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刘令航惨叫一声，拼命用手去搓那片蛇皮。

没想到，他竟然把一片蛇皮搓了下来。

只是搓过之后，蛇皮还在不屈不挠地继续生长。

刘令航立刻拼命去抠身上的蛇皮。

抠着抠着，他感到钻心的疼痛！

但是他一停下来，蛇皮就以飞快的速度，覆盖了他抠掉的部分！

他只能忍着疼继续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人用力摇晃他。

“刘令航！醒醒！醒醒！”

“你流血啊！天啊！”

刘令航在不断地拍打，摇晃之下，终于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人醒了，可是那股钻心的疼痛，更明显了。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同学们一双双惊恐的眼睛。

“刘令航，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你一直在拼命抠你腿上的皮肤。”

“你看看，你都抠破了好大一片……”

刘令航低头一看，又忍不住杀猪一般惨叫。

他的腿上血流如注，右腿小腿上，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

“啊啊啊！好疼啊，好疼啊！”

刘令航叫得撕心裂肺。

还是班长果断，“快快快！通知老师！我们先把他送到校医院！”

几个男学生把刘令航抬到了校医院。

由于伤势过于严重，在校医院看过后，又转到了私立医院。

刘先生和刘夫人，听到消息后也赶来了。

听到儿子说是做噩梦，把皮肤抓成这样，夫妻两人惊讶不已。

刘令航在短暂的清醒过后，因为皮肤溃烂严重，又发起了高烧。

昏昏沉沉中，他又梦到了自己的身上，不停地长蛇皮！

刘令航惨叫，又拼命用手去抠。

“蛇，蛇啊！”

陪床的刘夫人亲眼看他把自己的皮肤，一寸一寸全部挠下来，吓得几乎晕了过去。

“令航，令航，你醒醒啊！”

医院最权威的几位专家，都被请过来了。

然而这种一做梦就梦到自己变成蛇，然后拼命抠自己的病症，专家们活了一把岁数，也没有过这个临床经验。

最后，他们只能建议，让精神科，或者心理医生来看看。

不到三天，刘令航就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他不敢睡觉，只要一睡觉，就会梦到自己变成蛇。

他也控制不了去抓自己皮肤的行为。

他的手指甲都被剪得很短，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以免他继续伤害自己。

他抓不到自己的皮肤，就会在睡梦里厉声尖叫，满地打滚，几个护工都按不住他。

那种声音惊心动魄，就像某种动物的嘶叫。

刘令航的意识也越来越不清醒了，他睡不着，整天处于一片混沌的状态，就像意识放空的植物人。

他听见自己的父母，正在一旁说话。

刘夫人哭着道：“不是我迷信，你看看孩子这个样子，是不是中邪了？”

“精神科说他得了妄想症，我不信，好好的孩子，怎么忽然得这种病呢？”

刘先生也愁眉不展，“中邪也要有理由吧，他就是个高中生，能得罪谁，这么残忍地害他？”

刘令航身上的皮肤已经溃烂大半了，虽然用价格高昂的仪器维持着，但是一直不见好的话，生命一定会有危险。

刘令航听了，他混沌的大脑里，忽然有个影子一闪而过。

“总有一天，我剥你的皮。”

“总有一天，我剥你的皮。”

“总有一天，我剥你的皮。”

……

这句话不断在他耳边低语。

他想起来了，这句话是江衍说的！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他只当江衍无能狂怒。

但是此刻这句话一遍一遍响起，却成了全世界最恶毒的诅咒。

刘令航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睛，从喉咙里发出不正常的声音，“爸，妈，是江……”

刘氏夫妇没听清，“怎么了宝贝，你想要什么？”

刘令航无法回答。

他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只能发出嘶哑的吼声。

————

黎漾下班的时候，收到江衍的信息。

【今天我们去外面吃吧？我定了位置。】

同时发过来的，还有一家法国菜的地址。

黎漾第一眼就看见了“人均688”的字样。

这小子，还挺会挑地方的。

不过自从辛棠醒过来后，原本交给医院的钱退回来了不少，辛亦青把她给他的钱，又都不由分说打到了她的账户了。

她最近倒是颇为宽裕，偶尔吃一顿这样的大餐，也没什么。

黎漾回了个“好”。

经过宋文景办公室的时候，她看到宋文景正在对着一面镜子，仔细地整理着发型。

她的脚步顿了顿，打趣道：“宋总，有约会啊？”

明明只是一句玩笑，宋文景却有点惊慌。

他急忙站了起来，“除了你，我能有什么约会啊，今天我三姑姑过生日，我要回宋家老宅一趟。”

黎漾点点头，“好，那我就先走啦。”

她也没多想别的，但是宋文景却依旧慌慌张张的，“漾漾，你别生气好吗？现在他们都还不太能接受你，我会努力做他们的工作的。”

黎漾抿唇。

她又不嫁给宋家全家，为什么要他们接受？

她只是笑了笑，“无所谓啊，再见！”

宋文景看她并没有起疑心，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他打了个电话。

“若若，你准备好了吗？我现在就去接你，去我家老宅吃饭。”

黎漾开车来到江衍定好的店。

服务员把她领进去后，她看到江衍，禁不住一怔。

江衍竟然穿着一套西装。

质地良好，剪裁贴合，一看就价值不菲。

本来光风霁月的少年，忽然有了一种矜贵成熟的气质。

黎漾傻傻地在他面前坐下。

“你哪儿来的西装啊？”

江衍只是笑了笑，反问道：“好看吗？”

“好看。”黎漾由衷地夸奖。

她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衣角。

她今天穿着穿了很多年的薄羽绒服和牛仔裤，随意得不能再随意了。

她有种失礼的感觉。

“我问你呢，西装哪儿来的？”黎漾又问了一遍。

江衍随意地道：“刘令航家里，不是赔了我五十万么。”

“我想看看我穿西装什么样子 ，就买了。”

其实他只是想以一个成熟男人的样子，和她约会。

刘家赔的钱，黎漾给他办了一张卡，存了活期。

黎漾禁不住嘱咐:“这可是你的血汗钱，你可不要瞎花，我建议你留着做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