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毓柔明白，对于自己当年横刀夺爱的事情程哲松虽口上不说，但心里却一直觉得亏欠孟蓓岚。

所以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用程哲松出轨这件事来激发他对自己的爱怜。

可她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也把孟蓓岚看得太简单。

何毓柔想如果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将程哲松妻子的位置拱手让出！

她从回忆中回神，又一次看了看程哲松，却发现现在的他早就没了当初的体态，倒是更像个暴发户。

“顾先生，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就可以，毕竟这是我们母女之间的事。”

顾以言闻言拿着杯的手一抖，抬眸看向何毓柔。

“您的意思是终于承认了程诺不是程先生的孩子了。”

旁边程哲松惊讶的视线落在何毓柔身上，随即是压抑的怒气。

任程哲松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么爱他的何毓柔竟然会给他带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还带了这么多年，而自己竟也没发现！

何毓柔本以为程哲松听到这话会生气，却没想到除了一开始的怒火，竟然什么都话都没说，何毓柔第一次感受到了不值。

“顾先生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何毓柔淡然的往后倚去，笑看着顾以言反问道。

“那我就不懂何女士为什么要程诺帮助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东山再起呢？”

何毓柔闻言弯唇一笑，目光投向了窗外：“因为啊，这是我想要的。”

“程诺不是你实现愿望的工具！”

顾以言压抑着怒火，狠狠握住手中小巧的茶杯。

面对顾以言的怒气,何毓柔显得无波无澜,程诺身上的淡漠顾以言也算是找到了原因.

“可惜，要让顾先生失望了，于我来说，她真的就是。”

何毓柔动了动身子说道：“顾先生不是对我的资金流向很清楚么，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这些钱是从哪来的，又是怎么来的吧。”

顾以言不语，就是因为清清楚楚，他才不敢也不能跟程诺落出何毓柔的真实面目。

他不知道，如果程诺知道她从自己这里拿走给何毓柔治病的钱尽数都被何毓柔转进了程哲松的公司，去填补那些亏空，她会怎么样。

而自己在明知这些事的情况下，还继续帮忙隐藏，不管自己初心为谁，总归是自己欺瞒了程诺，而程诺最难以接受的就是欺瞒！

但顾以言不知道，他苦心隐瞒的一切都被走到门口的程诺听了个正着。

程诺从家过来的时候，满心担忧的都是何毓柔会被顾以言惹的伤心，可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些。

她手中拿着的包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响，惹得顾以言和何毓柔朝那看去。

而当看到来人是程诺时，两人的脸上也各是不同的表情。

顾以言连忙起身来到程诺身边，扶着有些脱力的她带到椅子上。

而何毓柔则是稳坐在位置上，对程诺苍白的脸色没有半分动容。

“妈，你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

程诺不敢置信的望着何毓柔，虽然她一直都知道何毓柔不喜欢她，却想不到竟然是连半分感情都没有！

“我对你除了是工具以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么？！”

何毓柔看了眼程诺，有转开眼睛，可那一瞬间的嫌恶还是让程诺看了个正着。

程诺悲极反笑，脸上涕泗横流。

顾以言看到这样的程诺揪心不已，却只能将她搂进怀里，慢慢帮哭笑的有些缺氧的程诺捋顺过气来。

程诺慢慢从歇斯底里的情绪中走出来，抽泣着看着对面面色冷漠的何毓柔。

“何毓柔，你还真的是狠心啊！”

程诺抹掉眼角的泪水，嘲讽的笑容也不只是给自己还是何毓柔亦或是程哲松。

一家三口，父亲不是父亲，女儿不是女儿，妻子不是妻子。多讽刺啊！

可这一切为什么要她来承担？！

她明明是最无辜的那个，不带着父母的期盼降世，不带着父母的疼爱长大，甚至在成熟之后还要被父母告诉自己的存在不过是一场华丽的赌注！

自己的亲生母亲在拿自己的未来去赌父亲的爱。

从头至尾，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感受。哪怕连亲身父亲也是这样。

程诺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她只知道，在这样一场闹剧后，她再也没有了父母。

剩下的几十年中她再也没了亲人。

程诺从包里拿出她所有的银行卡，放在桌上，推向何毓柔。

“这是我所有得钱，拿了这钱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

程诺目光落在何毓柔身上，将心中的希冀掩藏的彻底。

她再用她所有的运气去赌何毓柔不会拿这笔钱，可她输了，输了身家，输了亲情，也输了一切。

当何毓柔的手落在那几张卡上的时候，程诺就没有了奢望。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何毓柔，哑着嗓子说道：“何毓柔，拿着钱带着你的男人走，永远都不要再来找我！”

程诺话一出，何毓柔立刻带着程哲松走出了茶馆，来到临近的ATM机查询着余额。

在看到几张卡里的数字后，程哲松松了口气.

而何毓柔则是在离开的最后朝程诺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眸间有些愧疚。

可在看到身边的程哲松时，一切都转化成了坚定。

对不起，程诺，但是比起你，我更爱他。

程诺颤抖着身子望着何毓柔上车的地方，她再一次看着她的亲人抛弃了她，选择了别人。

可这次她没有掉眼泪，只是静静地望着，眼中一片死寂。

看得顾以言心慌，他双手掐着程诺的肩膀，强迫自己对上程诺的双眼，试图让程诺看见他的存在。

只可惜，里面只有一片荒芜。

程诺摆脱开顾以言的桎梏，朝外走去。

顾以言想不出什么办法让程诺听自己的，只好跟在她身后，程诺走一步，他就走一步，寸步不落。

顾以言看着程诺落寞的背影，压下心中想拥她入怀的念头，他知道程诺现在只需要一个人静静，可他也有私心，他想要程诺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他顾以言都会在程诺身后，不会让她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