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活脱脱一个俊公子!
啪啪啪!
一颗小石头,一次次从水面拍打过去,连续三个水花后,沉入水下,以此往复几次,这种无聊的快乐被人也收了去。
贺行渊看了眼身后。
“啧,这允肃除了打仗之外的办事效率真是……”
狗屎。
贺行渊从来没有等人的习惯,想着不爽,抚了抚衣袖往前走,就当是赏景了。
按理来说——
这空谷之中除了鸟鸣风声不该有人息。
贺行渊练过武,听力也不错,依稀感受到脚步在石头上摩挲的声音,他走了一段小路,有一柳树遮挡。
他直接拉开。
竟是溪边另一面最开阔处。
不远处,一人正盘腿坐在石头上,清瘦男子面前的鱼竿一动不动,而令人害怕的是,距离那人不到半米处……
一条黝黑的蛇正缓缓立起来。
贺行渊眼神一凝。
一句“小心”还没说出口,只见一根木叉在那蛇腾空而起时,插了出去,钉死那蛇的七寸,被那男子往小溪对岸用力甩出。
丢进了石头缝里狠狠一摔!
不死也晕了。
贺行渊:“……”
这人倒是敏锐。
这男子瘦瘦弱弱,银质发冠十分简易,上头连个宝石都没有,身上的料子倒是好,就这么一身素衣,比普通商户家公子穿得要不错。
至少是官宦家出身。
贺行渊只觉得有意思。
这人独独一个背影,气质空谷幽兰,小腰掐的那么细,那挑蛇的木叉却用得熟练,瞧着清瘦倒是从容,不怎么怕。
他故意上前走了几步。
声音不大不小。
一凑近,贺行渊发觉那木桶里竟然也满满当当,都是鱼。
看来垂钓功夫也不错。
“公子能发觉身后有蛇,却不问来人?”
贺行渊背手而立。
空气一片安静,那人不仅没有转过身,竟是眼睛都不抬。
贺行渊:“……”
他多想说一句放肆,奈何人家都不认得他。
这就是微服出宫的短处所在。
没一会儿,男子起了身,不紧不慢地提起木桶,看样子是准备打道回府了。
贺行渊也是个骄傲之人。
被冷落就想着算了,也不想有什么交集,没想到,风吹来喉咙有些干,相比是方才和贺时韫在一起,那茶比寻常饮的浓了些。
嗓子难受。
刚想说话,那男子转过身来,与他正正对视上。
贺行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发觉这男子皮肤白皙漂亮的过分了,眉眼十分清俊,眼睫也长,最让人心颤的是……
眼下那一小痣。
十分魅惑。
贺行渊反应过来这般形容男子不恰当,换了种说法:“瞧着手无缚鸡之力,没想到是个如此胆大的小郎君。”
“不过……也生的太清秀了些,你母亲有没有将你当姑娘养过?”
他实在是好奇。
这郎君的样貌与气质,和方才扔蛇的举止简直相差甚远。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你不能说话?”
贺行渊蹙眉,见这男子还是准备绕过他走,伸手阻拦,“抱歉,我只想来讨口水喝,不知是否方便?”
陆清鸢眼睛都不抬。
像是做过无数次那般,变了略低的声线:
“我出门急,身上无水壶。”
能说话?!
贺行渊眼中划过一丝薄怒。
却不容得他与一个不知身份的小公子计较,转了话,冷冷道:“那你脚边的是何物?”
陆清鸢看了眼地上忘记拿起的水壶。
她也不与人争执,放下木桶,拿起那水壶抛到这男人手中。
“谢了。”
贺行渊轻笑一声。
水壶干干净净的,既然是解渴,自然是不对嘴了,一下子半壶下去,基本上也空了,陆清鸢没接过就准备走。
“不要了?”
贺行渊秉持礼数问了句,也没有多走心,“看起来郎君不喜与人同饮一壶,难怪不去山脚那曲水流觞宴了!”
陆清鸢见他自说自话,抬起眼眸,“你太聒噪。”
贺行渊:“你——”
“你可知孤……我是何许人?”
“不知。”
陆清鸢说完就准备走。
这时候,余光却闪过一抹绿,她瞬间不再说话,定定盯着贺行渊,发现这男子却是生的俊美贵气。
她微不可察地凑近。
“你要……”
“别动。”
贺行渊不知自己为何受一个小书生蛊惑,真没动,看她越来越近,也是这个时候,一股淡淡的兰花香袭来,恍若冰川之中的一抹微暖。
这人身上的味道……
这么清幽,哪儿有男子会用??
陆清鸢手伸向他腰间,再往下……贺行渊皱眉,想说放肆,靴子忽而有一股冰凉的感觉。
他猛地低下头——
“嘶!”
陆清鸢死死掐住那毒蛇七寸!
半小臂粗。
贺行渊从自己的鞋中,与那东西的竖瞳对视上,他背脊上窜出一抹凉意。
太恶心了!
虎豹熊这种凶残无比的野物,贺行渊是不怕的,蛇要是隔远些,也不然,只是这爬到鞋中贴着肌肤的感觉,简直是……
贺行渊就差没跳到面前人身上!
陆清鸢把那绿蛇扔出去极远,一扭头,对上张开长臂,往她身侧靠的高大男子。
两人大眼对小眼。
“你干什么?”
陆清鸢皱眉,“你想跳我身上?”
“你觉得我能抱得起你?”
“……怎会,我只是手上有灰尘,拍,拍一拍。”贺行渊俊脸多了一丝十分可疑的红,赶紧放下手,故作一本正经地理了理袍子。
生怕里面还钻了一条。
稍有洁癖的太子殿下……
恨不得现在就把靴子脱了!回去将这恶心东西爬过的衣裳靴子都烧了!烧了!
陆清鸢斜了他一眼。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木叉,塞到贺行渊手中,提起木桶就走远了。
“喂,喂——”
贺行渊想跟上去,却总觉不合乎他尊贵的身份,“你这小公子家住哪儿,叫什么名字?”
“你不说话,我回去就让人在城中一家家吆喝找了?”
陆清鸢步子一顿。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像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
最后只冷冰冰说了一句:“秦远。”
“姓秦……”
贺行渊这下心中舒坦了几分,“我记住了,来日相见,孤……我定是记得你。”
“大可不必。”
陆清鸢撩开柳树叶子。
毫不留恋地走了。
贺行渊笑了笑,只觉得出宫确实能遇见些有趣的人儿,不过,周围草丛又一次动了动。
“何人?”
贺行渊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滚出来!”
叶子先是颤颤巍巍,而后,走出一个也是绿衣裳的身影,清瘦,低着头立马道:“对不起对不起公子,我,我是我家小公子的丫鬟——”
“方才……方才秦公子不让我靠近,我睡着了,我先走了!”
说着小丫鬟就跑了。
贺行渊却眼神疑惑。
寻常人家公子出门不可能带的是丫鬟,这一人垂钓,要么就不带,男子要么就带个能做杂活儿的小厮……秦远也不像贪女色之人。
谁在说谎?
而完完全全把事情看清楚,逃走了的小丫鬟,正是绿竹。
“……吓死我了!”
绿竹一路不停跑到山脚,抚了抚胸口,她不知刚才那男子身份,只觉贵气逼人,京中这番人物不是王府的人,就只有宫中的了。
官爷?皇子?
不过……
一开始看着陆清鸢下马车时,绿竹也是惊到了,二小姐那眉眼装束与平时相差甚远,没想到平日女装低调清素,在国公府一众小姐中并无过人之处。
男装却……
活脱脱一个俊公子!
太,太好看了,她差些都要尖叫出声了!
绿竹一下子见到“两个”美男子,心脏狂跳,只想将自己看到的快些告诉陆茗,不枉这一趟跟了一个时辰之久。
她提起裙摆就往山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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