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外，周策等人在南城门处等候，很快，见到了浑身是血的令雪毅，连忙安排随行的医师给他处理伤口。

黄雷那颗头颅他们传着看过后就丢给了属下，上下打量着令雪毅的伤势，发出阵阵唏嘘声。

“令雪毅，你能活着回来还真是命大！”

外伤处理好后，周策听过医师的诊断，不由感叹道：“也幸好你跟我们不一样，心脏长歪了，不然这一箭，将扎破你的心腔。”

“呵呵，周策，这颗脑袋送到朝廷应该也值不少钱，黄震马上要到了，你们抓紧稳固城防吧。”

周策点头称是，他自然考虑了将要面对的情况。

虽然他水渊军两万，降兵三万，但只要黄震来攻，稍微耽搁几天，扬州的援军就会赶到，一起将他们围杀。

至于破城，周策想过，但很快被自己逗笑了：要么部队整体精锐，能有效的整体推进；要么有猛将冲锋，撕开防线，以点到面；再要么，就只能大量兵力压上，消耗防守方的有生力量，最后一举破城。

这帮贼人手下，绝大多数都是三餐不得饱的饥民，只能打顺风局。

又没有战力特别突出的兵将，最多也就周策的亲卫统领，周乙的水平，能够凭借着人数拖住。

若要说的话，黄山算一个，可他已经死了。

最后鲁州贼军又没有足够的时间，扬州十万兵马，两万的前锋还在一两天的路程外紧跟。

水渊军突然冒出来个令雪毅，难道他们还能涌现出一个至少能媲美秦礼赵宇的人？

“保护好自己的小命，我阿姊和二弟，还得你照顾呢。”

统兵这方面，令雪毅认为周策胜自己更几筹，没有指手画脚，最后交代几句，起身就要离去。

“现在兵荒马乱的，你又要去哪？”

见令雪毅要走，周策问道。

却没有得到回应，走上前追问：“对了，宁炼说你是突然出现在青衣回去的车队的，知道我阿弟去哪了吗？”

“什么？你的意思是，又把我二弟弄丢了？”

突然，令雪毅眯起眼睛盯着周策问道，低沉嘶哑的声音中，透露着危险。

水渊军士连忙护卫在周策身前左右，似乎，还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丝丝血腥味。

“令雪毅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要害他不成？跟在我阿弟身边的张小宝说，那天你离开后我阿弟就不见了，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周策推开身边的亲卫，走到令雪毅跟前问道，态度上也是不甘示弱。

两人越靠越近，就在他们就要碰在一起的时候，陈郁赵宇拉住周策，宁远和宁炼硬着头皮去拉令雪毅。

“主子，小侯爷，你们都先别激动，青衣二当家之前在令家有时候也一连好几天不见踪影，没准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是啊，令大当家，小侯爷，我们是一家人，不要伤了和气呀。”

本就不愿意硬磕下去的两人，见有了台阶，顺着下来了。

当然，脾气还是臭的，轻哼一声甩头，谁都不愿理谁。

令雪毅冲令家数人交代：“烨之，我对你们没别的安排，青衣回来你们继续在他身边侍候就行。”

说完令雪毅拉着宁远到一边，交代几句后扬长而去。

……

“嗯？”

“我这是在哪啊？”

那个特殊的房间中，被血色笼罩，王钧墨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双眼还带着几分迷蒙，仿佛意识还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徘徊。

在他醒来的同时，房间中的阴暗逐渐褪去，窗边很快照射进来温暖的阳光。

“二弟，你醒了？”

“你睡了有几天，外面水渊军形势大好，你放心好了。”

令雪毅在一旁磨着一杆大戟，注意到了坐起的王钧墨，好似知道他想说什么，心有灵犀的回道。

“嗯嗯，大哥，我该回去了，不然阿姊和兄长他们该担心了。”

“去吧，阿姊不清楚，周策那帮人确实挺急的。”

王钧墨起身，拉开了那扇门走了出去。

在他出去后，房间内的阳光逐渐消失，直到再次陷入永夜，半空中悬挂着两抹红光，连带着空气都逐渐凝固。

……

王钧墨睁开双眼，迷迷糊糊的站起身，走出小巷来到大道上。

“二当家？青衣二当家在这呢，快过来。”

“师傅，我们可算找到你了。”

很快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忽然出现一波人将王钧墨团团围住。

叶承和宁炼仔细检查这王钧墨的身体，所幸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宁炼连忙招呼人回去给周策报信，一行人护送着他回军营。

回到军营，接到消息的周策等人连忙迎接，七嘴八舌的问起他这几天去哪了，遭遇了什么。

王钧墨摇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醒来后就在那处小巷子了。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也只能接受，毕竟他们这些天也没发现王钧墨的踪迹。

“你小子也真是命……”

“嘶——”

周策忽然一拳打在王钧墨的胸口，疼的他龇牙咧嘴，吓得他们又连忙给他检查身体。

随军郎中瞧过后说王钧墨左胸细小的伤口处，竟然有一道贯穿伤，偏偏心脉正常。

听者有意，周策将手分别放在王钧墨左右胸口，若有所思。

但没摸出来个所以然，又不顾王钧墨挣扎将他衣服全部扒下，再没其他伤势。

思索片刻后，郎中已经重新为他包扎起来，周策让宁炼留下，吩咐叶承几人将王钧墨带下去，嘱托他好好休息。

待王钧墨走远后，周策看向赵宇陈郁问道：“你们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赵宇和陈郁都被问住了，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就是令雪毅出现，我阿弟失踪，他一消失，我阿弟就回来了，而且我阿弟胸口也有一道那样得伤疤，跟令雪毅得位置几乎相同。”

“而且，你们不觉得，令雪毅和我阿弟，无论是身形，还是长相，都太像了吗？”

“我多次问过苓苓，她说她也问过爹娘，只有一个弟弟，王钧墨，也没有近门的兄弟。”

周策将自己想到的，徐徐道出，但很快被赵宇打断：“伯玉，你的意思是，王钧墨和令雪毅是一个人，所以才会有这么一个时间差？”

”可是这不可能啊，我家主子和我师傅都说见过对方的，我家两位大夫人也一直称呼师傅为小叔，师傅对两位夫人的态度也不像装……”

“你们令家谁同时看到过他俩？”

宁炼解释道，但被周策打断问住了：是啊，师傅说见过主子，主子说见过师傅，他们还真没同时见过他俩……

“可是伯玉，你想过没有，哪怕青衣再能伪装，这身体检查还能伪装吗？令雪毅跟我们不一样，心脏在右边，青衣可是在左边啊？”

赵宇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周策刚才可是摸了半天，王钧墨心脏就是在左胸。

哪怕性格气场能伪装，可这心脏这玩意儿还能转移不成？他可没听说过谁心脏转移了还能活着的。

“小侯爷，我相信青衣只会是青衣。”

看周策疑神疑鬼的样子，陈郁不愿他们兄弟间出现隔阂，劝慰道：“青衣除了性子皮一点，其他任何方面都是出类拔萃，这两年来，为我们水渊，为我们平东军做了不少实事。”

“还有令家大当家，虽然为人古怪些，可单单说他做出的事，都是心向我们水渊，心向侯爷的。”

阿弟是自己的亲阿弟，见观点矛盾重重，周策也放弃了深究的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