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九翻了翻自己的通讯簿，还真是有够干净，只有三个人，师傅不行，在千里之外。

祁爷爷就算了，这天才刚亮，就别打扰他老人家睡觉了。

最后只能打给祁煜，谁叫这是最后的选择呢。

虽说他也可以自己找车回去，但这个小镇着实有些小，这会别说车，他连人都没见到几个。

祁煜昨夜回来的本就晚，感觉刚闭上眼睛，电话就响了。

他烦躁的捶了两下枕头，才不情不愿的拿起电话，看到来电人名字还有些懵。

“程晏九？”他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对面“嗯”了一声，“能不能派个车来接我？我把实时定位发给你。”

“你…”祁煜很想问他大半夜的跑去了哪里，可随即又觉得按照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不太好管人家的事情。

最后只能酷酷的回了一句：“可以。”

程晏九挂了电话，扫了眼寂静的小镇，这一大早除了环境保卫者，其他人应该都还在睡梦中。

不过空气中隐隐传来香气，他顺着那个方向走去，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一家早餐店。

早餐店不大，屋里放着四个小方桌，门外空地也有桌凳，但都摞在一起。

他忙了一夜，此时肚子也确实饿了，这家包子味道闻起来又很香，他咽了咽口水走了进去。

带着鸭舌帽，唇红齿白的青年，身边还跟着一只有些过于肥大的公鸡，而那公鸡不仅不到处乱跑，还昂首挺胸走出六七不认的步伐。

不知为何就是给人一种很违和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狐狸与鸡的组合能不违和嘛？

“帅哥，来的正巧，这包子刚好，需要什么馅的？”

老板娘笑着招呼了一声，随后又看向那只公鸡：“你这鸡…宠物养的挺好。”

程晏九有些嫌弃的往旁边踢了踢公鸡，他才不会养这种宠物，食物还差不多。

程晏九抬头看着上面写的包子种类，说道：“奥尔良鸡肉馅的包子，50个，茶叶蛋20个，豆浆5杯，再来碗只要米不要汤的粥。”

“喂鸡。”

老板娘眼皮跳了跳，随后打开蒸笼给程晏九看：“咱家这包子个头大，跟城里的小笼包不同，你家多少人，买那么多吃的完嘛？”

程晏九点头：“吃的完。”

老板娘见他这么说，倒是也不再多话，将笼屉打开要给他往袋子里装。

程晏九拦住她的动作：“我在这里吃。”

老板娘：“……”不会是遇到找事的吧？

她用警惕的目光看着程晏九，但还是摆出温和的笑：“你不是我们镇上人，是来走亲戚的？”

程晏九摇头：“路过。”

这一大清早的路过他们小镇？老板娘心里有些发毛，不会是人贩子吧，那她可得把人稳住。

快速将包子夹出来一盘，“你先吃着，吃完我再给你夹。”

她边往里间走，边悄摸掏出手机，正准备摇人，就听身后青年开口道：“你家孩子丢了？”

老板娘回头用惊异的眼神看他，这人贩子是不是有点太明目张胆了。

“你，你什么意思？”

程晏九拿过包子咬了一口，味道不错，“你家境一般，家中多姐妹，只有一个弟弟，二十岁成婚，却一直无子嗣，从亲戚那里抱养一个女孩，如今身怀有孕，女孩却下落不明。”

说的完全没错，难道人贩子会去了解被拐儿童家里人的过往嘛，她是外地嫁过来的，附近的人也并不知道她家中情况。

那这人到底是不是人贩子？

她有些狐疑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看面相。”程晏九剥开鸡蛋一口半个，一点都不怕噎到，“日行一善，把那小姑娘的生辰八字给我。”

老板娘有些犹疑，手机捏着手里，不知道是该相信这个一点都不像大师的青年，还是继续摇人。

女人丢失半个月了，他们也报了警，自家男人腿脚不好，但还是每天早出晚归的找着，她怀了孩子，不好到处奔波，每天就只能干着急。

她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想得知女儿消息的急切战胜了理智。

报出生辰八字后，程晏九摇头：“假的。”

老板娘不解：“什么假的？”

“生辰八字是假的。”程晏九放下筷子，很认真的说道：“不如你去问清楚一些，或者找一件孩子的贴身之物。”

老板娘想了想快速上楼拿了一件小裙子下来：“这是我女儿最喜欢的一件裙子。”

程晏九放下筷子，双手成诀，很快就锁定方位。

他手里动作停了一瞬，顿觉这结果着实好笑，“人没事，活的好好的。”

老板娘听到还好好的，心里的大石也算落下，“那，她人现在在哪？”

程晏九面上没什么变化，但看老板娘的眼神却有些古怪。

老板娘被看的心里有些发毛：“是怎么了？”

程晏九叹气：“哪里抱来的，就去哪里找。”

老板娘：“……”

孩子是从自家妹妹那里抱来的，因着妹妹婆母有些重男轻女，却连生两个女儿，婆母不喜，而她又一直没生个一儿半女，就把小女儿送到她这里养着。

孩子丢失第五天，她心里愧疚不已的给妹妹打了电话，说孩子走丢了。

当时妹妹对她破口大骂，说是可怜他们夫妻才将自己亲生女儿给他们养的，结果还能把人养没了。

那天她被妹妹咒骂了好久，本就愧疚的心更加愧疚了，只能不停的道歉。

自家男人是个沉默寡言的，什么都没说，但却每天骑着摩托四处打听。

短短半个月人都瘦了好大一圈，结果这会告诉她，孩子在她妹妹那里。

她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不可能被一直藏起来。”程晏九提醒道：“或许可以问问其他人。”

她与妹妹都是外嫁，两地相隔七八百公里，她做早餐生意离不开人，平时回娘家都少，妹妹那边也只去过一次，就是去抱女儿回来的时候。

她哪里会认识妹妹那边的其他人。

手机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定格在自己母亲那里。

她不清楚妹妹那边的情况，但母亲应该会知道一些的。

不管是真是假，问了才知道结果，她最终拨通了母亲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