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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诱杀多名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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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诱杀多名美女

端午节前夜 一个醉醺醺的女人跌跌撞撞地前来报案。

1997年端午节的前夜。

一个叫作郑喜春的三十出头的女人跌跌撞撞地推开了长春市某派出所的大门。

她无力地倚靠着门框,豆大的汗珠在她的额头流淌,她一字一顿地说:“警察,我来报案!”

值班民警诧异地问道:“你是哪儿的,报啥案呀?”

女人说:“我叫郑喜春,我丈夫王伟杀人了!”

值班民警将信将疑地问:“咋回事,你丈夫怎么杀人了?“

女人说:“他把女人领到我们家,先把人家掐死,再烧掉,杀了好几十人呢。”

值班民警看她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味儿,以为她喝多了说胡话,安慰她说:“行了,你回家吧,往后少喝点酒!”

她表情木然地说:“真的,我不骗你们,我们家的地炉里还有没烧成灰的女人骨头呢!”

值班民警说下大天来也不相信,还是一个劲儿地安慰她:“回家吧,回家吧,下回少喝点儿酒!”

她没敢回自己家,在漆黑的夜色中摸索着来到母亲的家里。

看到女儿魂不守舍的样子,母亲焦急地问:“春儿,你这是咋了,是不是两口子吵架了?”

她讷讷地说:“妈,不是吵架,是他杀人了!”

听了这话,母亲吓得脸色煞白,一下子就瘫软在床上。

姐姐一把扶住了母亲,对妹妹说:“春儿,你快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说:“王伟杀了好些女人,我不想替他瞒下去了,我今天到派出所报案,警察不相信我!”

姐姐说:“那咱赶紧打110报警吧!”

姐姐用颤抖的手拨通了110台报警,人家说这事儿还是得找当地派出所。

姐姐又拨通了当地派出所的电话,派出所的民警说:“我们刚才传唤了王伟,他说刚才他们小两口打架,他媳妇赌气来报的假案。”

姐姐急赤白脸地说:“不,我了解我妹妹,她是个闷人,决不会报假案!”

值班民警说:“我刚才通知了所长,你们把郑喜春带来吧!”

爸爸、妈妈、大姐、二姐、妹夫全家出动,陪着她又来到了派出所。

所长让她呆在派出所的楼上,把她娘家人都打发回去了。

所长说:“你要是怕回家挨打,今晚就先在这儿呆着吧!”

她赌咒发誓地说:“警察,我真没瞎说,王伟是真杀人了,不信我带你们上我家去看!”

所长领着四个警察跟着她向她家走去,到了门口,所长示意她去敲门。

她战战兢兢地敲响了门,丈夫从门镜里一看是她,马上打开了门,热情地说:“春儿,你可回来了,这么晚了在街上遛,可别冻坏了!”

所长一看王伟这么疼媳妇,松了一口气,打着哈哈说:“王伟,我们走了,往后别动手打媳妇啊!”

王伟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谢谢啦所长,打是亲骂是爱,我疼媳妇还疼不过来呢,哪舍得真打?我是跟她闹着玩儿呢!”

所长领着警察转身走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她悲哀地想:警察啊警察,我的话你们不信,今晚儿进地炉烧死的一准儿就是我了!

丈夫对她说:“警察都走了,你在那儿愣着干啥儿,还不快进屋?”

她壮着胆子跟丈夫进了门,看到丈夫插上了门销,她吓得一屁股瘫软在地上。

刚才出去报案连惊带吓,慌乱中她把高跟鞋都踢飞了,在外面摔了个跟头,身上要多埋汰有多埋汰。

她以为丈夫马上会结果了她,谁知他却打来一盆洗脚水,给她洗起脚来。

他一边洗一边说:“媳妇你咋那么傻呢,你去报案有你啥好儿?”

她忘记了害怕,问丈夫:“派出所所长是你亲戚吗?”

丈夫说:“我能有那样的好亲戚?”

她又问:“那你咋跟他说的,他咋就信你呢?”

丈夫一边给她洗脚一边说:“我就跟他说我媳妇精神不正常,看我跟女人来往就小心眼儿。

谁敢杀人,我这么老实的人借我十个胆儿也不敢啊!”

她说:“他们就信你了?”

丈夫说:“可不,人家都信你神经病,所长还让我好好看着你,不让你到处乱跑呢!”

她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怎么也站不起来。

丈夫把她扶了起来,擦了一把脸对她说:“你看你身上的衣服造的这么埋汰,快换件衣服,跟我到和平大路去一趟。”

他俩在和平大路还有一处住房,她问:“到哪儿干啥?”

丈夫说:“那边地炉子里头还真有些死人骨头,我去处理一下。”

她跟着丈夫走出了家门,边走边寻思着:今晚处理的是死人骨头,明晚处理的就是我的骨头了。

我已经报了案,他绝不会放过我。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得想法溜掉!

她跟着丈夫踉踉跄跄地走着,趁着天黑,她假装提鞋与丈夫拉开一段距离,突然跑进了一个小胡同,躲在了一个山墙下。

那天夜里天色漆黑,丈夫死活找不着她,垂头丧气地走了。

她确信周围没有埋伏后,撒丫子一口气又跑到了母亲家。

她怦怦怦地敲着门,母亲一家吓得半天不敢言语。

她大声喊道:“妈,我是春儿,快开门!”

姐姐扒着门缝看了一会儿,战战兢兢地打开了门,她一头扑进姐姐怀里:“姐姐,我报案派出所不信,我再也不敢回家了!”

母亲说:“110也不灵了,这可咋整啊?

明天咱们上市局(长春市公安局)吧,市局是最大的呀!”

第二天是端午节,母亲和姐姐带着她来到位于人民广场的长春市公安局报案。

人家说上午我们要开会,有什么事下午再来吧。

她们失望地回到家里,越想越害怕,要是在家里等到下午,说不定早就被王伟那个恶魔杀掉了。

全家人六神无主之际,突然电话铃响了起来。

她战战兢兢地拿起听筒,里面传来二姐的声音:“春儿,案子咋整呢?”

她说:“上午去报案人家让下午去。”

二姐说:“我们同事的弟弟是岚家派出所的所长,我咨询了他,他说如果事实准确,我们可以接案。”

她和母亲立刻打车来到岚家派出所,详细地讲述了案情经过。

岚家派出所的民警非常负责任,他们马上派人跟着她来到她位于和平大路的那所房子,打开门一看,地炉里的人骨头已经被人拿走了。

细心的民警在现场勘察,发现墙角的一个纸盒箱里有血迹。

他们掀起院子里的砖头,发现砖头下面洒着很多骨灰,他们包了一包骨灰拿回去化验。

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骨灰系多个女子的,铁的证据证实了她说得是真话。

王伟为什么要接二连三地杀人,他和这些女人有什么仇呢?

王伟这个恶魔却披着一张美丽的人皮,他长得很帅,是长春市有名的美男子。

28岁那年他很招风,追求他的女人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他今天和这个去舞厅,明天和那个逛公园,见了漂亮妞儿就信誓旦旦海誓山盟,骗走了不少姑娘的贞操。

日子一长总有露馅的时候,渐渐地姑娘们发现了这只恶魔的真面目,便联名将他告上了法庭。

他以流氓罪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从28岁到38岁,他在大狱里呆了整整十年。

出狱后他无所事事,整天寻摸着找个媳妇。

他转悠到批发市场,一眼就看到在这里工作的郑喜春。

郑喜春1965年生于长春,父母在校办工厂工作,家里有五个孩子,她排行老三。

初中毕业后在菜市场干过临时工,后来又调到批发市场工作。

她家和王伟家住得很近,王伟觉得她虽然长得不漂亮,可年龄却只有28岁,是棵嫩草。

他热情地和郑喜春打招呼:“哟,这不是喜春吗?”

郑喜春说:“哟,王哥,这么多年没见,您去哪儿啦?”

他信口雌黄:“我前些年到珠海做买卖,媳妇飞机失事死了,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就回来了。”

郑喜春向他投去同情的一瞥,这一瞥增强了王伟的信心。

他开始死气白赖地追求郑喜春,郑喜春被他美丽的外表迷住了。

觉得他长得特别像唐国强在电影《小花》里的模样。

虽然他比自己大12岁,可他从背后看特像个小伙子。

人家好歹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

自己离过婚,模样又不济,能找着这么帅的老公真是烧了高香了。

1993年6月,郑喜春和王伟结婚了。

俗话说狡兔三窟。

他们在长春市六马路、西郊路和和平大路有三个住处,周围同事都说她命好,二婚头还能找着这么好的老公。

刚结婚时王伟对她不错,她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中,谁知好景不长,丈夫整天游手好闲,经常去舞厅跳舞。

1993年10月5日早晨,王伟把一个穿着风衣的漂亮女人领到他们位于六马路的家里。

那个女人叫喻霞,脸上长着一颗美人痣,她和王伟认识十多年了,现在搞商品批发,想租个房子装货。

俩人唠了几句,喻霞看过房子刚想走,王伟突然用斧子猛击喻霞的头部,她倒在了地上,王伟用双手掐着她的脖子。

她拼命地反抗着,郑喜春急忙用沙发坐垫捂住她的脸,活活地把她憋死了。

王伟把喻霞戴的假金戒指撸了下来,把尸体推到床底下,用风衣盖住,郑喜春吓得腿都软了,急忙跑出去上班。

王伟出门买了一瓶空气清新剂,往屋里一喷,转身到他姐姐家串门去了。

晚上,郑喜春回家吃完饭,躺在了床上。

王伟在地上铺了一块塑料布,把喻霞的尸体从床底下拖出来放到塑料布上,郑喜春吓得毛骨悚然。

王伟说:“你把脸冲墙,我不用你!”

王伟把喻霞的尸体肢解后,挖出了心肝脾肺肾。

他开始把尸骨放在锅里煮,后来又放到地炉里焚烧。

他添一根劈柴放一块尸骨,火苗呼呼地蹿得老高。

郑喜春很害怕,王伟说:“你别考虑那么多,睡你的觉得了。”

1994年2月19日是个大年初六,王伟又把一个叫作朱艳的女人带到六马路汪清街10号的家中。

朱艳身高1米70,长得挺漂亮,郑喜春的心掠过了一丝醋意。

王伟介绍说:“喜春,这是我们家的老邻居朱艳,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她在和平大路的商场当售货员。

一听说这个名字,郑喜春心里老大的不乐意。

她知道丈夫年轻时追求过朱艳,人家没同意,这回旧情人相聚,还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吗?

王伟家有两间房子,她对妻子说:“你在小屋呆着别吱声。”

郑喜春说:“你可别再杀人了。”

王伟说:“放心吧,她要是对我好一点我不杀她。”

郑喜春坐在小屋里,听到丈夫热情地同朱艳唠嗑。

他一会儿给她煎饺子,一会儿给她炒菜,他在饭店当服务员时学会了烹饪手艺,整得菜像模像样。

俩人边吃饭边喝酒,朱艳既会抽烟又会喝酒,吃得很尽兴。

过了片刻,王伟走进小屋对妻子说:“这女的要在咱家住。”

郑喜春没敢吱声,晚上六点钟,她突然听到大屋里有搏斗的动静,出来一看,丈夫正死死地掐着朱艳的脖子,朱艳用手拽着王伟的胳膊。

郑喜春急忙上前按住朱艳的双手,王伟用力一掐,朱艳活活被掐死了。

王伟马上把朱艳的尸体肢解焚烧了。郑喜春问丈夫:“你为什么要把她整死?”

王伟说:“朱艳在外面有男人,我不掐死她还给别人留着吗?”

1995年1月11日,王伟又把一个叫作陈敏的女人领到自己在长春市西郊路的住处,残忍地把她捆绑起来,进行殴打后掐死。

然后他抢了陈敏的衣物,把尸体肢解焚烧。

1995年10月7日,王伟把一个叫作赵明雪的女人骗到他在六马路汪清街10号的住处。

把她掐死后,从她的兜里掏出1000元钱,他扒光了赵明雪的衣服,把她的尸体肢解焚烧。

干了几件杀人焚尸的事没被查出,王伟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一个多月后的11月22日,王伟又把一个叫作苏玉芬的女人领到六马路汪清街10号的家中。

郑喜春心想:邪了门了,丈夫领来家的女人都是大高个,长得都贼漂亮。

她们有的是丈夫的旧相识,有的是丈夫在舞场上认识的新相好。

她们怎么就一点没有警惕性,随便到男人家里呢?

正寻思着,突然听到大屋里有女人的尖叫声,她出来一看,原来丈夫正在强奸苏玉芬。

苏玉芬挣扎着,王伟对她来了个先奸后杀,郑喜春不能容忍苏玉芬和王伟刚才发生的一幕,帮助王伟把苏玉芬掐死了。

他们扒光了苏玉芬的衣服,俩人一道把苏玉芬肢解焚烧了。

这回还是没人发觉,王伟更加有恃无恐了。

1996年元旦,王伟又把一个叫作高丽的女人骗到他在长春西郊路的住处。

用同样的方法害死了高丽,抢了她的衣物后把她肢解焚烧。

1996年2月4日,一个叫作王凤的女人跟着王伟来到他在长春市西郊路的住处。

一番温存之后,王凤又步前面几位姐妹的后尘成了屈死的冤鬼。

1996年4月5日是个清明节,这本来是活人祭奠死人的日子,可一个叫作立香的女人却跟着王伟来到他在长春市西郊路的住处。

王伟这个恶魔在郑喜春的帮助下掐死了立香,把活人变成了死人。

他摘下立香戴的耳环,扒光她的衣服从兜里掏出300元钱,把她的尸体肢解焚烧了。

她每天晚上都梦见冤魂在枕边哭泣。

1996年是王伟魔性大发的一年。

他的多处住房为他的犯罪提供了便利,他的出众的外表像诱饵,把一个个女人钓到了家中。

这一年,他用同样的手段,害死了11个女人。

他实施的杀人犯罪中,有的是先将被害人奸淫后掐死,有的是将被害人捆绑起来,进行殴打后掐死,然后将尸体肢解焚烧。

郑喜春直接参与了杀人犯罪。

在犯罪中帮助王伟捂被害人的头部,摁压被害人的肢体及分尸、运尸,直接参与杀人犯罪多人多起。

抢被害人携带的现金、金银首饰、BP机、大哥大、衣物等大量物品。

1997年5月6日,王伟又把一个叫作付杰的女人骗到西郊路的家中,付杰当时38岁,在长春市某单位工作。

王伟一进门就对妻子介绍说:“这是我以前的同事付杰。”

其实付杰从来没有和王伟共过事,他们是在长春市工人文化宫跳舞时认识的,王伟长得帅,舞姿又很优美,很快就迷住了付杰。

王伟得知付杰喜欢集邮,就谎称自己家有好多好邮票,想和付杰交换邮票。

单纯的付杰轻信了王伟这只色狼的话,抱着一本集邮册就来到王伟家。

她坐在床边刚想看王伟的珍稀邮票,王伟却让她把衣服脱得溜光,拼命地殴打她、虐待她。

最后,又用同样的方法害死了她。

郑喜春问丈夫:“你为什么要把她杀死?”

王伟说:“她的邮票值钱着呢!”

王伟每害死一个女人,都把她们的衣服扒光。

首饰截留,尸体肢解后装在纸盒箱里,再搬到和平大路住处的地炉里焚烧,最后把她们的心肝掏出来用尖椒炒着吃。

有一天王伟招了几个人在家里打麻将,打到半夜大伙儿饿了,想寻摸点吃的。

王伟从冰箱里拿出“酱猪肝”招待客人,客人们吃后纳闷地问:“你们家这肝是咋卤的,咋这么好吃呢?”

王伟得意地笑着说:“我在饭店学的手艺,我卤的猪肝是祖传绝技。”

王伟家的床底下堆满了被害女人的高跟鞋。

王伟把这些女人的耳环、项链、手链、戒指装在烟盒里,与她们的BP机、大哥大一道藏在厨房壁柜的夹层里。

她们临死前的惨叫深深地刺激了郑喜春,她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这些冤鬼在她的枕边哭泣。

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服了一瓶安眠药自杀,被丈夫送到医院救了过来。

后来,她又拿了根绳子在家里的厕所里上吊,又被丈夫救了过来。

她的心里非常矛盾,告发丈夫吧,自己和娘家人就有可能被他杀害。

不告发丈夫吧,就会有更多的无辜的女人惨死在丈夫的魔爪下。

每次丈夫作案时她之所以积极配合他,就是觉得丈夫杀人杀红了眼,而杀红了眼的人是没有理智的。

这时候你不去配合他,就有可能被他杀害。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她终于良心发现,主动到公安机关报了案。

因为她报案时神情恍惚目光呆滞一身酒气,加上王伟又说她精神不正常。

有些警察就相信了王伟的假话,以为他们是两口子打架说狠话。

郑喜春的娘家人是有正义感的,多亏了他们的积极报案,才斩断了王伟的魔爪,使其他女人幸免于难。

1997年6月18日,王伟和郑喜春被长春市公安局逮捕。

长春市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查明,王伟作案十七起,抢劫作案十五起,强奸一起。

郑喜春参与杀人作案四起,抢劫作案三起。

王伟目无国法,杀人、抢劫、强奸作案多起,情节特别恶劣,后果特别严重,同时又系累犯,其行为触犯了《刑法》。

1997年9月23日,王伟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郑喜春被判处死缓,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四天之后,郑喜春走进了吉林省女子监狱。

女囚们的消息可灵了,她们听说来了个吃人心肝的女人都特别害怕她。

女囚们睡的是通铺,睡觉时谁也不肯挨着她,就连饭碗都不肯和她放在同一个碗架橱。

女囚们心里也有一杆秤。

在监狱里,经济犯的日子比较好过。

犯人们特别憎恨拐卖妇女的人贩子和穷凶极恶的杀人狂,更看不起卖淫女。

郑喜春的皮肤白嫩白嫩,女囚们总觉得这是吃人肉的结果。

她们一看到郑喜春的饭碗就想到了尖椒炒人肝,谁还敢把饭碗和她放在一起呢?

看到女囚们躲着自己,郑喜春也不跟任何人说话。

她表情木讷,像一个木头人呆坐在囚室里。

一位脸色绯红身材酷似模特的女警官走了过来,她就是郑喜春的管教,她有一个很威严的名字——历剑。

历剑像一个手执利剑的女神,对女囚中的罪恶毫不姑息。

但是她执剑的方式很讲究,有时是以柔克刚。

她看到女囚们不愿挨着郑喜春睡觉,便给她安排了单人床铺;看到她神情恍惚,便寸步不离她的左右,时刻观察她的动静。

郑喜春面无表情,眼睛里射出冷漠的光。

历剑一遍又一遍地找她谈话,终于摸清了她的思想脉络。

原来,她觉得要不是自己主动报案,公安局到现在也查不出这桩连环凶杀案。

自己主动报了案,有重大立功表现,可公安机关却恩将仇报,把自己投进了大狱,还判了死缓。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报案呢。

历剑和颜悦色地找郑喜春谈话。

首先肯定她主动报案的一面,同时又严厉地指出甭管是否被胁迫,你郑喜春毕竟是参与了杀人、分尸和运尸。

杀人应当偿命,你郑喜春参与了四次杀人,早就该吃四颗枪子了。

可政府却给你留了一条命,这本身就体现了党的坦白从宽的政策,体现了法院对自首者的宽大。

开始,郑喜春不以为然,对历剑警官的话这耳朵进那耳朵出。

历剑不死心,仍然苦口婆心地开导着郑喜春,同时又在生活上无微不至地关心她。

她不思饮食,历剑给她端来了病号饭;她干活手慢,历剑又根据她的身体状况给她安排了案工的工种,就是熨烫服装的兜盖。

这个活儿很轻生,郑喜春一个星期就掌握了要领,拿下了工序。

郑喜春虽然不惹事、不违反纪律,但是整天沉默寡言,历剑琢磨着这样下去人就变傻了,必须让她与人有交流。

即使是与囚犯之间的交流,对于医治她的心理疾患也有好处。

她三天两头地找郑喜春谈话,终于打开了她的心扉。

她对历剑说:“历管教,我不想杀人,每次都是王伟逼着我。

他杀人杀红了眼我要是不听他的他就会顺手杀了我。

每次作案我都害怕,长时间的精神刺激我的脑子都木了,到了监狱女犯们都不理我,我这样活着还真不如死了。”

历剑发现郑喜春求生的欲望很强,便反复做女犯们的工作。

对她们说郑喜春参与杀人是被胁迫的,要不是她主动报案,还不知道有多少姐妹要惨死呢。咱们应该关心她。

在历剑的鼓励下,女犯们开始跟郑喜春唠嗑了。

慢慢地,人们消除了对她的恐惧,历剑又鼓励女犯们和她睡在一个通铺上,把碗放在一个碗柜里。

郑喜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有些木讷,但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她从历剑身上感受到了监狱人民警察对罪犯人权的尊重,也以积极的劳动来回报管教们的关爱。

王伟、郑喜春的案例是令人震惊的,我在看这个案子的卷宗时,心里一阵阵发抖。

探讨王伟的犯罪心理,他是一个典型的杀人淫虐狂。

他长着一副好皮囊特别讨女人喜欢,有些漂亮女人上杆子追求他,他也就顺水推舟假戏真做。

年轻时他以谈恋爱的名义玩弄了很多妇女,是女人把他告上法庭送进监狱,他在铁窗之下生活了十年,这十年正是他身体健康性欲旺盛的时期。

他心目中的偶像是漂亮的高个子女人,十年的性压抑使他对女人充满了渴望,十年的铁窗生涯又使他对女人充满了仇恨。

当他出狱后首先要报复的就是女人,而且是高个子的漂亮女人。

王伟出狱后最想娶的就是高个子的漂亮女人,但他的犯罪前科使他的欲望不可能实现,他只好将就了郑喜春。

郑喜春长得不漂亮,又是二婚头,根本不是王伟的心中偶像。

当蜜月的新鲜劲儿一过,王伟必然要去搜寻新的猎物。

他的心理已经扭曲变态,他每折磨残杀一次漂亮女人,都会有一种极大的快感。

他的多处住宅为他的作案提供了便利,而公安机关迟迟没有侦破此案又使他有恃无恐变本加厉。

在这些被害的女人中,有的是他过去追求的目标,有的是他在舞场上新近搜寻的猎物。

杀人淫虐狂通常是在与他人有紧密的肉体接触的情况下才犯罪的。

杀人淫虐狂的犯罪手段,从使用刀枪到撕裂人肉。

当受害者被打伤或杀死后,要是没有被发现的话,他很可能转向其他的地方,对另外一个受害者以相同的方式犯罪。

杀人淫虐狂通常是用窒息的方法将受害者杀死,他在观看受害者遭受痛苦的过程中得到性满足。

他们常常将受害者肢解,杀完了人之后,他没有任何犯罪感,甚至一点也不紧张。

王伟杀完人后可以心安理得地去打麻将。

杀人淫虐狂有吃人的习俗,这种类型是由食人肉的食人癖及喝人血的淫血癖构成。

他们通过食人肉和喝人血而达到性满足。

当食人者吃受害者的心脏时,他并不一定是为了满足身体的必须,而是通过吃人的勇气之所在,来摄取敌人的精华。

毫无疑问,王伟有病态心理人格,有丧失伦理而且毫无顾忌的特点。

对于郑喜春的犯罪心理,我开始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被害女人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助纣为虐呢?

我苦苦地思索着这个案例,突然郑喜春向我讲述王伟时的情景在我的眼前闪现。

她用爱怜的语气对我说:“王伟年轻时的跟我结婚时虽然是40岁的人了,但是身材从后面看就跟小伙子一样可帅了,他这种人到哪儿都招风。”

我突然茅塞顿开:郑喜春非常爱王伟,她的第一次婚姻就是被别的女人夺走了丈夫,因此她对插足于他们夫妻之间的女人非常戒备。

当丈夫把漂亮女人领到家中时,她的心里是很不情愿的。

那些女人与丈夫的调笑声深深地刺激了她的心。

当王伟第一次杀人时,郑喜春并没有思想准备。

她看到丈夫大清早就把一个漂亮女人带回家,心里已经窝了一把火。

所以当看到丈夫掐对方脖子时,她本能的反应就是用沙发垫捂住对方的脸。

害怕再一次失去丈夫的心理使她迈出了罪恶的一步,这一步又成为王伟要挟她的资本。

王伟当着她的面去强奸别的女人,这一幕更加激起她对漂亮女人的仇恨。

王伟又威胁她:“如果你告发我就连你和你的家人一起杀掉!”

恐惧和仇恨使她上了贼船,她不自觉地成了王伟的帮凶。

但是她的良心毕竟没有完全泯灭,她每参与一次杀人,良心都会受到谴责。

正是这残存的良心使她选择了自首之路。

这个案子深深地震撼了我的心,对于这个罕见案件中的女主角,吉林省女子监狱的警察们并没有把她打入另册。

警官们的橄榄绿色的警服上佩戴着一个臂章。

臂章上相互交叉着一柄利剑和一把钥匙。

利剑代表着国家的意志、法律的尊严。

钥匙代表着改造犯人要动之以情,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以情感开启犯人的心扉,促使犯人走上新生之路。

监狱警察们用爱唤回了她的良知,用人格的力量把她转化成了一个新人。

吃人心肝的女人被手执利剑的女神彻底感化了。

由于郑喜春改造态度好,1999年10月27日,她的刑期从死缓减为无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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