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威抿唇笑了，“真没办法！”

小王看周信威脸上一路的愁云散去，悄悄问道：“周总，你不开心是不是因为看到昨天的娱乐杂志有白小姐和一男子十指相扣的照片，你不要相信那些记者的胡言乱语，白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她对你是很忠诚的，她——”

“小王！”周信威脸上从刚才的云淡风轻霎时乌云密布，厉声打断小王的话语，“你怎么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我的事情你过分挂心了。”

小王跟随周信威多年，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火，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周总，是我多嘴。”

“好了，你回自己的房间吧？我想静静。”

林秘书兴冲冲跑进许斯的办公室，俏脸因呼吸急促粉扑扑的冒着热气，“许姐，我搞定了，我搞定了——”

许斯笑盈盈的看着她，“什么事也不说清，就搞定了。”

“就是，就是那个电视台的事情，他们答应了到时参加咱们的箱包展销会，白凝亲自客串记者兼司仪。你看看，这是她给我的签名。”小林幸福的五体投地的样子，双手捧上一张玉照，照片上的女子娴静美丽，挽唇轻笑。

“是挺好看的。”

白凝抢过相片宝贝般贴在胸口，得意说道：“当然了，要不怎么会是广电局的当家花旦呢？咱们展销会能请到她到场，真是风光十足，蓬荜生辉哦！”

许斯问：“嘉宾到场问题落实了吗？还有模特服装方面，我要亲自验看一下，不要穿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闹笑话。”

“嘉宾方面，我打电话问过了，各地批发商代理商听说有酒有肉有美女，眼睛都绿了，一准儿来。服装方面，模特队这几天正在为我们的展销会加紧排练，有时间我陪你过去，你亲自验收，不行的再让他们改。”

“嗯。会场你要请酒店多下下功夫，力求精致。以后我们说不准每年都要开这样的展销活动。”

小林‘啪’来了一个立正：“是！我愿意跟着您上刀山下火海，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脸红

许斯下班后，在路边买了一些水果挂在车把上，叮叮当当的骑着破旧的自行车拐了几个弯，在一个服装店停下，她提着水果进了店。

店主付艳红正在向顾客推荐衣服，她看到许斯进来没有理睬，继续向顾客做详细介绍。顾客并没有因她的热情而买走衣服，而是厌烦的离开了服装店。

许斯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忍不住掩嘴偷笑。

付艳红正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吼许斯：“笑什么笑？这里不欢迎你！”

许斯拎着水果说道：“噢，那我走了——”

刚走两步，就听到付艳红在身后发出怒吼：“走什么走！把东西先留下。”

许斯回来把水果放到付艳红的收银台上，“呶，走了？”

“站住！”

许斯问：“付老板，还有什么事情？”

付艳红终于笑了，“哈哈，拿上几套衣服再走！看你那个寒酸样，还总监呢？那件大破袄穿几年了？走出去都给咱凌云厂丢人。”

付艳红将一件白色长款羽绒服扔过来，命令道：“穿上，试试——”

“这，这怎么行？这件太贵了。我不要，你留着卖吧？”

付艳红又抛过一件高领红毛衣，“穿吧穿吧，都是便宜货。扔了也就扔了，你穿上没准儿还能给我这小店打打广告呢？”

“那怎么行？你多少钱拿的货，要不我给你个成本吧？”许斯和付艳红商量。

付艳红一把把衣服抢过去，“要不要？不要拉倒，别跟我提钱，卖给谁也不会卖给你，你升官了，瞧不起我这小生意人了！是不是？”

许斯看她又要翻脸，马上解释：“不是不是，看这大冷的天，你多不容易，我怎么好意思白拿你的东西。”

“我看你就是瞧不起人——”

许斯无奈：“好好，我穿上。说好以后我只要穿衣服就来你这里拿，而且不给钱的。反正不拿白不拿。”

付艳红脸上终于有了喜色，“美得你，下次不只要给钱，而且要多给。”

许斯穿上高领红毛衣，白色羽绒服从试衣间走出来，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付艳红啧啧说道：“真漂亮，看这身段，看这胸脯，标准，太标准了，简直就是刘晓庆的盗版。”

许斯眨动着睫毛问：“真的，真的那么漂亮？”

“当然——不是了，嘿嘿！”

“什么人？”

许斯拉着付艳红进了服装店隔壁的一家小饭馆，老板拿着菜单让两位点菜，两人推搡半天，付艳红说：“我来点，我来点——谁让人家是大款呢？炒饼多少钱一份？”

小老板回答：“素的四元，肉的五元。”

“来两份素的。”

老板：“这……”目光落在许斯的身上。

“再加一个鱼香肉丝，和一个宫爆鸡丁。额，就先这样了。”许斯说。

付艳红哼哼唧唧的磨叨：“他这儿可黑了，你点有肉的，他也给你放不了两片。你净上当！”

许斯：“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咋回事？下次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

付艳红伸长脖子狡辩：“你才打八次，我本来打算你打到十次我肯定接的。”

“懒得理你，咱厂后天在君悦酒店有十周年庆祝活动你去不去？”说着许斯将一个红色请柬放在餐桌上。

“真快，都十年了。去，肯定去——”付艳红感慨的说。。

两人吃过饭，又热聊了一会儿，依依惜别。

付艳红责备许斯：“看你瘦的那个样子，别整天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多保重身体。实在不行就找个男人，别老一人硬撑。改天，我给你介绍一好的！”

“你快回吧？瞎操心。”

付艳红呵呵笑道：“看一说这事，你还抹不开面子，脸红的什么似的。”

许斯心想：谁脸红了。

菁菁子矜悠悠我心

周信威睡了一个自然醒，睁开眼睛，煦日耀眼，看看床头手表已经10点多了。

喊了小王几声，小王没有回答。站在露台上，看到小王正在楼下游泳池游泳，几个俄罗斯美女穿着性感比基尼站在泳池边上对小王挤眉弄眼。

小王就像百变猴子，一会儿仰泳一会儿蛙泳一会儿自由泳，卖力的展示自认酷毙的动作。

周信威担心小王为了搏得美人一笑，在水里时间过久，体力不支，而气绝身亡。来到游泳池附近，大声喊他：“快上来——我有事——”

小王的耳朵很好使，从美女的娇笑倩兮中依然能分辨出周信威的声音，他的脑袋浮出水面，向周信威这边游来，目光却锁住俄罗斯美女丰满的胸部恋恋不舍。

他浑身湿淋淋的站在周信威的面前，周信威摆摆手，“赶紧换衣服，我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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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在热闹的街上，在一个海南特色美食摊前停下，小王看着各色奇形怪状的美食早吐出长长的口水。

两人各点各的，周信威要的椰子饭、红糖年糕。小王不知哪种符合自己的口味多点了几种，椰挞、萝卜糕、鸡屎藤汤圆、甜酸粉、过桥米线等等。

一会儿，周信威将自己那份吃完，小王也风卷残云一般将各路美食下了肚。周信威问他：“尝出哪种好吃没？”

小王砸吧砸吧嘴回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忘了尝？”

“你呀？”

周信威进了一家气派豪华的珠宝玉器行，小王也随后跟入。这家珠宝店规模不小，各种珠宝饰品，玉器，翡翠，琳琅满目，灼灼放光。

漂亮的售货员看到一身简装的周信威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料定不是什么平庸之流。热情的向他推荐各类玉器。

周信威的目光停留在一款玲珑剔透的绿色玉镯上，售货员微笑道：“先生，真是好眼力。这款玉镯叫做悠悠子矜，取诗经中‘菁菁子矜，悠悠我心’之意，寓意是对远方爱人的怀念。传说这句诗还有一个感人的故事，妻子独自在家，月下徘徊，默默思念丈夫，心底呼唤丈夫千遍万遍，仍不见丈夫回转的一种焦急无奈，强烈思念的心情。这款玉镯送给与自己结发妻子最合适不过。”

周信威听了售货员的介绍，露出满意的笑容：“多少钱？”

“二十一万六。”

“哦。”周信威轻轻拿起玉镯在手中把玩，玉镯质地细腻，浓艳明亮，分布均匀，符合玉中极品浓、阳、正、合、的要求。

售货员以为周信威在犹疑不定，继续介绍：“先生，这可是稀有的‘老坑种’，收藏价值极高，价位肯定是不能打折的，这已经是我们店的保守价。如果你送给自己的爱人，她肯定会特别喜欢。”

“小王，去刷卡！”

售货员见周信威办事非常果断爽快，连忙将玉镯和国家鉴定证书一同装入一个黄色锦盒，然后又放入一个红色手提袋。对周信威恭敬的说：“先生，你还选点别的吗？”

周信威默念着：“菁菁子矜，悠悠无心……”心满意足的离开珠宝店。

“你要吃梨吗？”

许斯朝温情脉脉的周信威点点头。

他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将梨一分为二。

她伸手去接，梨突然掉在地上。两半梨转了几个圈，最后停下时一个朝北一个朝南。她惊讶的看着梨的切口溢出的淡淡梨汁弄湿地板，与自己流下的眼泪慢慢混合在一起。

周信威举着锋利雪亮的水果刀，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一步步向许斯逼近。

“啊——”许斯由于恐惧，在黑夜中发出刺耳的尖叫。她打开灯，发觉睡衣已经湿透，桌上的梨还完整的码放在盘中，桌子下面有一只小老鼠发出吱吱的叫声。

她装出十分凶狠的样子，狠狠喝斥小老鼠，小老鼠也同样注释着她，只眨眨眼睛一动不动。

她又拍了拍床板，单薄的床板发出嘭嘭的声音，小老鼠后退了几步，见声音消失，又甩着尾巴，悠然走出来与她肆无忌惮的对视。

她忍无可忍之下将枕头朝小老鼠砸过去，枕头触到了桌上的盘子，盘子上的梨哗啦啦滚落一地，白瓷盘瞬间化成碎片。小老鼠狼狈的逃窜，再也没了踪影。

她笑了，黑夜中的笑容充满无限的凄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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