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牛！”青年气得脸红脖子粗，一手紧紧拉着牛绳，不肯松手。

“你胡说，这牛是我刚牵来的！”中年人同样不甘示弱，死死拉住牛的另一头，双眼瞪得滚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纷纷议论起来。有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时还出声指点几句。争执的二人越吵越凶，声音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

这时，远处巡逻的两个官差被人群的骚动吸引了过来。为首的官差身材魁梧，眉宇间带着几分威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差役。见状，他大声喝道：“你们两个在吵什么？”

中年汉子和青年见到官差，争执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但谁也不肯松手。中年汉子先开口，指着青年道：“官爷，这牛是我的！我一早就把它拴在自家院子里，谁知这个小子竟把它给牵走了！”

青年不甘示弱，立即反驳：“胡说八道！这牛明明是我在城外赶来的，他凭什么说是他的？”

官差听罢，皱起了眉头，转头问道：“可有凭据？你们二人可有牛的契书或其他证明？”

两人面面相觑，都没有拿出任何契书。中年汉子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尴尬：“官爷，这牛是我从朋友那儿借来的，这哪有什么借条……”

青年也不示弱：“我的牛是从小养的，哪有什么契书！”

场面一度陷入僵局，两人各执一词，谁也不肯退让。林牧在一旁仔细打量着两人，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怀疑。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青年。虽然也是一身布衣，但他的皮肤偏黄而显得细腻，脸上几乎没有晒痕和皱纹，双手更是光滑无痕，显然没有从事过繁重的劳作。青年神情焦急，脸上露出明显的不安，时不时地抬头四顾，语气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焦躁和急切。

那中年男子皮肤黝黑粗糙，拽着牛尾巴的双手更是布满了的不少的老茧，显然是常年在田间劳作之人。身穿的衣服看得出是经过多次缝补的，显得相当朴素。此刻，他一边拉着牛绳，一边滔滔不绝地对官差诉说。

而反观那青年，虽然也是一身布衣，但皮肤却偏黄而显，脸上并没有明显的晒痕和皱纹，倒像是一个长年不务农事的人。青年神情焦急，显然说不过中年男子。

“官爷，这头黄牛少说也有十几年了，”中年男子指着青年，显得愈发激动，“你看这小子明显还不到二十岁，难道他刚出生时就开始养牛了？他肯定在撒谎。”

官差听了这话，微微皱眉，看了一眼中年男子，又看了看青年和那头黄牛，似乎觉得中年男子的话有些道理。

“这牛是我祖父养的，只是我祖父病了，我才想把它卖掉，换点钱给他抓药。”青年抱着牛头，脸色焦急地解释道。

“你刚才明明说这牛是你养的，现在又说是你祖父养的，前后不一。”中年男子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再说你这身形，哪里像是种地的，种地的哪有满身的腱子肉。”

青年急切地解释：“这牛是我祖父养的。我祖父生病了，我才想把牛卖掉，换点钱给他买药。”

“刚才你明明说这牛是你养的，现在又说是你祖父养的，一会一个样？”中年男子接着说，语气中充满了指责，“再说你这身形，看起来不像是种地的，倒像是个整日不务农事的人。”

“我没说我是种地的，我是猎户，我祖父是种地的”，青年有些激动，但话语间略显无力。

“官爷，你看，这人嘴里没有实话，这牛真的是我的。”中年男子继续强调

官差点了点头：指了指青年：“你这一会会，就变了三个情况，肯定你在撒谎”，话语间就要把牛判给中年人。

青年听到这个决定，脸色瞬间变得焦急，立刻想要牵牛离开，却被官差拦住，眼看就要发生冲突，林牧这时走上前，躬身缓缓说道：“官爷，请息怒。”

“既然人能认牛，那牛也肯定能认人，不如将牛放到二人中间看牛，看看牛的反应，或许能找到真正的主人”，林牧提议道。

官差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于是让围观的群众让开，将牛放到两人中间。然而，牛只是低头，无论两人怎么呼喊，它都没有任何反应，场面变得尴尬起来。

眼见这个方法不行，林牧再次开口：“既然牛无法识别主人，那不如将牛一分为二吧。一人一半不就行了，我借用官爷的刀一用。”

官差听他话语点了点头，见他是个书生没有什么危险，便将借刀递给了他。

官差点了点头，将刀递给了林牧。林牧将二人叫到跟前，宣布了决定，然后举起刀，准备砍向黄牛。刀口即将下落时，青年眼中满是焦虑，突然大喊：“黄牛我不要了，是他的。”说完眼泪夺眶而出，显然不愿看到牛被杀。

官差听到这番话，立刻打算将青年抓起来。然而，林牧却指向中年男子，说道：“官爷，你弄错了，他才是真正的偷牛贼。”

中年男子惊愕地反驳：“他都已经说牛不是他的了，怎么能说我是偷牛贼？你们这分明是一伙的！”他的话音一落，周围的群众开始议论纷纷。

林牧冷静地问中年男子：“你说这牛是你朋友的？”

“不错是我朋友的。”中年男子毫不犹豫地回答。

林牧继续分析道：“你看你的衣着朴素，显然是穷苦之家。况且黄牛还是借别人的，那么这头牛对你来说肯定尤为重要。”

“可是，当我提刀要砍牛的时候，你却毫不在意，说明你得到一半牛肉就已经很满足，从而证明这牛对你并不重要。要知道这可是你借的牛”林牧指着中年男子说道。

中年男子急忙辩解：“他都说牛不是他的了。”

林牧冷静地回应：“那是因为这头牛从小陪伴他长大，所以他宁愿不要，也不愿看到牛被当街杀掉。”

话音刚落，中年男子的神色变得愈发慌张，试图辩解，却已无济于事。官差见状直接中年男子带走，到了县衙肯定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见中年男子被官差带走，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青年眼中泪光闪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声音哽咽。

“恩人，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我这牛恐怕真的要丢了，若是丢了牛，我那祖父怕是没钱买药了”

林牧见状，连忙上前，将青年扶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既然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一般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况且我只是帮你一个公道，谈不上大恩”

青年却格外郑重，深深地看了林牧一眼，眼中泛着泪光，语气坚定：“恩人，无论如何，您今日的相助之恩，我永生难忘！若是将来您有任何差遣，我一定竭尽全力报答！”

林牧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牛卖了，去救你祖父。也希望你祖父早日健康”

青年听罢，深受感动，眼中泪水几欲夺眶而出，重重地点了点头，再次向林牧深深鞠了一躬：“今日之恩，没齿难忘！”

远处，几个人看完这场小小的风波后，议论起来林牧的机智。为首的男子看向一旁的人，嘴角微笑：“季恒，你可是猜错了。”

被提到的男子笑了笑，挠了挠头：“倒是被那人外貌给骗了。”

为首的男子穿着虽不显眼，但气度却与众不同。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不容忽视的贵族气质。他站姿稳健而优雅，显得从容不迫。身后跟随的几人都稍稍落后半步，显然对他十分敬重，不敢逾越。

“这书生处事不凡，倒是颇有意思。”男子的声音平稳不急，语气中又透出几分好奇和玩味。

被称作季恒的男子低声问道：“公子，要不要过去看看？”

男子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有趣的人，怎能错过？走，过去瞧瞧。”

林牧正专注于古籍，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询问：“请问，我想替这把扇子题个词多少钱？”

林牧微微抬头，直接回答：“题名写词，二十文。”

男子听后，笑容愈加亲切：“好，就二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