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芊芊楞了一下，呆呆的看着程诺，似是没听清，呢喃道：“他说他爱我？”

顾芊芊捏着纸巾的手握紧，良久温温一笑：“诺诺，你记错了，他只说了一个字：爱。”

程诺不解，顾芊芊勾着嘴角道：“他说的不是爱我，而是在重复那个字而已。诺诺，你知道我这些年最自豪也是最痛恨的就是我对他的了解，所以我来你欺骗自己都做不到！”

“你知道？”

顾芊芊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说道：“当时我就站在旁边的树后，你看不见，但是沈润从一开始就知道。”

程诺无言，这对夫妻的脑回路似乎跟正常人不一样，该说的话不说，该听的话不听……

“你为什么觉得沈润不爱你？”

“你知道么，我从前最爱沈润温朗如玉的模样，可跟他在一起七年，我从没见过他有别的表情和情绪。”

顾芊芊微微一笑，语中满是委屈和不甘：“他一直把我当外人呢！我不想看他每天回到家还要带着虚假的面具，也不想自己每天面对了，他的面具就像他的人一样，毫无瑕疵，他太完美，完美到虚假。”

“芊芊，那你有想过怀桑么？你为了你的爱把他生了下来，如今你是要为了你自己，让他成为离异家庭的孩子么？”

顾芊芊看向怀桑的额目光中有愧疚，有犹豫，当程诺以为顾芊芊会为了怀桑放弃离婚的想法时，她的一句话堵死了程诺后来所有的话。

“他是怀桑的爸爸，这件事不会变，我会带着怀桑离开，等他长大由他自己决定跟谁生活，可我和沈润……不可能了。”

程诺看了眼怀桑，这个刚生下来没多久就要面临着父母分离的可怜的孩子：“芊芊，你二十七了，有些事做了就是一辈子。”

“我为沈润付出了我最美好的青春，我不欠他。”

程诺摇了摇头走出了卧室，客厅里沈润的落寞和看到她出来时眼中的希冀，她不敢错过，也不敢开口，她避开沈润的视线，走到顾以言身边。

“她……果然下定了决心。”

沈润无力的靠在了沙发上，程诺看着这样的沈润，不禁开口问道：“沈润，你真的不爱芊芊么？可你爱，为什么就不能说出来呢？爱情里最怕的就是猜忌，不是么？！”

“爱真的非要说出来才叫爱么？”

沈润看着程诺缓缓的说出这句话。

近三十岁的男人在这一刻却像一个懵懂失智的孩童，满眼不解。

“爱不用说出来，可你要让她知道。”

程诺不知道该不该把刚刚顾芊芊跟她说的话讲给沈润听，这毕竟是沈润和顾芊芊的事，她也不过是个外人。

“你好好想想吧，别忘了你们刚有了儿子。”

程诺觉得自己话已至此，不用再多言，就和顾以言离开了沈润和顾芊芊的家。

坐在车上，程诺歪头看着顾以言，满眼都是疑惑。

“怎么了？”

“你说，是不是你们男人都想沈润一样，觉得爱不用说出口？”

顾以言闻言一愣，嘴角勾起一抹笑，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程诺，将她映进那一片潋滟清波。

“诺诺，我可是每天都在说我爱你呦！”

程诺被顾以言的话激的一身鸡皮疙瘩，忙转头看向车前，她是疯了才会问顾以言这种神经不正常的人这个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沈润也不怎么正常！

“阮姨和顾叔叔没事吧？总觉得今天他们之间有点微妙。”

程诺忽的想到今天阮若滢和顾纪生不善的脸色，突然有些好奇，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也会吵架么？

“应该没什么。”顾以言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脑海暗中满是梁澜的那句话：顾纪生根本不爱阮若滢！

顾以言猛踩油门，路两旁的景色就像视频开了1.5倍速一样在程诺眼前唰唰闪过，程诺看着表情有些不太正常的顾以言紧抓着安全带没说话。

等顾以言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要到顾家门口了，顾以言慢慢降下了速度，朝程诺说道：“抱歉，你没事吧？”

程诺忍着为例的呕吐感，脸色有些苍白的摇了摇头。

“哥。”

顾以言的车子刚熄火，顾墨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窗外，将顾以言吓了一跳。

顾以言瞪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顾墨说道：“怎么了？”

“有事跟你说，嫂子先进去吧。”

程诺看着几乎同款表情的脸点了点头，火速却优雅的朝屋子里移动。

顾以言看着程诺脚步声风的背影，嘴角勾了一勾，可很快就被顾墨的话打回了原形，抿成一条直线。

“爸妈今天吵架了，原因是妈说爸不爱她，爸没否认。”

顾以言一阵头大，沈润那是这样，阮若滢和顾纪生也是这样，最近是不是犯这个劫啊？！

“而且……他们的对话里似乎提到了一个女人。“顾墨沉吟道，稚嫩的脸上一副略显突兀的凝重表情。

顾以言沉默不语，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那个女人……应该不会如他所想吧。

顾墨注意到顾以言沉默的状态，面上满是怀疑：“哥，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顾以言闭唇不语，如果说他心中所想是真的的话，那顾墨该怎么办？！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回去陪妈和程诺吧。”

顾以言一把拉开车门上了车，只留下一团尾气。

顾墨闪到一边，眯着眼看着顾以言消失的方向，顾以言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呢？！

“墨墨，你哥呢？”

程诺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来人，前后却发现只有顾墨一个人，便出声问道。

“他说有事就出去了。”

顾墨看了眼程诺旁边的阮若滢，突然有些不适应顾家如此安静的氛围。

“爸呢？”

顾墨扫视了一圈客厅，没看到顾纪生的身影，朝阮若滢问道。

可往日必然知晓答案的阮若滢只冷冷的抛出来一句“不清楚”就不再说话。

程诺和顾墨看着置气的阮若滢也不知该怎么劝慰，毕竟他们是小辈。

“嫂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