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钧墨你他娘的出老千！”

张小宝红着眼珠子看着他，简直要吃人。

“我怎么出老千？全程你可看着我的。”王钧墨无辜的耸耸肩，继续说道，“我就穿个单薄的无袖衬衣。不信的话，我，竹筒，色子，你都可以随意检查。”

张小宝紧张的在王钧墨、竹筒和骰子上摸索翻看着，一遍又一遍，企图翻出点什么。因为看着欠条那一角的另一面，满满的“正”字，他真怕了。

“没有什么吧。”王钧墨嘴角露出微笑，拿起“欠条”说道，“来，我们点点，有多少钱，是告诉你爹一次付清呢？还是你以后慢慢还呢？”

“先别急，再来几把，万一我赢了呢？”张小宝急促的说。

“张小宝，你还傻呢，这有多少个字了，几十个，换成银子就是几千两，你爹的店、房契地契都能赔进去，你还有钱吗？”王钧墨也是一阵无语。

“王钧墨，我们再赌最后一次，赌注就这两个欠条。”张小宝抓着王钧墨的衣服，吼道，“我只要赢一把，就都回来了，我输了我给你当一辈子佣人。”

“呵呵，小宝大爷，人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我给你当一辈子佣人，你给我几千两吧。”王钧墨被气笑了，“这个欠条就算了，我本来就没打算跟你要钱，咱们回去，但今天这件事我必须跟张叔说，你这样下去会毁了你自己的。”

“不行！”张小宝真的慌了，输了这么多把，甚至把自己老爹的棺材本给输了，哪怕王钧墨不跟自己家要这个钱，老爹他也会抽死自己的，娘和秀鸢都拦不住的。

秀鸢？对了，秀鸢！想到这，张小宝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王钧墨，我们再赌最后一把，我还有孩子，还有媳妇儿，输了我们给你一辈子当牛做马，我可以给你干活儿，秀鸢你见过的，长得很俊，你一定会满意的，要是她生个男娃可以给你做仆，生个女孩儿，长大了也可以给你做通房丫鬟。”

“张小宝你他娘的疯了！”王钧墨愤怒的吼道，“你已经输光财产了，还要把自己和妻儿赔进去吗？”

“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这一次，我有预感，我一定会赢的。”张小宝木讷的说道，拿起身前的竹筒和骰子说道，“这次我来摇骰子，你来猜。”

在王钧墨平静的眼神下，摇了好一会儿，啪的放下，吼道，“大还是小”。

王钧墨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小。”

张小宝紧张万分的拿起竹筒，接着就是满脸震惊：

二点

“二点，二点，哈哈，二点，输了，我输了，哈哈哈哈哈，我输了，店面输了，田地输了，媳妇孩子也输了。”张小宝喃喃道。

“小宝，满意了吗？”王钧墨说到，打算给他讲里面的弯弯道道，“其实呀，赌博本就是不对等的……”

“王钧墨，我们再赌一把，就赌我孩子以后的孩子，这次我一定……”

“扑通 ！”噜噜——”

本来王钧墨觉得张小宝输的差不多了，正打算给他讲道理，可听到张小宝的话再也忍不住，一脚将他踹到旁边的河里了。

稍后，张小宝露出脑袋，挣扎着起来就往河边走。

“王钧墨你他娘的不得……”

“扑通”“咕噜噜——”

还没说完又被王钧墨一脚踹了下去，然后就脱了衣服走了下去。

少顷，张小宝挣扎起来就骂，“王钧墨你……”

“咕噜噜——”

话没说完就被王钧墨按了下去，往河中心拉，水面冒出一阵水泡，然后被提起脑袋提出水面。

“王……”张小宝刚吐出一个字就又被按了下去。

王钧墨来来回回多次之后，将张小宝提了出来。

看着蔫了的张小宝问道：“清醒了没？”说完作势要按下去。

张小宝挣扎起来喊道：“清醒了清醒了。”

“大点声，错了没？”

“错了。”张小宝喊道。

“错哪了？”

“我不应该赌那么大。”

王钧墨看着张小宝，愣了半晌说道：“没了？”

“没了。”

“噗，咕噜噜——”

听到回应的王钧墨又一把将张小宝按了下去，吼道：“想不明白就别出来了。”

听到这话的张小宝剧烈挣扎起来，却被王钧墨死死的按着，这会儿，他终于回忆起，曾经被王钧墨拉到小胡同，拖到小树林时按着揍的恐惧了。

张小宝想了很多：那些镇子上其他孩子以自己马首是瞻的嚣张日子，不能再体验了；宠爱自己的爹娘，也没办法给他们尽孝了；对自己非常恭顺的妻子秀鸢，还有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自己真不是东西呀，竟然拿她们做赌，还输给他王钧墨了……罢了罢了，自己死了算了，爹娘很待见他王钧墨，秀鸢对他感觉也很好，就当给他王钧墨腾位置了。

王钧墨感受到张小宝挣扎减弱，将他提了起来。

“想明白了吗？

呛了好几口水的张小宝点点头。

“我不应该赌博，不应一时上头将店面房子压上去，更不应该赌上妻儿，呜呜呜，钧墨哥，我真是混账呀，呜呜呜……”张小宝抱头痛哭。

王钧墨看自己目的达到了，拖着他来到岸上，将他衣服扒下来，然后拿起自己的里衣让他穿上。

“你自己想明白就好，虽然现在是伏天，但夜里还是容易会受凉。抓紧回家换身衣服穿上。”

张小宝啜泣的看着王均墨，满脸的担忧。

王钧墨看着他夹杂着幽怨的眼神，飞起一脚踢到了他屁股上骂道：“老子就是给你个教训，好让你长个记性，难道还真跟你爹要赌债，睡你婆娘去啊？”

“真的？”张小宝惊奇的看着王钧墨，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王钧墨又是一脚踢到他肚子上，直接将他打趴，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真这么想的？你个混小子就不能动动脑子，真成地主家的傻儿子了？我去找你爹要钱，你爹只会觉得我们小辈间闹着玩，给我几个子打发了。我要真拿着这个东西去找你爹，你爹会认吗？更别说你后来把你妻儿卖了的口头协定了。”

“当然，你一顿胖揍肯定少不了的。”王钧墨补充道，“其实赌博就是有技巧的，并不是全是运气，就比如我能听出来色子的声音，不同的点数声音不一样，有些庄家甚至会在色子上做手脚，比如色子两头不一样重。”

“钧墨哥，你既然这么懂，我带着你去城里赌庄咱们大赚一笔怎么样？”张小宝兴奋的问道。

“还赌！还赌！还赌！”王钧墨拍着他脑袋骂道。

“我就纳闷了，你爹那么精明，怎么就生你这么个傻儿子呀？”王钧墨恨铁不成钢的说到，“赌庄谁开的？你好好想想里面的弯弯道道。”

“不就城里那几位……”张小宝无辜道，说着说着感觉不对劲，惊呼道，“你是说，在他们那没办法赢钱？也不对啊，我每次去都有人赢钱啊，李狗子，二蛋都赢过钱呀，还有周家的王二，周家！钧墨哥，他们赢钱的都是自己人。”

王钧墨静静的看着张小宝，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其他人小赚一笔倒是没什么，因为庄家知道，他们还会再来。甚至，他们会做局，先让其他们赢钱，想想看，赢了钱会不会想再多赢点，然后就进了他们的套了，直到输了本金，还会愤愤不平觉得自己今天运气不好，回去找钱，或许变卖家产，或许卖妻卖女，或许签卖身钱，妄想下把赢下来。”

王钧墨顿了顿，看着张小宝继续说道：“如果我跟你真的做赌，签了正式的契约，就算我赢了，我就一平民百姓家的柔弱书生，你们能不认账，但你能跟那些老爷们赖账吗？

听到这里的张小宝，感到阵阵后怕。如果不是自己老爹强硬的不让自己赌下去，如果不是王钧墨给自己上了这么一课，或许，哪天自己老爹出了意外，或者几十年后父亲殡天了，秀鸢管不了自己，自己，真的要输光财产，卖妻卖女，最后家破人亡了……

现在的张小宝非常庆幸自己老爹的鞭子及时抽到了自己，王钧墨点醒了自己。只是，张小宝自己都不知道是，自己逐渐佩服甚至崇拜起，这个小时候总被自己欺负的同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