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法无天了。今天你要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如果是你的错以后你永远不许蹬我的家门,我就当没有过你这个丢人的女儿——”老太太气的脸色发白嘴唇手指都开始哆嗦。
“妈——你听我说不要着急嘛。”唐笑笑胆怯的解释,“你知道,这么多年我和他的日子过的是一团糟。整天不是吵就是闹,吵闹够了他就十天半个月的不见人影。孩子都是你帮我带大的,你工作忙的时候就是我一个人带。一个人带就是苦点累点也不算什么,我就怕唐唐发烧,唐唐一发烧就会转成肺炎,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喘着气,小脸憋的紫红紫红的。我那个怕呀,怕他就在我怀里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这么没了……好歹那样的日子过去了,我的唐唐四岁了上幼儿园了,我也安心了。可没想到他还是那个样子,整日吃喝嫖赌无所不能,我哭着求他甚至还给他下过跪。可连三天都管不了就又老样子了,我是真没办法了,也没有精力再去改造他。妈,你说我还这么年轻难道就这样用一辈子为他陪葬吗?”
老太太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和你爸爸也老了。可我知道米志刚是一个好孩子,本性不是太坏,只是太贪玩了,唉!当初我和你爸死活不同意你们的婚事,就是看他没出息。没文化没正经工作整天游手好闲的。可,你就是铁了心的非他不嫁。如今遂了你的愿,你又反悔了。唉,这个世道我也看不清楚你们年轻人到底想要干什么?笑笑,你以后怎么办?”母亲心疼的看着憔悴很多的女儿。
“妈,我长大了知道自己该要什么,该交往什么样的人。;以后你就不要操心了,唐唐也不会让你带太久,过些日子我就接他走。”
“走?你接他去哪里?”
“妈,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你怎么还管这么多。总之,我是唐唐的亲妈妈,我会对他好的,让他过最幸福的生活。”
老太太警觉起来:“笑笑,你是不是外边有人了,这次要看好,你可是不能再走错路了。如有了要先带回来让我和你爸爸把把关。”
唐笑笑甜蜜羞怯的一笑,“同事新给介绍的,感觉人还不错,先处着呢?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噢,有时间带回家吃顿饭,让我和你爸爸也看看。你现在是和他一起住吗?”
“妈!”唐笑笑不高兴的喊:“我怎么会和他一起住呢?同事帮我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这样上班不是更方便点吗?”
“那就好,那就好。我说我女儿做事不会那么没分寸呢?以后就是在一起,也要领了结婚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能学社会上那些小年青不结婚就不明不白的一起鬼混。”老太太颇有成就的用赞赏的眼光看着女儿。
唐笑笑撇了撇嘴拿起茶几上一个苹果狠狠啃一口说了句:“老古董———”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真明智!”
“这还差不多。”
想入非非
唐笑笑裹着睡衣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滴水。一边拿吹风机吹头发问躺在床上的马文孝:“今天怎么睡这么早?”
“累!”
“恭喜你啊,喜得贵子~”
“捣什么乱?烦死了。昨天我妈来这里你们,你们之间怎么样?”
“你妈?嗨!昨天我睡我妈那里了,你妈没见着。”端着吹风机在镜子前左照右照。
“我不是说她过来住一晚上,让你照顾好点吗?”文孝有点不满意。
“唐唐好长时间见不到我了,死活不让回来,你说能怎么办?”
“好了好了,我困了。”马文孝说完把被子拉在脸上。
唐笑笑头发吹干,梳理好,脸上又抹了点护肤品,蹭到马文孝身边推了推:“哎,要不咱们把唐唐接过来吧?我妈这么大岁数了身体也不好,唐唐又那么淘?”
见对方没做任何反应,笑笑又殷勤的说:“昨晚在医院没休息好吧?用不用我给你捶捶背?”说着两只手就在马文孝的腰部开始乱捶。
马文孝撩开被子把唐笑笑搂进怀里,嘴巴乱啃。唐笑笑半推半就,“坏死了,人家跟你商量正事呢?”
“办完坏事,再办你的正事吧!哈~”
许斯在通往医院的走廊拐角处,被人叫住:“许斯!”“啊?”除了每天给她输液的护士这里还没有人叫过她的名字。回头是那个邻床的小男人。他穿着黑色棉夹克,手指夹着一只快燃尽的烟,脸上浮着一层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在走廊半明半暗的灯光下尤显暧昧。“出来走走吗?”他盯着许斯的脸,脸色苍白,黑色凌乱的长头发在红色围巾下露出一大截,黄色长款大棉袄包住并没有因为怀孕而像其她产妇那样臃肿的身子。
许斯愣了愣神,“是啊,医生让每天运动运动?”
“你恢复的很快。”那个小男人很赞许的说。
许斯不好意思的笑了:“谢谢你,经常帮我打饭打水的。要不是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拿着烟的手很洒脱的挥了一下:“举手之劳。”
两个人闷闷了几分钟,谁都不知道说什么,谁也没有离开~~~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相信我,我会尽力……”他双手摊开眼里燃烧着比火还热烈的真诚。
她晃了几下`身子,有一种身处孤海抓到一棵救命稻草的感触,想扑过去抱着这个陌生的物体嚎啕大哭,或者是借用,借用一个物体发泄自己的悲痛。没有,她抑制住内心的震撼,告诉自己——她没有资格。
手放在走廊的栏杆上,轻轻吁了一口气:“没有。谢谢。”
他火一样的目光顿时跌落谷底:“明天我们就都要出院了,希望你多保重自己。”
“七天的时间过的真快,我会的。”她蹒跚而去。
他盯着那个黄色背影消失,焦躁的又从怀里掏出一支烟。“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就因为那让人捉摸不定楚楚可怜的眼神吗?还是因为她心里藏着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摇了摇头,“不清楚不清楚此时的自己在干着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有时一个人的感情真他妈的比魔鬼还可怕。”
灯都灭了,儿子躺在自己身边不哭不闹的睡去。许斯在漫漫黑暗中幻想那个怀抱,那个向她展开的怀抱——那一定是极其温柔温暖温情舒适安全的怀抱。她可以在那个怀抱幸福欢笑哭泣,可以为所欲为的倾诉。
翻个身又开始嘲弄自己,想什么呢?天下第一又傻又笨的女人,人家只是心眼好同情你而已,你怎么可以对人家胡思乱想想入非非呢?这是什么地方——医院妇产科诶!
又一个小声音在内心闹腾爱情大概是不分年龄地点的吧?这才是真正的爱情。然后又对自己说你可真不要脸,刚生完孩子胡思乱想什么呢?人家老婆孩子就在距离你不到一米的地方哎,小心人家扑过来掐死你。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折腾一夜,听到周围有动静,探出脑袋,东方已经鱼肚白,很多人已经开始张罗洗漱打饭了——
出差
清晨八点多钟,苏强搀着长得又黑又结实的老婆从治疗室回来,轻轻的喊许斯:“该你去拆线了?”
“啊?”许斯的心脏开始咚咚跳,双腿开始哆嗦,眼神在那一刻有点呆滞。“可不可以不拆线?我,我怕疼。拆线疼吗?”一向沉稳的她像个孩子一样咨询着苏强的妻子。苏强觉得非常好笑,那么坚强的女人居然怕拆线。一丝狡狯的眼神浮现又隐去,满脸尽是无限疼惜呵护的笑:“拆线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苏大妈也在旁边帮腔:“是,我拆过线。真的,一点都不疼。”
许斯的恐惧顿时化为乌有,整个人精神起来:“是吗?大娘。”“是,我这么大岁数还骗你?”
“噢~我去。”
婆婆余菜花从病房门口催促许斯:“快点吧?医生都等的不耐烦了。”
“好好……”说了好,穿上一双布棉鞋心里又开始打鼓,犹豫恐惧充斥满怀。≡思≡兔≡網≡
苏强看出她的胆怯,打趣着:“快去吧?让医生等烦了,她们闹上脾气不疼也给你弄的杀猪一样疼~”
这句话很好使,许斯披上棉袄奔了出去。苏强有点暗自得意——这个有意思的女人。
天下好像所有医生的面容都只能用冷若冰霜四个字来形容,反正许斯从小到大经历过的医生就这样,包括眼前这位——
“躺好,衣服往上撩,裤子解开点……”
许斯照做。
“大夫,疼吗?”许斯接近谄媚的问。她上一个阵痛七天七夜后自然分娩,还没见过真刀真枪的阵势。
医生并着嘴角不理会,许斯只感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那尚未痊愈的刀口,锋利的刀碰上嫩嫩的肉,岂会不疼?
几声尖叫几颗豆大的汗珠,完成孕育生命的最后一道程序。母亲,我们有什么理由不赞你伟大!
迈着讪讪的步伐,推开病房的门首先迎上的就是苏强母子的目光,他们在哈哈大笑。
许斯知道那是善意的谎言,没有半句责怪反而安慰他们:“不疼,真的不疼。拆线一点都不疼。”
婆婆正在细致的捣鼓小孙子,裹了又裹,对许斯说:“我都收拾差不多了,你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没?”
“好的。”抬眼望对面床上已收拾干净了,问苏大娘:“大娘,你们也要走了吗?”
苏大娘笑呵呵的说:“是啊,苏强已经叫出租车去了。一会儿就走,你回去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老和自己较真儿,要学会保护自己。”
“大娘你也要多保重,什么活计都要歇着干,你毕竟上年纪了~~~”许斯还想对正在系围巾的苏强媳妇说几句,刚一张嘴,苏强媳妇却把头转到别处,没有话别的意思。许斯满脸的热情僵在脸上……
婆婆在床那边说:“小贝妈,咱们也打车回去吧?文孝正巧今天陪领导出差——”
一切在意料之中,许斯只在那晚见过他一次。
回家
天上飘着雪花,袅袅娜娜的落下来。家家户户忙着贴春联,贴门神,放鞭炮,试新衣。
许斯的房间有点冰冷,虽然屋子正中间放着一个小蜂窝煤炉子,炉火烧的很旺,小火苗腾腾的上窜。
马小菟一个多月了,小家伙很壮。白胖胖的小胳膊晃晃悠悠的乱抓挠,小腿踢蹬踢蹬的特别有力气。
小菟,菟丝草的菟。许斯起的名字,寓意是孩子能够像一棵有力的菟丝草一样把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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