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的事情急不得，待到吃过晚饭，程晏九才准备出门。

祁煜洗过澡穿着家居服从楼上下来，正好看到，眉头皱了皱：“你又要出门？”

程晏九点头，“去医院处理一下林蕊的事情。”

“我跟你一起去。”祁煜不容拒绝的道。

程晏九没所谓，有个免费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正准备回去换衣服的祁煜，又打量了一下程晏九的穿着，白T恤牛仔裤，再加一双休闲鞋，而他自己总是西装革履。

两人站一起，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情侣，而且程晏九本身长的就嫩，再这身打扮，显得自己瞬间比他大了十多岁。

可婚书上明明写着他已经二十三，三岁差距，外人看来可能更像叔侄。

他转身上楼，在衣柜里翻翻捡捡，才找到一条多年未穿的牛仔裤，T恤是没有，那就白衬衫将就一下。

最后拿出他当年买的限量版的鞋子，镜子前一站，还是当年那意气风发，人见人爱的高冷校草。

待他下楼，本以为能得到一句程晏九的赞叹，可实际上，那人根本就没发现他的变化，而是招呼他：“快些走了。”

祁煜：“……”这人是眼瞎吗？

夜晚的医院要比白日安静不少，祁煜白日就已经查过林蕊的病房，二人一路来到十三楼。

“两位……你们找谁，已经过了探病时间。”一个小护士拦住他们的去路。

程晏九对着小护士一笑：“我找林蕊。”

“你们是她什么人？”小护士目光带着探究：“不会又是八卦记者吧，人没醒，而且事情都过去大半年了，是没其他事情写了嘛？”

程晏九伸手在小护士眼前轻轻挥动一下，“我们是来帮她的，能否行个方便？”

小护士动作顿了顿，指着左边的方向道：“一三零八。”

“谢谢。”程晏九拉着祁煜快速离开。

祁煜回头看去，发现小姑娘好像毫无所觉的回到护士值班岗坐好，看都没多看他们一眼。

随后他才发现好像哪里不对，他是被媳妇拉着走的，所以媳妇是牵他的手了？

这大庭广众之下，都没经过自己同意就动手动脚的，像个什么样子。

不过上扬的嘴角是怎么也压不住。

一三零八的门被推开，率先进入程晏九眼帘的是一个面色憔悴，形容枯槁的中年女人。

她此时站在窗口边，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女孩。

听到开门声，那女人才挪开视线向两人的方向看来。

程晏九对她微微点头。

妇人眼神中有些茫然和疑惑：“你们是谁，是蕊蕊的朋友？”

可随后像是想到什么，目光瞬间变得锐利，“你们是张家派来伤害蕊蕊的，我不会让你们得逞。”

程晏九摇头：“我是来帮她的。”

祁煜有些诧异的侧头看向程晏九：“你在跟谁说话？”

程晏九抬起食指放在唇边：“嘘，等会跟你说。”

祁煜：这动作还怪可爱的。

妇人目光一闪，作势就要向他们扑来：“你们都是坏人。”

程晏九无奈摇头，手指微动，一条无形的屏障就挡在二人身前。

妇人被格挡回去，看向程晏九的目光多了丝畏惧，她眼底隐隐出现一抹暗红。

“谁都不能伤害我的蕊蕊，谁都不能。”

程晏九无奈，再次开口解释：“我们是来帮她的，张家所做恶事，自会给你们一个了断，如若你今日，化作厉鬼也执意阻拦，那我只能……”

“让你魂飞魄散。”

妇人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挣扎和痛苦，她不知道该信谁，能信谁。

眼中的黑红更加明显，她转头看向床上的女孩，最终缓缓闭上眼睛。

“是我无用。”

祁煜整个人都不好了，媳妇到底在跟谁说话，难不成这房间里有鬼？

他也有些想看怎么办？

妇人想去摸摸女儿的脸颊，手指却穿透过去，她赶紧收回手，像是害怕伤害到她一般。

她渐渐向后退去，依旧提防的看着两人。

程晏九对她的眼神无动于衷，两步走到床前。

床上的女孩双目紧闭，脸色泛白，天灵之处却透着隐隐的白雾。

程晏九想，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张怔忪的弟弟久病缠身，看来是林蕊的杰作。

一魂离体都能产生如此大的怨念，要是彻底死去，定会化作厉鬼。

张怔忪愿意负责医药费给她保命，这钱倒是也不算白花，不然厉鬼索命，可真够张家喝上一壶。

知道魂魄所在，事情也就好解决了，他回头看向那妇人道：“可想让你女儿醒来？”

妇人自从死后，就一直在医院徘徊，每天看着医生给女儿做各种检查，依旧毫无作用。

从一开始的期盼，到后来的释然，留着蕊蕊一个人在世上面对无尽的苦难，还不如带着她一起离开。

所以她就一直在这里等啊等，不敢离开半步，就怕一个不注意，她又把女儿弄丢了。

“她醒来又如何，不如就这样静静躺着，等她休息够了，我就带着她一起离开。”

妇人看着林蕊，眼中都是懊悔与无尽的自责。

“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该去张家砍了那个畜牲，而不是想要讨一个公道，才会让我的蕊蕊，受了伤害，还要被无数人谩骂。”

程晏九指了指旁边的祁煜，“这位是祁氏当家人祁煜，他会请最好的律师团队，帮你女儿讨回公道。”

说着他就用手指在祁煜眼皮上轻轻划过。

酥酥麻麻的感觉，让祁煜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随即耳边就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没用的，他们家大业大，人脉也广，不是谁都能斗赢的。”

祁煜怎么也没想到，接听到的第一句鬼话就是对他的质疑。

他掏出手机一顿操作，随后将手机往妇人眼前一怼：“看清楚，物流运输的龙头企业，业界前三的安保公司，全国三百多家物流园，都是我们祁家的产业。”

随后冷冷一笑：“张家，算什么？”

妇人：“……”真是没想到，她都已经做鬼了，居然还有人在她面前炫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