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瑾手里握着的拐杖狠狠的拄在地上，看着程诺，脸上的刀疤也因为他怒气的表情显得狰狞。

可程诺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半分被吓到的神情都不曾有。

"颜家主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程诺拉着顾以言就要绕过门口的车,朝马路走去.

“程小姐，听说您和我女儿有旧？”

程诺闻言停在原地回头看向颜瑾，脸上挂着讽笑，眼中一片薄凉：“颜家主，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和您女儿哪是有旧啊？程诺活了大半辈子所受的苦难和灾祸可都是拜您女儿所赐呢！”

颜瑾闻言楞了一下，说道：“要怪那也不过是因为你母亲而已。”

“母亲？那颜家主可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和您一夜之后生下私生女的女人一手计划的？”

程诺提到何毓柔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愫，但这并不影响她对颜瑾的态度。

她接着说道：“我的前二十年的人生都毁在了你女人和你女儿的手里呢！”

颜瑾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有人这么跟他说话，他还无力反驳，只能说道;“我除了为程小姐感到可怜之外，倒是对她们的做法很是赞同，如果是我，我只会做得更狠。”

程诺闻言勾唇一笑，因为激动微微有些前俯的身子退了回来，眼神瞥到一旁的车上看着车窗上映射出来的倒影，轻声说道：“那有这么一个女儿颜家主也算后继有人，不过就是不知道她野心这么大，手段这么狠会不会威胁到颜谦了！”

颜瑾看着程诺和顾以言离开而背影，再转头看到在一旁看戏的颜沐，眸色沉了沉。

“看的尽兴么？”

颜瑾眯着眼睛看着颜沐，眼中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而颜沐只是站直了身子，朝颜瑾鞠了一躬，脸上挂着浓浓的微笑道：“还可以。”

颜瑾冷哼一声，朝院内走去。

“刑堂领罚。”

“是，义父。”

颜沐看着颜瑾走在前方微佝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只剩木然。

程诺和顾以言坐在计程车里，听着司机侃侃而谈，心上沉重的感觉也少了一些。

“师傅，你孩子多大了？”

顾以言开口搭话道。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跟陌生人闲话家常。

“两岁了，是个男娃，你都不晓得，他刚生下来的时候，那么小一团，我都不敢碰嘞！……”

似乎提到孩子，司机师傅就有说不完的话，不用顾以言问，他自己就将他孩子的事说了出来，什么刚生下来的时候，什么抓周啊，说话啊，走路啊……就好像说不完一样。

顾以言搂着程诺，对司机师傅说道：“这是我老婆，今天刚求婚成功，我们在一起六年了，这不本来想着今天扯证，我也能安心，结果一激动忘了今天休息了。”

“……”

程诺听着顾以言和司机唠嗑，目光移向窗外，看着路上成双成对的男女，不自觉的紧紧握住顾以言的手。

“顾以言，你快看那是不是何毓柔和程哲松？！”

程诺的目光在掠过某个店门口的时候，看到了纠缠的两人，忙对顾以言说道。

顾以言眯着眼看了看，确定了那两人就是跟自己谈判之后就消失了的何毓柔和程哲松。

“师傅，停下车。”

顾以言拿出钱放到司机的手里，长腿一迈就朝早就跑下去的程诺追去。

“诶！没找钱呢！”

司机手里拿着刚刚找好的零钱看着空无一人的后车座呢喃道。

“诺诺，你慢点！”

顾以言看着前面跌跌撞撞的程诺，眉头不自觉地紧蹙。

程诺一把抓住何毓柔的手腕，喘着粗气。

而何毓柔和程哲松看到程诺的第一眼，就想着离开，可在看到她身后的顾以言，脑中想起那个神秘的男人跟他们说的话，又放弃了挣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诺的话问的没头没尾，可何毓柔却偏偏明白了，她甩开程诺捏着她手腕的手，说道：“不是说了我们之间的情分断了么，计较以前那些事还有意义么？”

程诺看着一脸无所谓的何毓柔，心头火起。

“何毓柔，就是因为你的一己私心，我和我亲生母亲分隔二十六年，甚至相见都不识，你竟然跟我说有什么意义？！”

何毓柔揉着手腕说道：“你以为你母亲是什么好人？”

“那也总比你好！”程诺被顾以言揽在怀里，怒目看着何毓柔说道：“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总教我说程欣是我亲妹妹，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让着她。你根本就是为了你的亲生女儿！”

“那又怎么样？”何毓柔放下手，半敛着眸说道：“我就是为了我女儿又能怎么样，这世上那个父母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程诺闻言冷笑出声，她看着何毓柔和程哲松说道：“你根本不配说这句话！就算你是为了你女儿又能怎么样呢？这么多年她也不会叫你一声妈！她看到你的时候只有厌恶！”

何毓柔抬起手想要一巴掌搭在程诺脸上，却被顾以言一手拦下，按了下去。

“何毓柔，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我和我妈母女分离吗？可你和你女儿还不是一样？”

何毓柔看着程诺，突然发笑，不知是在嘲笑程诺还是她自己。

“我当初真的想把你掐死！”何毓柔看着程诺那张和她相像的脸，满是厌恶。

“你知道么，每次看到你的脸，我就得时刻提醒着自己，我爱的男人出轨了，还是和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出的轨，他们还有一个和我女儿差不多大的孩子！”

何毓柔看着程诺的脸，仔细端详，说道：“我本来是想把你掐死，告诉孟蓓岚她的女儿死了，可后来我一想，这样根本就不能报我多年来的心头之恨，才想到将你和程欣换过来。可是我没想到……”

何毓柔的目光落在顾以言身上，满是冷然。

“我没想到你会遇上他！将我所有的计划打乱的一团糟。如果你没有遇上他，你现在早就沦落为浮华的小姐了！你还以为你有资格在这里指责我？！你只会每天生活在各种男人的身下，就为了那些小费！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遇到他？！”

程诺看着尖叫的何毓柔说道：“那还要谢谢你的女儿呢！要不是她我还真的就如你所说，成了那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