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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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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吗?新衣服穿着合适吗?”

许斯正在墙角脸盆架旁洗脸,一把一把的涮着脸上的泪痕,冲去一把,泪水又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滑下来。怕母亲发现,不敢抽泣,擦完脸,背对着母亲又坐在缝纫机旁,脚尖轻轻用力,缝纫机轮子飞快的转起来。

“也不歇会,这么远的路,多累!”

“不累。”

母亲盯着她的后背问:“你见着小贝了吗?”

“见到了,这孩子长高了好多。”

“你买去的新衣服合适吗?”

“合适。”

许斯问一句答一句,神色中分明不快。母亲愣愣的不知道该问什么。

院子里有“咕咕”的声音,是老三媳妇正在唤自家的鸡。

许妈妈到门口伸脖子看了看,一只大公鸡,尾巴上的毛都被剪秃了,肥屁股一扭一扭的在自家院子里晃来晃去。好奇的问老三媳妇:“这是谁家鸡跑咱们院子里来了?”

老三媳妇得意的笑了笑,“妈,这是咱们家那只红尾巴大公鸡。”

“咱家鸡不是被人吃了吗?”

“嗨!”老三媳妇歉意的笑了笑,“那还不都是一场误会,全怪那个李仙姑。是这么回事……”

原来,老三媳妇因为前阵子丢鸡的事情一直憋闷。今天有点心绞痛,又跑到李仙姑家看香。在仙姑家整洁的院落里,喊了两嗓子没人应,听到跨院里有动静,抬脚迈向东跨院,见到李仙姑正在喂鸡,一群大白鸡夹着一只秃尾巴鸡,秃尾巴鸡见到老三媳妇也不害怕,围着老三媳妇咕咕叫着。老三媳妇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家的大红尾巴公鸡,虽然尾巴上的红毛不见了,可大概样子还是没变的。

老三媳妇伸手把秃尾巴公鸡抱在怀里,叱问李仙姑:“仙姑哇,你满屋子供的神仙,怎么还做这下三滥的事情,不怕报应吗?”

仙姑心虚的解释:“误会吧,老三家的。这明明是我们家的公鸡,你的公鸡可是红尾巴的?”

“呵!你们家的公鸡怎么朝我怀里钻呢?红尾巴的,你看看这只公鸡尾巴上不全是红色的毛根吗?长出来不就是红色的吗?不要以为你拿剪刀把尾巴剪秃了,我就不认识自家鸡了,这可是我从小喂大的。”

仙姑自知理亏,摆着手说:“不同你一般见识,你说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一只鸡能值几块钱,我才不在乎呢?快抱走吧?”

老三媳妇抬高了尖利的嗓门:“你不在乎几块钱?!我在乎!你把我那五块钱还我,否则休想让我出了你们家这院子。”手直直伸出来,等着拿上次那看香的五块钱。

仙姑皱着鼻子,气哼哼的掏出五块钱摔在老三媳妇手里,“给你就给你,谁稀罕?”

老三媳妇抱着鸡,揣着钱,笑呵呵的说:“谢了,仙姑——”

仙姑家门口有人问老三媳妇:“仙姑看的香准不准?”

老三媳妇俏皮的回答:“仙姑看的香可准可灵,这不我刚刚进去的时候心里还痛的厉害,一会儿这不全好了。心里透亮的,舒畅极了。”

许妈妈听完儿媳妇眉飞色舞的一番话,训斥道:“这回你不说是自家人吃你鸡了?”

老三媳妇笑嘻嘻的说:“妈,这可不能怪我,全是李仙姑说的。一家人都是误会误会!!!”

许斯也探出头说:“妈,鸡找到就好,还提过去干什么,反正都是一家人!”

老三媳妇也说,“还是许斯说的对,一家人就是一家人,以后我再也不听那李仙姑胡说八道了。许斯,你该弄书包就弄,爱弄到多晚就多晚,我再也不给您停电了。”

进城

许斯推着破旧的自行车,踌躇着站在箱包厂大门外。站了很久,有三三两两的工人步入厂内,她都不认识,也没人和她打招呼。

犹豫着,见匆匆忙忙上班的人走尽了,估摸着闪亮的电动大门快到了关闭的时间,加快了脚步走进了曾经熟悉的厂内,好在看自行车的老大爷没换,许斯借步上前满脸带笑:“马大爷!”

马大爷看了一会儿,惊喜道:“哟,许师傅来了。”

“大爷,付艳红还在这里上班吗?”

“在在……还是原来那间办公室。”

“哦,谢谢马大爷。我找她有点事情。”

走着熟悉的甬道来到熟悉的办公室门前,隔着玻璃望到好久不见的付艳红正在填一份材料。

许斯没有敲门,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

付艳红十分不耐烦的对着门口嚷嚷:“催什么催,快了——”抬眼望到是好久不见的许斯,从椅子上蹦起来:“哈哈……怎么是你?该死的!两年多了,死哪儿去了?”拉着许斯的两只胳膊在地上转圈。

“这不找你来了?”

“黑了,瘦了,这两年过的怎么样?”付艳红咋咋呼呼的问。

“就那样儿,瞎过呗!”许斯含蓄的微笑。

“跟小马怎么样?”

“离了。”

“什么?!”付艳红惊诧的问,望望许斯依旧一副笑微微的样子,神情平静到极点。不相信的朝许斯肩膀给了一巴掌,“骗谁呢?就你那样的,脑袋瓜保守的跟榆木疙瘩是的,拼了命你也不会离的。我还不知道你!”

“真的。”许斯简略的讲了两年来发生的一切。

付艳红听完气哄哄的说:“太便宜那个王八蛋了,你傻呀!什么都不要就离了,那楼房不是个小数目,有你好几年的薪水呢?以后你自己弄个孩子怎么办?”

许斯平静的讲完,笑了笑:“这不?回来看看还能不能进厂上班?”

付艳红皱着眉头说:“这恐怕不好说,老胡调走了,新来的主任又不认识你,再说现在的箱包销路不好,工人可是一群一群的,用不过来。好多还是通过关系进来的。”

许斯叹了一口气:“我既然来了,怎么也要碰碰运气?你说我带个孩子怎能老和哥嫂生活在一起,净给我父母添加难处。”

“也是。走咱和人事部的李经理去说说——”

许斯跟着付艳红上了三楼,进了人事部李经理的办公室。付艳红给李经理介绍:“经理,这是咱厂原来的质检员许师傅,在咱厂干了六七年兢兢业业的,现在歇完产假想回来继续上班,你看能安排个位置不?”

李经理三十多岁,相貌平平,文质彬彬的,看了许斯一眼,对付艳红说:“你是工厂老人了,还不知道厂子的情况,僧多粥少。我看还是让她去别处看看吧?”

“经理——您听我说她的情况与别人不一样,她单身还带个孩子,你说没工作怎么生活?经理,可怜可怜她吧?想想法子——”

“小付!”经理很严肃的说:“我们这里是工厂,不是救济中心!听明白了吗?我这里还有一个会议企划书要赶请你们先出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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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艳红拉着许斯愤懑的出来,“什么东西?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许斯说:“没关系,我再去别处看看。”

两人又进了付艳红简陋的小办公室,付艳红给许斯拉了把椅子坐下,说:“你别急,我给你想办法。一定会给你找到工作的。”

许斯这时眼圈有点泛红,感动的说:“谢谢你,付姐——”

“谢什么!这样说我就不高兴了。瞧你连个电话都没有,找到工作怎么通知你?一走就是两年,我打听了好几个人也没人知道你的消息,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了?”边说付艳红边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个东西递给许斯:“你拿着,有事电话联系。”

许斯看了看是一部旧手机,推给付艳红:“这东西很贵吧?我不要,再说我也没什么用处?”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工作的事有了眉目我怎么通知你?再说也不值钱,破东西,你不嫌弃就行。”见许斯还有点犹豫,扑哧笑了,“前几天我过生日,老头子送了一部新的。这个闲着也是闲着,等你挣钱买了好的再给我不就行了。”

许斯想想也有道理,为了工作的事情没手机也实在不方便,就拿起来说:“就这样了,我先用着。以后再还你——”

付艳红瞪了她一眼:“这还差不多,回家等好消息,我肯定给你办成了……”

“谢谢,付姐。”

“还跟我客气——真是的——”

我不是菟丝花

许斯在家没日没夜的给镇上的箱包小厂做加工,身子越来越弱。许妈妈心疼的说:“不要命了,就知道挣钱。”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静静躺在炕沿的黑色小手机,笑着对妈妈说:“攒点钱,过些日子带你和爸爸,小兔,去城里住,再也不用住在这个阴暗狭小的屋子里遭罪了。”

“哼,就凭咱们家老的老小的小,还去城里住,别做那个梦了。我反正连想都不敢想,农村有什么不好,环境好空气好关键是省钱,城里连上个厕所都收费的。”许妈妈正在摆弄旧衣服,翻了又翻,看了又看,一些衣服破的都不能穿了,还是舍不得扔。嘴里念叨着,“现在的破衣服都没人穿了,在你们小时候想捡几件都捡不到,老人们常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许斯不服气的说:“那也不见你们攒下一座金山,还不是照样受苦。”

“嗨,小斯。你那件帕子还有没有?这块手帕是和你那块一同绣的。”

许斯停下缝纫机望着母亲斑驳的手掌中平放着一块素白的手帕,在小窗子射进来的暗淡光线中发出褶褶光芒。栩栩如生的菟丝花向四处蔓延扩张,细细的藤缠在一株绿色的枝干上。

许斯再次发自内心的赞叹母亲的刺绣手艺,“真漂亮!”

可是,自己的那块菟丝花帕子丢在马家,当时自己离开马家时没有带走一针一线。如今,那帕子恐早被丢弃在风中了?

母亲细心的触摸着帕子上娇黄的小花朵,鱼尾堆积的眼角溢出混浊的泪水,“男人是树,女人是藤,藤缠树,树缠藤,女人终究是离不开男人的。小斯嫁了吧?你终究是个女人,终究是要有个落脚的地方,有个家呀!妈妈最明白女儿心里的苦,也舍不得你离开妈妈,可是妈妈能照顾你照顾小兔一辈子吗?能给你撑起一片天吗?”

许斯倔强的挺起胸脯,“妈,我只要养不起自己养不起小兔,我就永远不嫁。如果有一天我和小兔饿死在路边,我谁都不怨,怨我自己没本事,马家赶出我是对的,证明要我没用,我就是一个寄生虫,拖油瓶。我不要靠什么男人给我撑起一片天,我就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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