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和他的儿子被留下来，显然非常的不情愿，但无奈这场答谢宴是他们办的。客人有要求不走，他们确实没法脱身，只得硬着头皮回到了包厢的会客厅坐了下来。

“都这么晚了，两位警官有什么急事找我们嘛？”拐子想催促何力和肖青二人赶紧离开，可是却找不出什么借口。他的儿子倒是比较镇定，一副没有关系的样子，可能是虎爷那帮人已经离开，他显得比饭局上轻松多了，在沙发上的坐姿随意起来。等着何力和肖青问话。

何力抱怨起来，“老张，你看这么多年街坊了。探明真相本来就是我们警察的职责，您这么大费周章，是否太见外了些？再说了，就是答谢吃个便饭，您今天请了那么多人，还都不是熟人。别说我了，你看我的同事，都被弄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拐子多少有些理亏，他硬着头皮表示了抱歉，“其实我也不想那么麻烦的。您知道那个虎爷，我都多少年没和他有联系了。这回是他主动找上门来的。我们出门就是为了躲他兄弟的，就是那个曹老板。被你们找到了，只能东拼西借凑了钱还了那个曹老板。好在虎爷听说了，说认识你们两个，从中调解，那个曹老板才不再追究。不过，这回的确是他找上门来的，说是要在林海市开店了，正好我认识你们两个，也算疏通一下关系。让我代他请你们过来。说他请你们，估计你们不会前来。他还带了那个大学生，现在都成局长了，说是都认识，没有问题的。我这不是也是迫于无奈嘛！都是我家这不争气的小子一时冲动惹的祸！”他说完，恶狠狠地瞪了眼他的儿子张二狗。

张二狗索性被瞪得打了个哆嗦，连忙道歉，“都怪我惹了那个曹老板。不然也不会连累两位警官。本来真的是要答谢的，也没想请他们的。可是他们找上门来了。那个曹老板惹不起的，虎爷说了请了你们就一笔勾销。这顿饭的钱都是他出的，三万块呢，一顿饭。我们可摆不起这个阔气！”他刚说完，就又被拐子瞪了一眼，因为他把底都漏了。

肖青吓到了。他以前只在网络上看过一些有钱人一顿饭吃上万块，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成为了其中的一员，可是他是公职人员啊。这怎么办？他一直算着这顿饭起码几千块，居然没想到是三万。那么这个虎爷究竟为何要这么大手笔呢？就是为了建立起关系这么简单吗？

何力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虎爷请他们的目的绝不简单，结交警方的关系，为了今后在林海开店方便，这或许是一方面。但是他和肖青只是小兵，怎么值得这么大的手笔？难道是冲着他们手中的案子来的？鑫鑫饭店的案子？

此时，何力顺势说道，“今天这事也就算了，我们理解您的难处。我们现在恰好也有难处，还需要两位这边提供些信息。张琨，就是十五年前被鑫鑫饭店张老板救助过的女大学生，两位还记得她吗？这些年有过她的信息吗？”

“警方还在调查鑫鑫饭店的事情啊！”拐子说道，“关注这个案子的人还不少呢，我觉得那个虎爷和他兄弟也是比较关心这个案子的。那个张琨，是不是近期在电视台公布照片寻线索的那个。我认出来了，其实如果是那个人，我记忆中是见过几面的，有几次在林海，有几次在W市，对了在B市也见过她几回。但是不是离得很近，不知道有没有认错。她有几次是和几个做外贸的老板在一起的，那些老板我仅仅是见过面，并没有跟那些人有过交道。”何力和肖青第一次听说张琨的活动轨迹还包括B市，也是比较惊讶的。

“她住在W市吧，我跑货路过W市的时候，见过他几回。她和她那个小姐妹，就是陪她做整容修复手术的那位，好几次在一起呢。刚才那个饭桌上的凌局长，应该也跟她熟吧。”张二狗接过了话题。“我之前说没有见过她，是怕警方再怀疑我。”

“她和小陈熟吗？小陈在W市好像也有生意。”何力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这我不知道。我没看到过。”拐子说道。

“小陈是谁？”张二狗问道。

“就是脸上下巴处有一道刀疤的人。”肖青说道，“以前老在鑫鑫饭店张老板家里帮工的。”

“我在市场里待的时间不长，”张二狗说道，“好像记得这么个人，模样记不清楚了。不过，我看到过那个琨姐是和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在一起过。”

“在，在W市站前小区的门口。”张二狗拼命回忆，想起了这个名字。

何力和肖青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心中暗自窃喜，这次参加的所谓"鸿门宴"也算值得。好歹问出了点想要的答案。W市站前小区，会不会是张琨居住的小区呢？

“张琨这个人是虚荣了些，但应该不会是张老板灭门惨案的凶手。或许，只是知晓些情况吧！”拐子说道，“她如果是做外贸的，虎爷和那个曹老板，应该都知道些。他们都有些道上的关系。”

何力和肖青觉得，从虎爷口中套出点什么，倒是个难办的事情。

张二狗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那个姐姐，应该是要结婚了。我在林海市的美美婚纱摄影店见过她几回，听说是去挑选婚纱的。那个婚纱店是个连锁店，S市是总店，林海市的店是去年才开的，听说里面的婚纱和拍婚纱照的价格都很贵。但我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去的，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不应该是和新郎一起去吗？我觉得挺奇怪的。”这话，让何力和肖青又收获了一个线索。

得到了可靠的信息，何力和肖青也算没有白跑一趟。第二天清晨，小虎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退款的信息，在林海市饭店消费的三万块钱被退回账上了，他赶忙告诉了虎爷。虎爷微微一笑，这两个警察的确有一套啊。

同一时间，何力望着手机上信用卡上的三万块消费，狠了一狠心点击了12期还款，虽然需要多还点利息，但是这样的话就可以不告诉老婆自己承担了。接着，他打开微信，看了看肖青给他转的一万五，心想，这小子真是瞎担忧，自己上班才几天，能挣多少钱。如果昨晚不告诉他自己付款了就好了，但是不告诉他，又怕这傻小子一晚上都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