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伙计的话，赚得很多吧？”肖青问。

“那当然，我对他可不薄的。现在他在我这里，一个月基本上都可以赚一万多，忙季的时候能赚两万呢。不用说比林海市的那些白领，就是国内一线城市的白领比，也是不差的。他后面自己说干不动了，要请辞，真是可惜！”可以看出胖老板对老陈的不舍与遗憾。

何力和肖青对望了下，这个薪资在林海当地确实算高的了，但与小陈屋子里的名贵烟酒和账上的巨额存款相距甚远。

“老陈干起活来，真得比现在的年轻人靠谱多了。现在的年轻人啊，总是眼高手低，不愿意吃苦，我开家具店的，很公道的。跑得多，赚得多。年轻人都不愿意跑，尤其是跨省啊，夜间搬货什么的，都找不到人。我不搞互联网那套35岁就辞退人家的，谁肯干我就给谁机会！”

胖老板还在絮絮叨叨，眼看越扯越远。何力急忙拉回话题，“那家具店提供员工住宿吗？”

“一般是不提供的。我们家具店普通的店员，一个月的保底工资都有3500元，卖的多提成多。像我这个算是总店，早上8点店员就到店开工了。上面是仓库，还有一间简陋的住所，有两张床，如果走得晚，会在上面睡一会。一般都是我睡。其他家具店雇佣的店员都是本地人，住自己家里的。老陈也是住自己家里的。其他的跑运输的，只有一些外地的年轻人有提供宿舍的需求。我们在这边不远的小区租了一个三室一厅。每个房间住8个人，上下铺。但是平时住的人不多，有的年轻人嫌条件不好，自己搬出去了。现在年轻人，即使提供了宿舍，很多人吃不得苦，干几天就走了。”

“除了在您这里干活，老陈还在其他地方干活吗？”何力接着问。

“听说这些年空闲的时候，也有在跑其他的买卖。但是主要是我家具店的活，这些活他都忙不完。”胖老板说。

“有跑烟酒生意吗？”肖青问。

“具体的不清楚。我看过他和其他老板接触过的，好像是服装吧。就是隔着这几条街的服装店，也是之前批发市场的人，我认得的。老陈和她也是旧相识了。”

何力和肖青赶到服装店后，天已经黑了。服装店的老板娘认出了何力，“何警官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向您打听一个人，达达家具店的老陈。您认识吗？”

“认识啊！从批发市场就认识了，这几年我不搬到这里来了吗，看到他了，就让他在我店里也顺便帮帮忙。他人挺好的。”老板娘疑惑，“他不会犯了什么事情吧？”

“没有的，有一个案子需要他提供些信息。”何力尽力打消老板娘的疑虑。“他应该可以提供些关键信息，所以找他问问。”

“他就是近期说不干了的。说是太累了，也赚够了。准备回家养老了。”老板娘说。

“他也在您这干活，赚得多吗？”何力问道。

“瞧您说的，跑我这里打探了吧？”老板娘说道，“肯定是那个胖子老板说的，他给老陈的不算多，老陈那样拼死拼活的他才给一万出头。我这里跑几趟就可以给到。他一直怕老陈到我这里来。”

忙活了一天，何力和肖青都累得精疲力尽，得到的有用的线索只是小陈已经回到林海市了，还回过一趟家。还有就是小陈家里有着和他收入不匹配的烟酒和现金。另外，他一直关注着鑫鑫饭店的事情，应该是。

两人都希望，小陈当晚再次折返，被住在那里的同事发现。

夜深了，人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楼房里基本上看不到灯光了，路上少数昏暗的路灯照着地面。小陈家的门前的道路上，一个穿着风衣戴着帽子的男人正慢悠悠地往住所的方向走着。他的脸上戴着口罩，席卷全国的流感虽然刚刚过去，但是仍有部分人习惯戴着口罩。林海市郊区，平日里戴口罩的人不算少。

男人快走到小陈家的时候，刻意放慢了脚步。他仰着头看向院子里，没有亮光。蹲守在小陈家的警察一直没有点灯，怕惊跑了可能要回家的小陈。此时，他正在客厅里，默默地坐着，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男人看了看小陈家，又看了看两边的房子，都没有灯光。他原地愣了几分钟，像是在观察着什么。随后，他脚步轻快地来到了大门口。大门依然紧闭着，何力和肖青离去的时候，按照原样锁了大门。男人瞅了瞅门，正当他准备伸手掏出钥匙打开门锁时，突然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他放在口袋里的手停住了动作。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大门，眉头微微皱起。他迅速转身离开了大门口，回到了小路上，像是有什么疑问。他又回头瞅了瞅二层小楼，眼神中流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他随后掉转头，沿着来时的小路往回走去。他加快了步伐，他在路灯下被拉长的身影，匆匆忙忙地消失在了远方。

在一个很远的路口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和其他的一些车一样，并排停在路口。这里没有停车位，车一般都停在路边，由于是郊区小路，也没有装监控。男人上了车，愣了一会神，然后开着车扬长离去。

何力和肖青又落空了，他们并没有等来小陈折返的信息。这个人又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他们当机立断，立即转变了调查方向，全身心地投入到对成欣欣的调查之中。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次针对成欣欣的调查异常顺利，过程简单得出奇。他们轻而易举地就查到了成欣欣的出生证明，上面清晰地写明了这个孩子正是在林海市第一医院降生的，其父母毫无疑问便是成老板及其妻子，而且姓名、出生日期也与她身份证上所显示的完全吻合。不仅如此，他们还意外收获了另一条重要消息：成欣欣在春假结束之后，已然返回英国继续学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