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停住了脚步。

他紧紧盯住刘令航，凤眸中翻起猛烈的炽焰之火。

“刘令航，你不要太过分了。”

刘令航无所谓地道：“我怎么过分了？我还没言论自由吗？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江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照片，转身就走。

刘令航也没追，他哈哈大笑道：“还是学霸呢，这么笨！难道我就没底片吗？哈哈哈，你猜我是怎么打印出来的呢？”

江衍也没理他，一口气上了教学楼，找了一处角落站住。

他的心脏没有章法的猛烈跳动。

他很少，有这样激烈的情绪。

他把那张照片，摊开来，怔怔地看了很久。

原来那个人……

长这个样子啊。

他本来以为，他对这个人，没有任何感情。

他留给他的财富，技能，唯一的用处，不过是更方便的接近黎漾罢了。

除了黎漾，他没有野心，没有欲望。

但是当看到那双和他完全一样的凤眼，江衍的心里，还是涌起了复杂的情绪。

半晌。

他淡淡地抬眸，把这张照片，撕成碎屑。

碎到绝对无法再复员。

没有人可以影响他，何况一个死人！

他把碎屑丢进垃圾桶，像平常一样去教室了。

刘令航既然想作死，那么他成全他就是了。

上完中午的课，别的学生都去食堂吃饭了。

江衍还在看书。

坐在前几排的刘楚涵，悄悄回头看了他一眼。

在同桌舒曼鼓励的目光中，刘楚涵拿着一个精美的首饰盒，走了过来。

她把首饰盒，双手捧着递到江衍面前。

江衍冷漠地抬眸。

“江衍，我知道昨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刘楚涵声音甜甜地道。

自从那天在江衍面前脱了衣服，又看见蝙蝠，把她吓跑之后，这段时间，她觉得很尴尬，没好意思再找江衍说话。

她想借着送生日礼物的事，将两人尴尬的气氛破冰。

但江衍只是垂着眸，继续看书，没有理她。

也没有接她手里的首饰盒。

刘楚涵只能把首饰盒放在他的书桌上。

“江衍，我知道我堂哥和你最近闹得不愉快，可能因为这件事，你对我也有偏见。”

“我也说过他了，叫他不要再找你的麻烦，你就别生气了。”

江衍合上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这？”

“啊？怎么了？”刘楚涵没有反应过来。

江衍平静地道：“你堂哥找人打我，你处理的方式，是说了说他，对吗？”

刘楚涵有些不知所措，“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总不能我也找人打他一顿吧。”

“毕竟，他是我堂哥……”

“所以你压根不是喜欢我。”

江衍忽然打断他的话。

刘楚涵又怔住了，“什么？”

这是江衍第一次直白地把两个人之间的窗户纸捅破，刘楚涵一下子猝不及防。

“我……”

江衍又打断她的话，“如果是我，喜欢一个人，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她。”

“谁阻碍我，谁伤害我，谁伤害她，我就弄死谁。”

“我不会顾忌那些人，和我有没有血缘关系，或者其他羁绊，在我眼里，除了她，其他人都是一堆血肉，一堆灰土，一堆会说话的东西而已。”

“你说你喜欢我，你能做到这些吗？”

江衍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将娇小的刘楚涵笼罩。

他狭长的眼紧紧盯着她，眼中的火苗像是要把她燃烧殆尽。

“你要是真喜欢我，你就该去捅刘令航几刀，用山特维克钢制成的口袋刀，薄如白纸，从心脏位置，快准狠地捅下去，让他永远再也没有机会伤害我——”

江衍说着话的时候，依旧是他一贯不紧不慢，漫不经心的语调。

但是他的每一个字，都让刘楚涵脸色变白一分。

就连身后看热闹的舒曼，脸色也变得无比惊恐。

天啊，他在说什么啊？

喜欢一个人就要去杀人？

这是什么可怕的三观啊？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江衍重新坐了下来，又把方才的书打开。

“还有，你搞清楚，我对你没有偏见。”

“我对你没有任何意见。”

“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会说话特别聒噪又特别讨厌的生物，仅此而已。”

江衍说完后，专注地把书翻过一页。

他最后这几句话，杀伤力和侮辱性更强。

刘楚涵的脸憋得通红，身体简直僵成了一块石头。

舒曼最先反应过来，她赶紧起身把刘楚涵拉走了。

“楚涵，快走吧，我就说他是个疯子吧！”

刘楚涵也被吓坏了，她没敢再说话，赶紧跟着舒曼走了。

“砰！”

一个东西扔了过来。

正好扔在刘楚涵脚下。

刘楚涵低头一看，是她要送的那个首饰盒。

里面是一块表，虽然不是什么顶级名表但也价值好几万，是江衍这种家庭，永远买不起的。

没想到江衍都没打开看一眼，就扔给她了。

刘楚涵心里又羞又怕又气，她只能把首饰盒捡起来，飞快地跑出教室。

江衍又看了半小时的书，很多学生已经陆续回教室了，他才起身，准备去食堂。

他不喜欢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通往食堂的路上，他又遇到了刘令航。

刘令航对着他摇头晃脑，“明天注意热搜哦——”

江衍没有理他。

刘令航看他那副冷漠又平静的样子，心里更加抓狂。

他决定，现在就回教室编辑帖子！

他没注意到，一只金色的小虫，拍打着翅膀静悄悄地向他飞来，很快钻进他的校服里。

刘令航回到教室后，打开手机软件，准备做一张青弦和江衍的照片对比图。

但他还没操作几下，忽然困意袭来。

他禁不住头一低，很快陷入到梦境里。

他梦到自己，躺在一个很压抑的山洞里。

头顶上传来滴水的声音，还有青草潮湿的味道。

他刚想站起来，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脚，诡异地长在了一起。

更可怕的是，他脚上的皮肤，正在以飞快地速度变异，变成一片蛇皮的形状。

这片黏湿，冰冷的蛇皮，很快就把他的双腿裹成一片！

他就像一个半人半蛇的怪物。

而且这片蛇皮还在继续往他上半身上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