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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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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泛起隐隐的疼痛。

她如何还能让她再被抓回去,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让她真如吉祥鸟般展翅自由翱翔。

……

就在郭大友与孟旷在深宫中调查失踪宫女一案时,京城某个阴暗的猪圈里,周进同一身脏污地惊醒过来,身边的大肥猪呼哧呼哧地拱了拱他,似乎把他当做了饲料。周进同呸地吐出口里的污泥,扶着泥墙晃晃悠悠站起身来,一时间被这臭味熏得几乎要再度晕过去。

来不及多想,他迅速跑了出去,撞开猪圈外的一堵篱笆墙,跌到了外面的街道上,引起了过路群众齐刷刷的瞩目。而这些过路人,全都衣衫褴褛,在路边东倒西歪,看上去像是流离失所的流民。

我这是……在哪儿?我经历了什么?他不禁自灵魂深处发出疑问。

而与此同时,京师的另一头,一位挑着竹篓的卖鱼老翁路过了灵济堂后院院墙外,趁着四野里无人注意,手腕一翻,将一个竹筒丢入了院内,随即扬长而去。

第43章 方铭(四)

“小穗姐?帮个忙,帮我把后院架子上晒着的几筛草药搬过来?”

“好嘞,马上来。”

“谢谢小穗姐。”

三月初三午后,未正时分。灵济堂忙得不可开交,虽然两日前的流民挤兑之事不曾再发生,还是有不少流民希望能来灵济堂碰碰运气,徘徊在灵济堂附近。巡逻的兵马司队伍一来,他们便一哄而散,巡逻队一走,他们又聚了上来,苍蝇般赶也赶不走,只是再也不敢闹事了。孟暧与清虚师兄弟三人商议了一下,干脆开门迎这些流民入内,一个个按需抓药,此前那些备下的多余的外伤膏药也都附赠给了他们。这些流民几乎没有钱款支付药费,大多都赊欠了下来。孟暧也不求他们能补上这笔药费,她只是希望这些流民不要再聚集于灵济堂门前了。当前穗儿在家中,难保这些流连于附近的流民之中会混杂有别有目的之人。孟暧规定每个人只许赊欠一次,下次再来抓药就要补上前次的欠款。如此,就能让不少流民抓一次药后不敢再来,这样门口聚集的人就自然减少了,也方便孟旷在灵济堂附近安插的眼线能够辨明盘桓在附近的可疑之人。

如此一来,灵济堂就又要接待大批量的流民,穗儿、清虚,包括清渺与清衡师兄弟都在前堂和东西两处药房忙得不可开交。就连表哥赵子央今儿一早用了朝食,还帮着孟暧打包草药,后来去户部当值差点要迟到了才急急忙忙离去。

孟暧他们将前院通往后院的东侧穿堂甬和正堂后门全部上了锁,防止有人趁他们不注意入了内。唯一可以从前院进入后院的途径,就是正堂朝北开了一扇窗。

孟暧就是站在这扇窗边,对后院里的穗儿喊的话。彼时穗儿正在后院井边,打了一桶水洗衣服。听闻孟暧让她搬晒草药的竹筛子,便连忙起身,湿漉漉的双手在围于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去将院墙边木架上的筛子一个一个搬下来。好在这些晒干的草药并不重,对她来说完全算不上负担。

“你慢点来,别着急。”孟暧站在窗边,远远地望着她的动作,莫名其妙地担心。生怕她不小心伤到了自己,等姐姐回来怕不是要心疼死。

老远地看到穗儿取下扁筛的动作顿了顿,孟暧紧张地喊道:

“怎么了小穗姐?”

“啊……小暧,这竹筒是怎么回事?是你放在上面的吗?”穗儿从那扁筛上拿起一个竹筒,举着问道。

“竹筒?我没放竹筒呀。你拿来我瞧瞧。”孟暧讶异道。

穗儿将几个扁筛叠在一起,并那竹筒一起搬到了窗边。孟暧连忙探出双手接过扁筛搬入屋中,然后她凑到窗边,拿着那竹筒研究起来。这有点像是个信筒,套口上封了蜡。封蜡完好,竹筒周身也完好,证明这竹筒被封后就不曾被打开过。

她用随身携带的小剪刀划开封蜡,刚准备打开,余光瞧见穗儿正在窗外边,努力地垫着脚,扒着窗台探头往里瞧,窗台有些高,穗儿身高不够高。孟暧不由笑了,觉得小穗姐娇娇小小的样子好可爱。他们孟家都是高个子,她姐孟晴属于特别高的,孟暧虽然不及姐姐,但也有五尺二寸,比穗儿要高出两寸。她转身,把边上一个小凳子从窗户递了出去,道:

“你站凳子上。”

穗儿白了她一眼,但还是依言照做了。二人凑在一起,孟暧打开了竹筒,从当中取出一张纸条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三月初四,申正,兵马司胡同胡记后门入,只候一刻,未至则再待联系。

“啥玩意儿?”孟暧有些懵,一时没反应过来。

穗儿却当即明白过来:“是方铭,他联系我了,这个竹筒是他丢进来的。”

“会不会有诈?”孟暧立刻想道。

穗儿拿过那竹筒,仔细看了看,然后指着竹筒底部给孟暧看,道:

“你瞧这儿,这刻了两道杠再加一道斜杠,这是我和方铭约定好的汇合标志,有这个标志基本上就不会有诈。”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等我姐回来,咱们再商议一下此事该怎么办。”孟暧蹙眉道。

……

郭大友与孟旷行至紫禁城北内门贞顺门,准备出示令牌出紫禁城去外面的内官监。不过郭大友倒是不急,寻了贞顺门、玄武门当值的禁军将领,问了问二月廿八是谁当值,他想打听一下紫禁城北门的出入情况。

依旧是单独见面,秘密询问,这位禁军将领就比崔尚服要淡定许多。因为二月廿八当值的将领并不是他,而是一位姓章的禁军将领。

“我也不清楚情况,你们若是要详细问,还是得问章校尉。不过他现在被卸了职,人关在刑部监狱里呢。”

“据你所知,是个甚么情况?”

“当日那么多人员进进出出的,还有那么多货物运输,恐怕难免有疏漏罢。我猜测,人应当就是藏在甚么箱子里被偷运了出去。”

“不会是扮成内侍出去的?”

“这个应当不大可能,都人要扮成内侍本来就困难,尤其是她们搞不到令牌的。而且每日进出这玄武、贞顺门的内侍,我们守门禁卫军其实都能混个脸熟,我守贞顺门三年了都能认出九成,那章校尉还比我资历更老,他比我更能认人。”这禁军将领说道。

郭大友沉吟了片刻,道:“你手下的人都不是当日值守的人?”

“那倒不是,章校尉卸职后他带的人就并到我手下由我暂时管带。今日出勤的一部分人手确实是当日值守的士兵。”

“能找个人过来问问吗?要头脑清晰,善于观察,记忆力好的。”

“行,没问题,您稍等。”

说罢这禁军将领就去寻人了,不多时领回来一名周身禁军铠甲,全副武装的高大士兵。这士兵显得有些紧张,在郭大友和孟旷面前站得笔直,目不敢斜视。

“你与我说说当日值守可观察到甚么怪奇之处?任何事儿都可以说。”郭大友问道。

那士兵仔细回忆了一下,道:“怪奇的事倒是没有遇到,就记得好多货物进进出出,我们查得晕头转向的。”

“你再仔细想想,有甚么特别的地方?”郭大友紧紧逼问,孟旷不由瞥了他一眼。

那士兵踌躇了片刻,好像不大敢乱说话。但在北司侦讯第一高手郭大友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他不得不心虚道:“当时地上结了冰,有一批往各宫送碳的内侍脚底打滑,不小心在门口打翻了一车碳,大家忙着捡碳,恰好另外有一队送货的内侍过门,没怎么查就放行了。”

“那批内侍是空着手还是运了箱子。”

“我记得有箱子。”

“甚么时候的事?”

“应当是午前,我记得不久后我们就换班去用午食了。”

郭大友眉梢眼角露出喜色,这个士兵的供词与尚服局崔尚服的供词对上了,线索都指向了那批午前入尚服局送布料的内侍。而孟旷在一旁不动声色,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当真是天助我也,她没有刻意去误导郭大友,但调查方向却就这样巧合性地发生了偏差。////

他二人问过玄武门守门禁卫后,便出门往北来到内官监。刚到内官监门口,就恰好撞上一名头戴三山冠的高阶内侍走出门来。他一眼瞧见郭大友与孟旷,初时被郭大友高大的身材给吓到了,他还没见到宫中有哪个内侍长得如此高大。随即见他二人蒙着面,他立刻指着他们准备开口训斥。结果被郭大友迅速捂住嘴巴,一把搂到了旁边,道:

“莫声张,瞧瞧这个。”说着把锦衣卫令牌亮给他看,“北镇抚司”四个字让那内侍顿时抖了一下。

“军爷这是要查甚么?”这内侍小心翼翼问,尖细的嗓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你叫甚么名字?”郭大友问。

“小的名唤孙桐。”说着把自己的内侍令牌亮给郭大友看,此人还是个内官监总管采办,掌着内官监的采办事务。

“你们内官监采办中是否有一名唤吕景石者?”郭大友问。

“有,就在我手底下做事。”

“他前些日子可丢过出入宫中的令牌?”

“诶呦,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您知道,咱们内官监采办的令牌都是自己保管的,若是丢了,那也不是找我申领,就该下狱了。何况这个吕景石我也管不了,他是少监张书福的人。”

“他在二月廿八后可进出过内廷?”

“去过,我记着就是昨天,还派他入了内廷去送了一趟宝贝,那是东太后宫里的珊瑚,名贵着呢,这小子办事还挺牢靠的。”孙桐答道。

“这么说他不曾丢了令牌?”

“应该不能够罢。”

“你带我等去见见他。”

“好,没问题,二位请跟我来。”

说着,孙桐领着他二人入了内官监。不得不说内官监的内侍还真是训练有素,见到孙桐带了两个蒙面的生人进来,也不多看,更不多问,虽免不了目光偷觑,但全都默默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孟旷在内官监值房内见到了正在整理货单的吕景石,这是个身材瘦削的内侍,肤色有些黝黑,眉目憨厚,天然地讨人喜欢。

“小吕,你来一下。”孙桐招了招手,随即开了一间独间,入了其内。

郭大友再度出示了令牌,非常直截了当地道了句:“锦衣卫办事,把你令牌拿出来我瞧瞧。”

吕景石愣了一下,然后迟疑地从腰间取出了令牌,恭敬地呈给郭大友。郭大友拿过那令牌,拿在眼前反复端看,随即问一旁的孙桐道:

“这令牌是真是假?”

孙桐面色白了白,这个问题问得实在吓人。他接过那铜水浇铸的令牌,瞧了瞧令牌侧面的铸刻纹路,道:“是真的,这令牌仿制不了,这个纹路独一无二,只有内官监铸刻坊才有这模具。”

郭大友闻言,突然嗤笑了一声,将那令牌还给了吕景石。吕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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