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终于还是泡上了
来时,陆茗坐的是自己在怀王府的马车,回去的这辆,是贺时韫独有的,更大更宽敞,只不过对比起自己的,这马车显得冷冰冰。
手炉和汤婆子都没有。
“咳咳——”
好在咳了几下之后,被贺时韫紧紧抱在怀里,不得不说,这天冷的日子,还得是有个体热的人在身边,舒坦。
陆茗就这么窝在贺时韫怀里。
一路没出来。
“要,要不是你,我今日根本不用在水下待那么久……”
陆茗感觉嗓子里灌了风进去,就要咳,还忍不住继续说:“而且,你怎么会在这次春日宴,也没和我说一声……”
一时间没了敬称,两人说话都亲昵不少。
还能拌嘴了。
“夫人出门不也没与我说?”
贺时韫将她身上的披风裹得更紧,看出妻子不舒服,手在披风下窸窸窣窣,试图弄开衣裳他不由按住。
“没多远了,回家再换洗。”
“……不舒服。”
陆茗还不忘抓着他手问一句,“你方才有无注意到,我那两个妹妹有没有什么事儿?”
“无事,我派人护送镇国公府的马车回去了。”
贺时韫将人重新抱紧,“好好躺着,莫要让风灌进来。”
“嗯。”
陆茗有气无力的。
也不管他如今对她动手动脚,突然霸道至极,窝在他怀中晕晕乎乎。
还没多睡一会儿……
陆茗似乎是感受到什么,忽而惊坐起来。
“怎么了?”
贺时韫蹙眉,见妻子匆匆挣开披风,撩起自己中衣袖子。
可能是从得病以来,这是在外面待的最久的一次了,陆茗刚才安心入睡,才感觉手臂紧巴巴,此时一瞧……
已经出现白屑了。
血管慢慢变得没有颜色,还不算特别严重的皱皮,但算得上发病了。
这时——
一只大掌捏住她手臂。
贺时韫在细细打量。
陆茗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唰的一下变白,用力把手收回来,“不要看!”
贺时韫被她剧烈的反应惊到,待看清妻子眼中的恐惧,她别过头去,将自己重新裹起来,他心下一疼,不由分说将她重新拉回来。
陆茗不愿与他对视。
“只是这样而已?”
贺时韫握住她披风下的手指,“莫不是我没有与你说过,打仗的时候,是要将敌人的头颅砍断……拿在手上打量那挖空的眼睛的?”
陆茗听闻身形愣住。
还是没有抬头。
“……你说的太骇人了,别说了,我会做噩梦。”
贺时韫轻笑出声,正色道:“我只是想说,见惯了那些血腥的,你这小小病……在我眼里算不得什么,日后不用躲着藏着,嗯?”
陆茗小小点头。
心里,还是保留三分对男人的誓言不可信的观点。
与方才救人的英勇、平日的端庄安静不同,此时,她小小抬眼偷瞄了一回贺时韫,对上他的眼睛,又赶紧拉上披风。
“……我知道了。”
贺时韫隔着披风拍拍她的脑袋,“乖。”
陆茗:“……”
她好像又被调戏了。
在水下分开之后,他当时凑近又亲了她一下,不是救命的吻,她怎么感觉他们俩之间有点不对劲了……真是奇怪。
马车一路加快回到怀王府。
一下车,天色都黑了。
王府迎接的下人却不少,贺时韫干脆将披风整个裹住陆茗,连脚都没让人沾地,一路将怀中人抱进府内……越过了内院。
往后院走。
陆茗从发病开始就睡不着了。
终于越过一众下人,刚让她松了口气,结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屋子越来越远。
“诶!”
“你要带我去哪儿?”
“墨兰怎么不在,她人呢,这个时候我应该要泡——”
贺时韫停了步子。
他低眸看向怀里焦急不已、身上冰冷还乱动的妻子,定定瞧了她一会儿,慢慢低头要凑近她的唇……
陆茗立刻捂嘴!
满眼戒备心,一副“我不会再上当了”的机敏。
贺时韫微微挑眉,这下给人制服了,越过锦鲤池子的小桥,一路抱着人进了后院,陆茗正要问什么,就见墨兰从正前方一处院子跑了出来。
“王爷,夫人!”
“都准备好了?”
“嗯!”墨兰快速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陆茗不明所以,“什么准备好了?”
她说完看向自己的陪嫁丫鬟,“小墨兰,你什么意思,竟然瞒着我与他有什么秘密……”
陆茗震惊万分。
没了平日说的那些礼数,将丫鬟与夫君一起数落起来。
也不怪陆茗,上辈子,就连宋槐川都没收服墨兰,这小丫鬟生死相随她都不为过,到了怀王府,贺时韫一下子就能使唤动陆茗的陪嫁丫鬟。
还用的如此顺手。
“不是不是!”
墨兰急坏了,不停摆手,“夫人您,您一会儿进去就知道了!”
陆茗看清墨兰手指了指脸。
她下意识摸了摸,果真觉得皮肤干燥粗糙了不少,赶紧挡了挡,“那,那快进去!”
贺时韫从善如流。
里面是什么装束,走过了什么地方,陆茗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只想着有个屋子泡药就行了,好不容易进了屋子,贺时韫又开了一扇木门。
哗啦——
陆茗这才看清眼前的情形。
这是一方石汤池。
至少能容纳二十个她不说,里头的水却不是清的,是接近黑乎乎的药浴颜色。
味道扑面而来。
也是十分熟悉的。
“这是……”
陆茗已经被眼前的布置惊呆了。
她不仅是泡上了,而是霸占了怀王府的汤池?
贺时韫将她稳稳放下。
与此同时——
匆匆端着澡巾和花瓣来的墨兰和绿竹,都笑着行礼,“夫人,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陆茗从水下上来,贺时韫怕她头重,将她一头青丝上的朱钗全部拿了下来,此时半干未干的模样,出水芙蓉。
她看向贺时韫。
终究没忍住问了句:“这不是你的院子吗?”
贺时韫眼神闪过一丝不解。
“荷月没有与你说?”
“说什么?”
“这是我专程让人为你重新修缮的,以往无人用过。”
陆茗眼睛瞪大。
她想再问些什么,却感受到绿竹和墨兰两双眼睛圆溜溜的,存在感极为强烈,于是咽了咽口水,“……说了。”
荷月上次只是说错了,确实告诉她有这一回事。
“嗯。”
贺时韫颔首,“那往后这里,就是你的了。”
“喜欢,就留下来用,不要再想着外面那些无用的东西,也不必将就自己,想要便说,不喜欢便舍弃,你只须顾自己顺心快活。”
陆茗发觉他越扯越远。
不过,看着那双沉稳深邃的眼睛,说着全全为她好的话。
她不由自主地点头。
“……好。”
贺时韫不再说话,转身便准备离去。
“那,那个——”
陆茗眼神有些小心翼翼,却试探道:“你是不是有点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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