,哪里谈得上“把控”二字,本就是率性而为,瞎胡闹,反正,只要是沈腾鼓捣出来的东西,魏延一律占为己有,且倍加珍惜。

沈腾也没有想到,这个时代人民的茶饮竟然是“末末茶”。在他所生活的那个时代,这可是倭国的风格咧。

沈腾是真的难以习惯将茶叶末子都喝进胃里面去,于是,他就自己学着炒制了一些,给老魏一包,自己留了一包。

后世人民非常在意叶片的新鲜度,也就是后世所谓的“明前茶”“明后茶”,以及“春茶”“夏茶”“秋茶”之分。

由此,沈腾甚至想到,自己也许还能在茶叶上做做文章。

要知道,后世的茶叶行业也是从人们嘴巴里掏出最多钱的行业之一,一点也不次于锦缎丝绸。只不过,这个行业现在需要从头培育,而蜀锦这个产业,在巴蜀早已经成型。

而在这个时代,野茶树到处都是,如果把这个行业发展起来,不仅是南中人民,甚至是整个蜀汉人们,都将从中受到巨大的利益。

茶马古道,茶马古道,其实最早应该是茶盐古道,茶,是其中最大的一个货品呢。

南中人民最不缺的,估计就是各种茶树、各种果树、各种中草药了。

这些都是天然生长的,应有尽有,稍加整顿,就能成为一个行业。

而茶叶更大的好处是,可以有多种产品线,优质绿茶走高端,普通绿茶走低端,红茶也一样;另外,沱茶饼茶更走量,专门走游牧民族和国外。

这一次在南中的瞎胡闹,进而引起的突发奇想,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不仅在蜀中南中开创了全新的欣欣向荣的经济行业,饼茶甚至一度成为风靡孙吴曹魏的经济金融产品,并在未来的三国乱战中,成为另外一种战略力量。

当然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当杨仪拿起那包经过特殊炒制的茶叶时,带着满腹的狐疑。

魏延大咧咧地一笑,道:“茶叶少许,根据个人喜好增减。水要沸腾,凉至八分,从同一方向注入,茶叶须翻滚至少三周半,停止注水,看茶叶变绿,伸展,两头綦张向上漂浮。先闻其香,再小嘬入口,舌尖感受其苦,苦中有甜,甜中有涩,涩后回甘,回味无穷。然后入喉,入胃,入腹中,至透体通泰,三万六千个毛孔全部张开,哈哈,然后,有一种……想要尿尿的感觉,哎——对喽,那就是喝茶到位了!哈哈哈……”

魏延说完,自己也乐不可支了,捂住嘴巴大笑起来。之所以捂住嘴巴,是怕自己的口水喷到杨仪的脸上去。

这番话,都是他从沈腾那里偷师来的,自己一路上练习了许多遍,直至滚瓜烂熟方才停止,但总感觉还没有达到沈腾说这话时的那种痞里痞气的神韵。

对,就是要“痞里痞气”。

其实,沈腾也不过是拾人牙慧满口胡诌罢了,除了一点点的逻辑性,狗屁也不是。

在魏延心里,沈腾这小子会喝茶,一点也不稀奇,因为他身上本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但那小子的一番歪理邪说,说得那么畅快淋漓貌似合情合理却又明显带有戏谑调侃的成分,也不知道这小子都长了一颗什么样的七窍玲珑心肝,瞎鼓捣出来的几片树叶子,竟然被他说得像是神仙果儿似的。

杨仪今天算是开了眼界——生平第一次看到这样一个诙谐幽默的魏文长,再也没有过去那种剑拔弩张咄咄逼人的军痞气势了。

要知道,就这老王八蛋,多少次当着军中诸多将领的面,拔出腰刀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叫嚣着要将自己“一刀枭首”呢。

不习惯。

很不习惯。

茶叶在水中打了几个滚,杨仪认真地看着,计算着,很遗憾,貌似只打了三个滚,还缺半周。

“晦气,竟然连这个,也输给了魏大傻?”

杨仪不由得笑了起来,他怀疑自己魔怔了,被这魏文长带偏了,竟然真的在数茶叶打滚旋转的次数。

然后,他又认真地看着干瘪的茶芽头在水中活过来,变绿、舒展、随后,一棵棵绿头向上,悬浮在水面向下一点点的位置,微微颤抖,宛若再生。

一股氤氲缭绕的香气丝丝缕缕,便扑面而来。

二人便不再说话,都端起茶碗,放至鼻端,深深吸上几口气,顿时便感觉清香扑鼻,从鼻端直通脑海深处。

小嘬一口,果然与往日的“末末茶”感觉大不同。

初始入口,有涩味,迅即转化为甘甜,带着一股不可名状的甘美入喉,入胃,入腹……

只是,两碗水罢,还没有出现老王八蛋说的“想要尿尿的感觉”。

第三泡之后,杨仪动手续水,魏延却主动将茶叶去掉,不再喝,还振振有词道:“足矣!足矣!多喝,便是奢侈了。”

杨仪鄙夷地扫了他一眼,道:“魏文长,老子忍你很久了,第一次见有人将小气,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还特喵地奢侈!我奢你大爷!”

魏延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是笑呵呵地看着杨仪,听他发完恼骚,却一点也不恼,只是慢悠悠地说道:“啧啧,还就是你杨威公这狗头骂人最舒服,好久没被你骂了,别说,还有点想念呢。这包茶叶,便送你这狗东西又何妨,但多喝便是奢侈,却也是真的。”

杨仪被骂“狗东西”,不怒反喜:“对嘛,这才是你这狗东西的真面目。说罢,这一切,都特么的是怎么回事儿?该不是只瞒着我杨仪一人吧。”

魏延笑道:“老杨,别怪俺,俺没有死掉,也跟俺无关,本来是该死得透透的,尸骨无存才是,出了意外状况,所以嘛,俺也没有啥想法了,觉得这人生呐,忒没意思,便去了南中。”

杨仪听得很认真。

“去了南中,俺也没有做啥,都是孩子们在做事,做得挺好,不比俺老魏差什么。不敢昧着良心说话,比俺老魏好上许多才是。”

杨仪神色一点也没有改变,专注,认真,一丝不苟。

“就这,俺又回来了。走到越嶲郡,听说你老杨在汉嘉郡,就琢磨着来看你这老狗一眼,喝碗茶,算了一笑泯恩仇吧。哎——”

魏延身子一软,本来挺直的腰身塌了下去,顿时感觉好疲惫。

杨仪沉默不语。

“人生无常啊,老杨。真的,不是俺老魏矫情,真特喵的没有意思。打打杀杀一辈子,不服这个,不服那个,现在回头想想,有意思么?”

他看了一眼杨仪,继续道:“不知道你老杨怎么想的,反正,我老魏算了活腻歪了,也不知道未来怎么样,去球,也懒得想了。不瞒你说,我老魏这次南中最大的收获,不是什么军功,狗屁!我老魏不在乎这个!”

说着,他将身子凑近杨仪跟前,神神秘秘地说:“你猜,我从南中带回了什么宝贝儿?”

杨仪厌弃地一把将魏延的臭脸推开,道:“还能有什么,不外乎几个蛮妞儿呗,你老魏不就好这一口嘛。但是,我可警告你魏大傻,你家里那婆娘,还不得赶得你满街跑!再说了,就是给你,就你这把年纪,一夜起三次,顺风都湿鞋,你能干啥!”

老魏大眼睛一瞪:“我呸!几天不见,老狗你龌龊成什么样子了!”

说完,他又将老脸凑过去,神神秘秘地说:“我把建宁李氏的养鸡人给劫了来,连锅端的,真的,骗你是狗!嘿嘿,他李氏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杨仪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狗屁的养鸡人?什么狗屁的蒙在鼓里?

魏延得意地一晃大脑袋,“哈哈哈”三声大笑,道:“老魏我啊,养鸡去也,啥也不想,爱谁谁,多好!”

“养你个狗头,好好的南郑侯爷不当,去养鸡,也就亏得你这狗东西才想得出来!”

杨仪指着魏延的鼻子骂道。

“将军?侯爷?算个屁!谁爱当谁当去,反正老子不在乎了!老杨你还别不信!我老魏就是这样想的,真的,骗你是狗!真有这个想法,不信?没关系,咱们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吧。以后,请叫我养鸡专业户!”

“我叫你狗大户!”杨仪没好气地说道。

“专业户”,这个词儿,又是沈腾的发明专利。

老魏没说谎,他真的有这个想法了。只是,还没有最后下定决心而已,但隐居的想法,从南中启程的那一刻起,就有了。

甚至可以说,在鹰嘴崖下的基地里,就隐隐约约地有了这个想法。

所以,当他离开南中时,直接将鹰嘴崖下李老栓一家全部“打包”给带走了。

杨仪也懒得和魏延斗嘴,便主动伸手,将那包茶叶拿了过来,伸手解开,再次冲泡了两碗。

“老魏,我问问你,你说真心话,别忽悠我老杨——这一切,是不是丞相临终前都已经算计,不,安排好了?”

魏延一听到这个旧事,便觉得意兴阑珊。

“又说那话——老杨,你还是没有活通透啊……”

魏延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指指点点之间,世外高人面目尽显——“我老魏也是很久之后才明白过来的,其实,在丞相的计划里,你,我,包括那狗日的马岱马首义,都已经被放弃了。”

杨仪呆呆地愣了好久,举起茶碗,一饮而尽,又将手指伸进茶碗,将碗底的几片茶叶拈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好久,最后,默默地送到嘴巴里,咀嚼几下,吞咽下去。

魏延一言不发,也照着杨仪的样子,拈了几片茶叶,放进嘴巴,咀嚼良久,吞咽下去。

“哎——”杨仪长长叹了口气,道,“老魏啊,我杨仪这么多年,确实是没有活通透啊,抱残守缺,戾气纵横,连这一个小小的树叶芽头都不如呢。这芽头见火则闭关自守,遇水则舒展开放,这一闭一开,无限真味便尽在其中了,世故也好,圆通也罢,内方外圆,精华自在其中矣。”

魏延默默点头。

二人有一句无一句地,对对付付地又喝了三碗茶。

夫人来请,二人便又随意喝了一些酒水。

杨仪明显有些喝多了,半醉半醒之间,将儿子杨锐叫了过来,让其跪下,道:“老魏,这孩子天资一般,中人之姿,但好在品行尚可,老子这就算交给你了,吃饱喝足,你滚蛋,将娃儿也带走,跟着我,没了下场。”

杨锐的眼泪止不住地滚滚而落,哽咽着叫一声:“父亲,孩儿我怎可……”杨仪狠狠瞪了他一眼,杨锐便将那后面的话语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魏延却也不扭捏,重重一拍桌子,道:“老杨你个王八蛋既然都这样说了,我老魏要是再说什么,那就是矫情……算了,小子,赶紧去收拾收拾,下午就跟魏老爹我走吧。”

杨锐重重地给杨仪磕了三个头,又给魏延磕了三个头,爬起来,红肿着眼睛,去收拾东西了。

杨仪扭头看了一眼夫人,道:“夫人呐,你也收拾收拾,跟魏侯爷去吧,记得把静儿也带上。这狗日的老魏人虽然长的面目可憎,但信用价值千金,值得托付,他会安排好你娘儿仨的,为夫能度过这一劫,自然会去找你们的。这以后,就靠你啦——”

杨夫人一直默默地抹着眼泪,什么也不说,却不肯挪动半步脚步。

杨仪知道她不放心自己,不愿意离开自己,但他却知道,属于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也许,来拿自己的军卒,都已经到了府门外了吧。

他现在也有点后悔了,但是,那最后一封奏章已经送了上去,再说什么后悔的话,却是无用了。

此时的杨仪,清醒如旧,哪里来的半点醉意,与癫狂?

“夫人只管去就是,记住,别让咱们娃儿记恨魏侯爷,包括任何人,都不要记恨记仇。为夫做下的一切,为夫自己一人承担,与他人无涉。有杨安在,他会料理这好一切的。”

这明显就是在交代后事的节奏了。

好不容易,才劝走了杨夫人,魏延看着杨仪,道:“老杨,你,这是……想好了?”

杨仪惨然一笑,道:“老魏,你能来看我,‘感谢’二字,老杨我还真的说不出口,去休,不说也罢!他娘儿仨,你随意安置下就成,让孩子活下去,有口饭吃,延续杨氏香火即可。我思来想去的,现在,也只有你老魏有这个资格护佑他们了。”

老魏默默点点头,道:“威公信我。魏延必不负威公就是!”

说完,魏延端起一碗酒,一仰脖儿,倒进喉咙里,一把将酒碗丢在桌子上:“我老魏决定了,就做个养鸡佬吧,从今之后,这蜀汉,再无魏文长!”

杨仪也端起一碗酒,一口吞下,一把丢了酒碗,同样豪气干云地道:“也再无杨威公矣!”

魏延大笑出门,再无回头。

当天下午,杨宅便只剩下杨仪和老管家杨安二人。

杨安置下三几个小菜,陪着老爷二人从黄昏饮到深夜,杨安睡去,杨仪将妆容打扮一新,饮下一杯毒酒,溘然长逝。

午夜,杨府外,魏延的军卒全部撤走,便有成都尚书府公人进府来,准备缉拿杨仪去往成都,却发现杨仪已死,也只能作罢,便回去成都交旨。

老家人将杨仪薄葬于汉嘉郡城外,草草堆砌一座小小坟茔,汉嘉郡守亲手书写墓碑:“汉丞相府长史杨讳仪威公之墓”。

头七日,老家人杨安为家主上香烧纸完毕,自缢于杨仪坟前。

消息传出,举郡皆叹为义士,便有豪族自发将其葬于杨仪坟侧,墓碑曰:“汉义士杨公安之墓”。

自此,蜀汉再无杨威公,汉嘉郡却多了一双主仆坟。

秋风乍起。

草木萧瑟。

多少故事,任后世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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