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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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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支架上,吊瓶里黄色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滴到白纱布裹住的右腕上。

病房里空荡荡的,静寂的可怕,空气里流荡着消毒水的味道,呛的难受。她望向乳白色的病房门,紧紧关闭。白色窗帘半挑,一缕嫩嫩的冬日阳光斜斜的铺在雪白色的床单上。

天气放晴,虽然还是那么冷冽,心里却让人暖了很多。许斯仰望外面乍蓝的天空,胡思乱想。自己明明……好像晕倒半路了……这里是医院?谁送我来的医院呢?周围也没见到一个人影?

“许斯!”一个小护士端着一瓶药推开病房门,哒哒的走进来。

许斯呆呆的转过身子应了一声。

“你该换液了。”

小护士麻利的将旧的吊瓶拔掉,换上刚刚拿来的吊瓶。扭身要走,许斯挣扎几下另一只没扎液的胳膊,“护士,问一下,昨天谁把我送到医院的?”

小护士怪怪的盯了许斯几秒,“昨晚那两个男人不是你家人吗?他们为你办完住院手续就走了,我们值班护士还骂他们够狠心的,丢下昏迷不醒的家人不管。”

“我家人?长什么样子?他们叫什么?”

小护士翻开病历本,查了一下,“上面签的是王木木,昨晚为你付了两千元押金,按照医院规定,他们还留下了联系电话。”

王木木,许斯就是掰开脑袋也想不出什么时候认识一个王木木。

“您还有别的问题吗?还有好几个病人需要我去换液呢?”

许斯蜡黄的脸上,浮出一线笑靥,“护士,我得的什么病?不碍事吧?”

“没事,营养不良,血糖低,引发的突发性晕厥,输几天液就会好,回家好好休息。”

小护士哒哒的走路声重新消失,乳白色的木门轻轻关闭。

许斯迷茫的思绪开始任意驰骋,王木木,还给自己交了两千块钱押金,什么人这样豪爽,素不相识的境况之下。遇上活雷锋了?

形单影只,孤枕一人,经过三天的治疗,身体有了力气,面色也好转。望着雪白天花板痴痴愣神,椭圆形的吊灯将橙黄色的光打在许斯瘦削的脸颊上,映射出一种不经意的温婉美丽。

披上蓝色棉服,出了病房,在一道一道的走廊里走来走去,有的病人在座椅上休息,有的因受不了病痛的折磨靠着铁栏杆嘤嘤啜泣,有的陪床家属忙着打水打饭。

旁边一个病房里,传出男人的哭声,因为是晚上,又是男人的哭声,许斯听的很真切,有点好奇,大男人哭什么,怕疼怕打针。

隔着门缝看到那个男人弯着腰身的背影,怀里拥着一个女人,女人的头发散碎的垂了下来,眼睛闭着没有知觉,看起来病的不轻。

嗨——许斯轻轻叹了一个气,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很多都是人所不能控制和预测的。

刚想转身回自己的病房休息,一个熟悉苍凉的声音响起,“强子,不要哭了。她一定会醒过来的,她是妈妈的好儿媳妇,是我孙子的好妈妈,不会就这么走的。强子,以后你只要有我在,就不许你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男人弯着的腰身挺了起来,面容憔悴,声音嘶哑,悲戚的说:“妈,我知道了。没了她,就是咱家的天塌了,以后我会对她好的,决不再犯糊涂。”

许斯看清了,这间病房内正是苏强一家三口,想起热情宽厚的苏大妈,她感激不已。

“苏强,以后你再敢跟那个什么许斯来往,你就不是我儿子,永远不要回家!”苏大娘少有的严厉愤怒,顷刻发泄——

苏强低着头像个认错的孩子,“妈,我不敢了,你别生气了啊?”

老太太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苏强拿着痰桶端着,老太太可能最近上火,吐了几口浓痰。

苏强把妈妈扶上另一张小床,给妈妈抻好被子,端起地上的痰桶朝门口走来。

许斯像个没有得手的小毛贼一样,慌慌张张后退,逃跑。后面,有人哎呦叫了起来,还骂骂咧咧的,“走路不长眼睛!痛死我了。”

她慌张逃窜下碰到一个小伙子的胳膊上,他的胳膊上裹着层层绷带,浸染着殷红血迹。

“对不起,对不起……”

小伙子见到许斯连声道歉,瞪着凶巴巴的眼珠进了旁边的病房。

苏强望着站在走廊抱着肩头怯怯发抖的许斯很是吃惊,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许斯低着头,愧疚的说:“对不起——”

然后,她杵在原地等候苏强会有一个怜惜的拥抱,或者有一句轻轻的安慰,“不是你的错?”

苏强麻木的望着许斯欲言又止,眼里初见的温度渐渐变的冰冷,忿恨,他缓缓走到许斯身前,双♪唇微启:“闪开一下,我要去冲洗痰桶。”蹭着许斯的身子,步履坚定的大踏步走向走廊的尽头。

泪水模糊了许斯的视线,她想大吼,大吼让苏强站住,审问他,你的爱呢?你的温存体贴你的温柔细语呢?可是,她什么都没说,任泪水在脸颊肆意狂流。

爱情,所谓的爱情——她一个如此卑贱的人怎配拥有?

她在一夜之间,穷透了,穷的什么都没有。原本一点一点微小的幻想都被它的主人收了回去。

此刻,她是世界上最穷的穷人。

情已去

原本有一份最真的情,他们彼此珍惜,彼此怜爱,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都会心有灵犀。

她因此而幸福,因此在梦里经常笑醒,在每个孤独的长夜有了温柔的期盼,期盼他悄悄的会来到自己的身旁,用深情款款略带忧郁的眸子静静的注视自己,然后疼痛的谴责她不会照顾自己,不会给自己买漂亮的衣服,不会发自内心的微笑。

她要的只有这些,她想只要永远这样,她就会知足的一辈子幸福下去,哪怕再苦再累,只要偶尔看到他,听到他细碎的叮咛,她一辈子,值了。

所有的一切,虚幻的如同飘舞的彩色泡泡,风轻轻一吹,也就消失了。更不会去验证故事里的海枯石烂天长地久。

既然,没有真心对我,我何苦如此对你。

男人,最后一次为你流泪。

笑自己好傻,为了爱为了男人流了太多的泪。

告诉自己,这一定是最后一次,许斯,你要记住自己说的话,做一个冰冷无情的女人。断情绝爱……

许斯找到主治医生强行办理了出院手续,灰溜溜的逃离医院。棉袄领子立起裹住一头凌乱的长发,最后望了一眼寒风中巍峨气派的医院。

这里开始,这里结束,谁曾预想到的结尾,会如此戏剧性的上演。

路上,还有消融的积雪痕迹,一小滩一小滩的水痕,走上去沾泥带水,胶底棉靴发出有节奏的调子,听着吧嗒吧嗒的水声,内心轻松许多。

来到父母住的小窝,老大还在学校,兔子磨着姥姥要去超市买好吃的。见到妈妈的到来,笑呵呵的扑到妈妈怀里撒娇:“妈妈,吃薯片?”

“乖儿子,吃薯片,一会儿妈妈去买。”

许妈妈指责女儿,“你就娇惯他,一直不好好吃饭这孩子。”

“是吗?兔兔——妈妈要打小屁屁的。”娘俩顶着额头,你一言我一语。

“没有的,妈妈。兔兔最乖——”

“兔兔最乖,最乖,呵呵,妈妈才不信呢?小调皮。”

“看你俩那个样儿,肉麻!”许妈妈微笑着,语气里夹着一股酸味。毕竟是自己没日没夜带着小兔,就没见小兔跟自己这样亲热过。哼!小没良心的。

“姥姥吃醋了,姥姥吃小兔的醋喽!”娘俩继续嘻哈调笑。$$思$$兔$$在$$線$$閱$$讀$$

许妈妈继续搬弄女儿的不是,“好几天没露个影子,跑哪去了?还以为忘了我们几个老小呢?这会知道过来找儿子寻开心了。哼!不负责任的妈妈。是吧?小兔。”

“姥姥,才是不负责任的姥姥,晚上,老给我盖被子。”

“小调皮,姥姥白疼你了,小白眼狼。”许妈妈举起胳膊轻轻拍了小兔的屁股一下。

屋里暖烘烘的,与外面冰冷成鲜明对比。“妈,这里暖气烧的还行?比咱老家暖和多了。”许斯问。

“那敢情是。家里谁这样舍得烧,这院里住的大多是退休老干部,烧差了物业公司担不起责任。”

“这个冬天,小兔小贝跟着你们也享福了,妈——”

“说什么呢?你那里怎么样?不要冻坏啊?”

“我知道,一个大人怎么也好凑合。我就担心你的老寒腿,今年,天凉了,没犯吧?”

“没有。只要屋子暖和,就什么问题都没有。我这腿就怕受凉受冷,今年好好的,什么毛病也没有。放心吧,闺女。诶?小苏又去你那里了吗?外面值班室的锁不好用,你问问他会修吗?那孩子爱琢磨这个活计。”许妈妈眼神漂移,偷偷瞧着许斯的脸色,试探性的问。

许斯的笑容一凛,眼角低垂,“我回去了,一会儿单位加班。”穿上棉袄,裹上围巾,匆匆出了房间。

许妈妈呐呐道:“这又是怎么了?”

小贝的失落

唐笑笑好像今天特别累,刚刚九点,爱玩爱闹的她钻在被窝里已发出匀称的鼾声。马文孝头枕双臂,眼神迷离,饭店快维持不下了,急需注入一笔数目可观的资金,让饭店里外重新上个档次,搏上一搏。

辗转着身子,手触摸到唐笑笑滑腻的肌肤,肌肤保养得相当好,加上长期锻炼,匀称结实,酥香诱人。

“老婆——老婆,醒醒?”他小心翼翼的将嘴唇凑到唐笑笑圆润的耳畔。

“干什么?烦人。”鼻孔里发出厌烦的声音。

“我妈说好了,下星期让我们举行结婚仪式,就在咱家饭店,宴请一下双方亲朋好友。明天,咱去领证吧?”

“领什么证?你妈愿意领,你去跟你妈领,跟我念叨什么?”翻个身,朝外首蹭蹭继续睡。

两人中间有了一个很大的空隙。

“咦?那天你不是同意领证办酒席了吗?”

“我说话不算话,妇人的承诺你也相信。白痴~~”

“你,你……”马文孝气的脖子梗咽,说不话来。这个臭女人,真想一脚将她踹翻,老子还没长脾气,她先涨了,岂有此理?

为了钱,还是忍忍吧?谁叫她傍上一棵摇钱树呢?反正绿帽子也乌烟瘴气了,何不把绿帽子换成大把的钞票?

脸上又是一阵毛骨悚然的奸笑,“宝宝,我的钱到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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