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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杖藜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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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杖藜携酒

“我就知道会惹出祸事,好好的家放着不住,去一些歪门邪道里做什么教主。”老人看到画像并未过多吃惊。

“他现在在哪?你应该先去找过他了,他怎么说的。”

阿乾刚欲开口,忽的又被打断。

“算啦,这小子还能说什么话出来呢,就是一头犟驴,一点都不像我。”

说着,老者看向一旁的小刚,沉声道:“你去城里找找千户,问他这事怎么样才能解决。”

“这不是一件小事,可是违反了国之大禁,而且恐怕也瞒不下来。”阿乾在一旁急忙道,想要让眼前的老人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呵,一个县令加一个千户就是这方城内外的土皇帝,有什么事不都是他们说了算吗?”

“小刚,你去城中一趟,和千户说要是可以免去马建的罪责的话,他那武行里正缺的东西,我给他补上。还有,告诉他,那玩意是中州传来的。”

“好的老爷。”小刚顺从的点头,稍稍收拾后,便决定往城中赶去。

“我和你一同回去。”阿乾开口。

小刚微愣,看向老者,只见老人点点头,便应了下来。

“那便一同上路吧。”

积满大雪的道路上,又多出了两个迎风之人。

“你觉得马老爷说的有用吗。”阿乾问。

“不知道,不过老爷还没说错过什么事。”小刚憨笑,仿佛没有太多顾虑。

眼见这一幕,阿乾心里未免有些低沉,这般行事,未免有些太过轻描淡写。

城墙上,新换的守军早早的也发现了来人。

“站住,来城里干什么的?”二人被叫停。

“好像是马家的人。”有士卒在一旁轻声道。

马家总共就三个人,平日里进城的就两个年轻小伙,他相信自己应当是不会认错的。

“马家?知县没下令通缉他们马家,他们倒是自己寻来了。”另一边的士卒也是回应道。

“还能干什么,为了他那马少爷来的呗。”

“你说,这马家少爷会不会什么罪过都不用担,直接就无罪释放了?”

“难说,这么大的事,总得有人担责吧。”

“要是放在平时还真有可能,到时候随便找个替罪羊不就好了,但是现在吗,知县怕是没有那个胆子。”

新长官瞥了一眼正在说话的人,那名士卒立马意识到失言,不敢再多说一句。

“长官,我来是得老爷子的意思,进城来寻千户大人议事。”

看着城外两人,周围都是堆积的积雪,放眼望去,也不可能有什么同伙。

“放他们进来吧。”

城门开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细缝,二人前后而入。

“你们俩,带着他们去县署。”新兵长指挥着两名士卒为他们带路。

先前在城外还不好辨别,现在倒是看的真切,确是马家之人,另外一人则是城里的街巡,有过几面之缘。

对于这种通匪行径,新兵长内心自然是不屑的,当即冷哼一声,恶狠狠的刮了一眼阿乾。

阿乾自然没有在意这一道冷哼声,随着士卒的带路,他内心的疑惑与愁虑却是愈发严重。

为什么去县署而不是去武衙,这让他有些不安,止不住心中所想于是开口询问。

“千户出城去了,现在城里只有知县大人,自然是带你们去县署。”士卒淡淡的回应道。

这简直就是出师不利。

阿乾的内心不禁又冷下几分。

县衙内的方城知县也是得知二人的到来。

来到县衙内堂时,知县已经等候多时了。

“大人。”二人皆是行礼道。

“别整这些没用的,你马家还要像我行礼?你们把这方城搅的风风雨雨的时候想过我吗?”

一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数落。

“大人别着急。”小刚连忙道。

“我家老爷说了,只要这次大人能放过我家少爷,一定将他关入家中,再不让他出去惹事。先前与千户言论之事,也无条件满足。”

“呵,你们和千户那点事拿来和我说有什么用,他犯了这么大的事,你说无罪就无罪了,那我难道等着上边来治我的罪吗?”

千户曾经与马家谈的那点事,知县很清楚,不过是补充武行灵食的事,马家现在虽然凋零了,但留下来的好东西还是有的,比如存储多年的灵酒,这可比一般的灵食所蕴含灵气要足的多。

所谓灵酒的研制便是将活的灵物泡制酒中,其中细别工序,知县并不知道,而且据说成功率也不算太高。

“知县大人,我家老爷说,私传武法之事,是从中洲流传过来的,武法早就遍布各地。”

听到这,知县陷入沉思,若真是这样,那到时候随便找个人顶替也不是不可行。毕竟,他这里都不是起源地,从别处传过来,顶多算是一个失察,还能收获一大批马家的灵酒。

不过难办的是,城里多了一个五皇子殿下,要是走漏风声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万劫不复了,那位京城的白大人什么境界,他也看不出,若真出了什么事,怕不是会被就地正法。

何况,千户已经前去禀告上级了,对这里的情况并不知晓,要是答应下来,十有八九是藏不住的。想清其中利害,知县马上就是正色怒斥。

“大胆,你这是想要贿赂朝廷命官吗?”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令小刚有些不知所措。

“来人,将此人带下去,押入大牢。”门外的衙役立马将里面的小刚押出。

“大人,这……怎么对他呢?”一旁的师爷小心问道。

“自然是怎么对其他犯人的就怎么对他。还有,派人去告知马建,就说让他尽快投降,一日不投,我就一日不放人。”

“得令。”

众人散去,只留下知县和阿乾。

阿乾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留在这里,按道理,自己应该和小刚一起被押入牢中。

“看什么看,你既然是千户手底下的兵长放出去通风报信的,那现在就去找你那兵长去,等千户回来,我会和千户说的,到时候怎么处置就看他说了办。”

知县并不把眼前人放在眼里,一个吃里扒外的主罢了,烂事太多,涉及到千户的事就让他回来自己头疼去,说不定自己还能从那边捞一笔。

无论是城里城外,大雪依旧,洁白的道路上并非没有行人,一列列的行伍在其间来往。

很快,阿乾也找到了想要找的兵长。

兵长也注意到了这个在街上茫然四顾的年轻人。“怎么,回来了。”平淡的语气让人感受不到喜怒哀乐。

“抱歉,让你们现在………”阿乾满是愧疚。

“在哪干不是一样,其他的驻军不也来扫雪了吗,守城和扫雪没什么区别。”兵长不甚在意,其身后的士卒们也是露出洁白的大牙,笑成一团。

看到眼前的队伍还有如此活力,阿乾也是心中一暖。

“对了,怎么样了。”有士卒问道。

“他不走。”阿乾情绪又变得低落起来,“我去马家找老爷子,派来谈判的人也被知县关了起来。”

“唉,那就真没什么办法了,其实我也挺不想他出什么事的。毕竟,也让咱体验了一下当武人的感觉,现在干事都有力气多了。”

“嘿,干什么事啊,还有力气多了。”一旁的人调笑道,气氛有活跃起来。

“其实,事情还有点转机。”士卒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什么转机?”阿乾急切问道。

发声之人正是先前修习武法时的玉人。

“外迁的玉人说过,五皇子殿下是一个好人。你可以去找他,向他求情。”

“那我去哪里去找这位殿下呢?”

“先前知县和千户不在城中就是去迎接五皇子殿下去了,现在他们应该在安置所里。”兵长开口道。

“好,我现在就去。”阿乾下定决心。

“你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兵长毫不留情。

“那总还有个机会。”阿乾不放弃。

迎着风雪,阿乾就来到安置所门前,只有一个中年男子在门前躺椅小憩。

中年男子只是瞥了一眼来人,淡淡道:“殿下正在休息,有什么事等会再来。”

阿乾不言,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对于阿乾的此等行径,白伯并不放在心中,继续闭眼小憩。

方城的大雪没有停下来的意图,对于跪在雪中的男子,上天给予的仿佛只有不屑。

纷纷的白雪落在男子身上,地上的积雪越堆越多,扫雪的队伍不知为什么也没有来到。

天寒地冻,夜晚的寒意更加刺骨,更何况与白雪肌肤相亲。

白伯睁眼,眼前的男子仍在原处,不过他并不想去搭理,拉上大门,让其对着紧闭的大门暗自神伤。

一夜风雪,没有异响。

小五睡了一个好觉,这是他这么多天来睡的第一个好觉,没有颠簸,没有潜入的寒风,暖意浓浓的屋内,寒风瑟瑟的屋外,形成鲜明的对比。

大雪天正是睡觉的好时节。

起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出门去,见一见许久未见面的白天。

推开门去,第一眼并不是白亮的天空,而是门前的雪雕。

大雪沾染了整个头部,宛若一顶白发,肩头亦是挂满的白花,身体上也有些密密麻麻的点缀。

积雪已经覆盖了跪着的小腿,蔓延在腿弯处,像是将双腿固定在远处。

冷白的眉头忽然抖动些许,震落不少寒星。

雪雕忽然活了过来一般,嘴中嘟囔着什么,让人难以听清。

阿乾想要向眼前的殿下行礼,只不过双手难以伸出,身体便已经向前倾去,想一块木板一般,僵硬的拍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白伯!”小五这才后知后觉的呼唤起来。

“怎么了,殿下。”男人打着哈欠从内慢慢走出来。

“快送他去医馆。”小五指着雪中的男子道。

“真是麻烦。”白伯有些意外的看着雪中的男子,不过嘴上仍是不留情。

扛起雪中僵硬的雕塑,眨眼间就到了远方,寻了一处就近的医馆,就将其安置下来。

过了一会儿,小五也赶来当场。

热气腾腾的屋内,躺在床上的男子,以及忙碌的小厮们。

“怎么样,有得活吗?”白伯毫不在意得问道。

医师有些诧异的看了床上的男子一眼。

“整个人都冻僵了,现在先用水袋给他复温,能不能活下来,还难说。”

“尽力就好。”

“放心吧大人。”

小五看着躺着的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小五质问道。

“知不知道又怎么样呢?我早就提醒过他了,这是他咎由自取。”白伯并不认为做错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对我来说,你的事优于别人的事。”

直言直语,让人难以反驳。

“好。”小五不在多言,对于这样的回答他实在难以驳斥。

“对于你来说,你认为他是因你而变成这样的,你心有愧疚。对于我来说,他无论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在乎。”

“如果有一天你不在需要我,什么事都能亲力亲为的时候,那才是你真正能愧疚的时候。”

“也许吧。”小五呐呐回应,不知道听进去这一番话没有,他的眼神仍然停留在男子身上,没有移开。

城外,从漫天风雪中终于回来了一个让守将们放心的人。

不需要问话,敞开大门,任其畅通无阻。

那人一路上目标明确,直达县署。

“怎么样了,马建怎么回复的。”知县看着风尘仆仆的来人。

“他说他从此与马家断绝关系,不再是马家之人,马家从此之后只有牢狱里那一根独苗。还让县令您放了马老爷的儿子,说他与本次事件无关。”

“哼……”知县气急败坏,“儿戏,真是儿戏,他想断绝就断绝,让咱们放人咱们就放人吗?我不是在和他过家家。”

知县又禁闭双目,对着身旁人沉声道。

“现在监狱里的那根“独苗”呢?马上把他带过来见我。”

“这……”身旁人露出为难之色。

“怎么了?”察觉到身旁人的异常,知县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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