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护周军还真是硬啊！总共一万五，硬是换掉我们将近七万人！”

琅琊城内，许三钱愤愤的说着。

他此次赶来，总共带了将近十万兵马，其中精兵四万，在琅琊一战就报销两万，精兵一万。

没办法，他的精兵只是相对于新兵民兵而言的老兵，跟朝廷的百战精兵还是比不了的。不上老兵还顶不住！

“毕竟是朝廷的王牌军，我和大哥麾下，大多也只是民兵乡勇，很正常。”

黄家老二黄雷回应道。

“好了二弟，许兄，我们现在更应该考虑的，是现在，和以后。”

主位的黄家老大黄震说话了，只见他甩出几册文书，缓缓说着：“年初的时候，大周五州同时起事，若是那人有心，我们同时向中京攻过去，改朝换代，指日可待。”

“短短几个月，淮州降，燕州败，许兄你也被迫来到鲁州，现在只剩下我们，和北境卫州刘建业还在坚持。”

“但那厮本就是官军，与朝廷关系复杂，现在那边战局僵持着，没准也在商讨着投降。”

“我们现在处境堪忧啊！”

许三钱倒是不以为意，拍着桌子叫嚣着：“黄兄你莫非是被朝廷军吓破了胆？”

“朝廷吹捧的护周军，不还是被我们全歼了吗？”

“现在你我加起来，还有几十万兵力，十万精兵，我们一路向西，谁还能阻挡我们？”

“司隶也就剩个十几万的兵马，我们把那狗皇子踹下来，不是轻而易举吗？”

听罢，黄震和黄雷对视一眼，他们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个许三钱会被扬州兵马打的抱头鼠窜，投靠自己了。

你以为这是你之前做买卖？一分钱就是一分钱，资本雄厚就能碾压对手。

战争是这样算的吗？就刚琅琊城下那一战，几十万人围困一万五，还让人兑掉七万。

司隶州不说县城的城防军，单说护周军和禁军就将近十万，而且这个十万可不是十个一万相加。

朝廷的那些达官显贵平时你争我夺，不停内耗，一旦兵临城下，绝对是众志成城。大周心眼最多的那批人聚在一起，他们三个臭裨将，怎么顶那群人？

“怎么？黄兄，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不会想将我控制起来向朝廷投诚吧？”

见两人迟迟没有说话，许三钱注意到了他们眼中的不善。

“怎么会呢许兄，我们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兄弟啊！”

黄雷假笑道。呸，老子还真是这么想的，要不是已经杀了不少朝廷官员，血洗了许多鲁州家族，没办法回头了，哪怕跟你火并也要把这你绑了献给朝廷。

许三钱本就是扬州大户，后来成为扬州的造反头子，自然看的清局势，气话说完了，仔细问道他们的打算。

“现在，南面扬州朝廷军围堵，东面水渊军和后续护周军拦路，想活命，我们或许只有一条向北的路了。”

“率军北上，燕州氏族势力庞大，所以他们很容易控制住了全境，但渤海郡元家和涿郡何家基本废了，我们途经渤海，拿下涿郡。”

“我们几十万兵马，应该还是轻而易举的。”

“北辽已经陈兵卫州长城外，他们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被朝廷顺利剿灭。”

“到时，无论是朝廷招安，还是北辽拉拢，我们可以待价而沽。”

两人都是眼前一亮，许三钱拍手叫好：“黄兄大才！”

很快，敲定好一些细节后，他们开始准备。

黄震和黄雷的嫡系基本都在这了，琅琊郡另外三县也已经传信，来不来就不知道了，反正来了后面也是要丢弃的。

两日后，剔除一些老弱病残后，黄许联军开拔向北。

……

泰安城

“现在朝廷形势大好，待战乱平息，带你回家。”

写完最后一句，王钧墨轻轻将信帛上的墨迹吹干，然后折了起来，塞进信筒中，交给一旁的叶承，让他安排人送往南宫城。

“不好啦！师傅！不好啦！”

宁炼向军营跑去，一路上的士卒连忙躲闪。

王钧墨听到外面宁炼的叫喊，疑惑的走出营帐，教训道：“你师傅我好的呢！平常怎么教导你们的，要沉住气！”

“水渊城那边，令家人来报，师公和师婆，出事了！”

“你说什么？我爹娘怎么了？”

王钧墨一愣，随即抓住宁炼的肩膀质问道。

“鲁州元家余孽几天前来寻仇，他们，没了。”

宁炼悲怆道，同时眼睛盯着王钧墨，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阿弟！阿弟！”

接到消息的周策也赶了过来，把王钧墨抱回床上，见他双目无神，没了意识，周策想了想，只好下令调整部署。

“我阿弟现在的状况，也没办法继续当差了。”

“萧尘，青衣营中的文书，你兼顾着。”

“周乙，你稍后召集我阿弟青衣营的百总开会，安排好作战和训练。”

“镇安，烨之，你们带人，护送我阿弟回水渊守孝吧。”

萧尘周乙张小宝等人纷纷接令。

很快，数十骑兵踏出营盘，一辆马车紧跟其后，两队甲士拱卫左右，其后又是数十步卒，一行人向济北城，水渊城的方向驶去。

……

还是那个房间，令雪毅焦躁的守在门口。

下一刻，王钧墨一脸疲惫的拉开房门，刚踏入房门，向前跌去，令雪毅一把扶住他。

“大哥，我爹娘没了！我好累啊。”

“你先歇会儿吧，这有大哥在呢。”

听完，王钧墨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接着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令雪毅身旁突然出现一张床，将王钧墨抱起放在上边，拿过毯子给他盖上。

房间内的光线逐渐黯淡下来，似乎是在促使着主人进入梦乡。

“咳咳咯喀喀……”

令雪毅低声怪笑着，房间似乎更加阴暗。一缕缕血色，从令雪毅脚边荡漾开，漫过地板，爬上墙壁，攀上吊顶，直至覆盖整个房间。

……

“宁炼！停车！”

“嗯？主子，你怎么来了。”

“我去通知师傅。”

宁炼正赶着马车，突然被人拍了肩膀，回头看去，红发血瞳的令雪毅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他身旁，脸上覆着面具，看不清面容。

“我让你，停车！”令雪毅直勾勾的盯着他，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

很快，车队停了下来。

“我见过青衣了，让他缓缓，好好休息休息吧。”

“宁炼，将马车交给张小宝，让他们护送青衣回水渊。”

“交代下去，令家之人，协助水渊军队，保护我二弟回水渊，宁炼，你和我去前线！”

宁炼将士兵统领和令家人喊了过来，令雪毅平静的说道，平静中，带着丝丝冷意。

“这——”宁炼迟疑道，“主子，小侯爷让我们……”

“嗯？你是我的人还是周策的人！”

令雪毅反问道，宁炼连忙称“是令家的人。”

说完，令雪毅没理会众人，抢过一匹马调头向泰安城驶去。

宁炼告罪一声，抢过另一匹马跟上。

看着走远的令家两人，众人面面相觑。

“这个令大当家，还真是霸道啊。”

“谁说不是，真不知道是怎么跟我们青衣统领意气相投的。”

“无非少了人，我们继续走吧，马上到济北城了。”

说着，正要继续启程。

“钧墨哥不见了！”

张小宝大呼道，一行人又炸开了锅。

“什么，统领不见了？”

“快在附近找找，有没有出恭啊！”

……

“说！你是不是贼军派来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