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夜色逃离
面对突如其来的凶猛攻击,如果换做几个月前的杨灼,必定结结实实的挨上,然后满地找牙。不过现在的他,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受着“暗影庇护”的影响,对近距离气流激变的感知能力以及反映速度都大幅提升,配合迅捷的身法,就在那股劲风距离他的脸颊不足半寸之时,杨灼竟是条件反射般纵身一退,顺利躲过袭击!
再放眼望去,面前人虽摆出了战斗姿态,一双圆睁的撩人美瞳中却透着毫不遮掩的惊愕与疑惑,不是温妮又会是谁。作为经久历练的武者,温妮即使睡眠时,也保持着警觉的习惯。在杨灼搬动机关的第一时间,她便醒来。这午夜时分石门被打开,她以为厄运来临,于是悄无深吸的跃至门口,准备给予第一个闯入者致命一击。
石门已然抬起,站在对面的竟然是本该锁在密室中的杨灼,更令温妮不可思议的是杨灼为何能躲开她在暗处发起的突然袭击!四个月里,她可从没扒过窗户,所以她对杨灼修炼神秘功法的事毫不知情。
“有话出去再说!你先看看这个,这是刚才有人悄悄塞入我门中的。不知道是谁!”杨灼打断了温妮的惊讶,从怀中掏出纸团递给她。温妮接过纸团快速扫过,而后也是剑眉一皱,略微停顿了片刻后说道:“看来他们组织内部有不和。我不确定写纸条的人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走廊里一个守卫也没有,可能是此人用了什么手段将守卫吸引走,也可能此人本来就有一定权利,撤走了守卫。但是,直观上看起来,我倒觉得这更像一个陷阱……”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不一定真的要放我,还有其他目的?”杨灼想到此,心中也是疑云丛生。
“目前来看,一切都有可能!”
“也许吧……但即使有陷阱,那这也是逃走的唯一机会啊!既然到了这一步,总不能退回密室什么也不做。”杨灼说得没错,目前来看,即使前面是个粪坑,他也会跳上一遭,总比像猪一样被养着要好。
温妮轻轻点了点头,而后不再迟疑,二人迅速向走廊尽头那锈迹斑驳的铁门奔去。沿途还有很多石门,也许里面同样关押着什么人,但是此时的杨灼和温妮可不是救世主,自身都难保,也就无暇他顾了。
到了铁门近前,小心探查后,竟然发现没有上锁,温妮刚要夺门而出,杨灼一把拉住她,挤身上前道:“也许有危险,让我走在前面吧!”
温妮愕然地看着杨灼从身边擦过,想说点什么,但欲言又止,便是默许了他的举动。
铁门被推开后并无异常,二人进入了一处昏暗的盘旋石梯,石梯边角处堆满了灰尘,霉味扑鼻,嵌在墙壁上的烛台周围缠绕着残破的蛛网,一股阴冷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不敢犹豫,杨灼手提木叉,蹭蹭蹭向前爬去。
沿着石梯的两侧偶尔还会出现一些锁死的铁门,通往其他的走廊。看来这个地下“监狱”规模着实不小。爬了三层之后,石梯到了尽头,二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一个开阔的大厅。
大厅长方格局,足有半米宽的圆形石柱分列两排,虽已多处破损,但从上面的浮雕中仍不难看出雕工技艺之精湛。大厅中间主道上红地毯贯穿前后。四周墙壁上悬挂着多幅大小不一的人物肖像画,布局十分考究。
杨灼与温妮当然没有闲心欣赏艺术,他们的目光最先落在红毯左右那些瘫倒在地的守卫!至少有二十名全身甲胄的守卫此时也不知是死是活,七扭八歪地趴在地上。杨灼观察了好一阵,发现他们中竟有几个在打呼噜……
这是睡着啦!很可能是被人下了迷药。杨灼与温妮一笑,彼此感叹,看来递纸条的人几乎把道路上的一切障碍都给铲平了……
二人绕开石柱贴着墙壁快速向前冲去。如果是平民,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要亲手捏脚小心挪动,但是对杨灼和温妮,身轻如燕地从中穿过而做到毫无声息,十分简单。
在最后一名熟睡的守卫身旁,杨灼轻轻地提起那人的手臂,将其压在胸前的厚重长剑偷走,同时把自己手中的椅子腿塞了过去……
温妮也从另一人身旁拾起一把长剑,给杨灼使了个眼色,叫他不要再耽搁,此处已经能够隐约听见昆虫的鸣叫声,看来就要接近地面了。二人匆匆奔向前方的楼梯,向上爬去。
这最后的楼梯既陡又长,杨灼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尽头,抬起头顶一扇虚掩的木门,探出脑袋四下望了望,发现眼前竟然是个厨房。似乎没有异常,杨灼翻身而出,温妮紧随其后。透过窗户向外望去,一片漆黑,夜色正浓。杨灼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所来之处就是这个厨房的地窖!
与厨房相连的便是客厅了。
这间客厅与寻常人家的格局没什么两样,虽不算富足,各种家居陈列倒也是一应俱全,甚至还有酒柜。中间一张宽大的餐桌上,酒水杯盘罗列,残羹冷炙一片狼藉。同样有一些熟睡的人散落在客厅四处。这些人并非守卫打扮,看上去只是些普通百姓,但却都是一些精壮的男人,没有妇孺或孩子。
很显然,这些人不是一家人,而是地下组织的成员。杨灼欣喜地看着温妮,意思是:“要出去啦!”不知为何,温妮看上去却并不高兴,面色反而比之前凝重了许多。暂且不去多想,杨灼跑到门口,心说:“这是最后一道该死的门了!”轻轻拉开门闩,一股初秋的凉爽之风夹杂着青草的芳香扑面而来。
久违的大自然气息,令杨灼心旷神怡。二人亟不可待地夺门而出……
借着月光奔跑在一片低矮草丛中,杨灼回头观瞧,那是一座孤零零的两层小楼,周围雾气缭绕,再无人家。就是这么个豪不起眼的民宅,谁能想到它的下面竟然隐藏着一座庞大的地穴!
小楼越来越远去,最后终于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可是奔袭中的杨灼总时不时地回头观望,他觉得背后那阴森的味道丝毫未减,仿佛随时有可能从小楼中伸出一双黑色手臂,将他重新拽回地穴!
“小心!”
温妮嘘声呼喊,令杨灼回过头来。发现自己眼瞅着就要撞上一座墓碑。杨灼也不躲闪,凌空一跃,脚尖轻点墓碑,而后树叶般飘飘落下。
“稍微休息一下吧。”温妮说罢,放缓了脚步。
“别啊,这里怎么能安全?到处是乱坟……”杨灼环顾四周,有些不情愿,但已然停了下来。
温妮略带调侃的问道:“你不就是从墓穴里爬出来的吗?”
说的也是,杨灼此时才恍然大悟,周遭既然是坟场,再回想地穴里那股慎人的阴气,真的很像一座古老的墓穴,估计墓穴的主人如果知道了自己安息之地竟被他人改成了监狱,能气得再死一次……
“你不觉得咱们逃出来的太容易了吗?一点阻碍都没有,所有的门都是打开的,守卫都睡得像死猪一样,能做到这些,可以肯定那个递纸条的人在地穴组织里有相当的权限……我怕另有蹊跷!”温妮话锋一转,语气肃然。
“哎,我也想过。可咱们的确是出来了,如果真有什么隐藏的阴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见招拆招便是,总比窝窝囊囊地困在墓穴里好!”杨灼说着,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血液中天生充斥着好斗因子的他,此时倒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毕竟修炼了这么长时间,作为一名摘掉“拖后腿”头衔没多久的一阶修炼者,他还从未遇到过实战。
沉默了片刻,温妮忽然盯住杨灼的双眼,厉声问道:“一路上我发现你变化了很多!那墓穴中还有很多密室,里面可能关押着很多人,为什么神秘人单单把你放了,而不放其余人?他们曾对我说过,是你保住了我的性命!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令杨灼措不及防。说来也是,温妮自从被抓,起先和几个的不相识女孩关在一起,后来也没经历过测试,就直接被关近了杨灼隔壁的密室,她根本不知道杨灼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地下组织想要什么。对她来说,这四个月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至于杨灼凭借什么保住了她的性命,她也全然不知。不过,这么说来,自从袭击狗头人营地之后,杨灼已经是救过她两次了,所以温妮才会对杨灼那次的“偷窥”,没有深入追究……
“这个……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换个地方再说吧。”杨灼吞吞吐吐,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回答温妮,实际上,他是不想让温妮知道暗影功法的事情。这种隐秘的功法,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温妮也不例外。
“一个将死之人,还换什么地方!”一个阴狠恶毒的声音突然响彻旷野,穿透力十足!杨灼与温妮大惊之下,心中波澜顿起。
皎洁的月光下,一名浑身黑袍之人穿越薄薄夜雾,缓步向二人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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