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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废太女与男将军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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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废太女与男将军11

萧逸云拎着蜜饯和糕点走进房间时,穿着一身月白色寝衣的柳辰卿正坐在榻上翻看兵书。

墨发散落,烛光静谧地倾洒在他的脸上。夫郎的脸庞棱角分明,犹如出鞘的宝刀带着锋芒,此时却尽数收敛了,只余下几分温润。萧逸云心里胀满了温柔,可惜没有相机可以记录,她也不会画画。

“阿卿,来尝尝苏记的糕点,我排了好久队才买到的。”萧逸云把两个沉沉的食盒放在了床边的春凳上,一一打开,露出了各种各样小巧精致的糕点。“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便都买了些。”

柳辰卿抬眸,心想:原来宴席间主夫们互相炫耀的,妻主无论看见什么好吃的都要带一份回家是这种感觉吗?

柳辰卿眼看着妻主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捻起一块绿豆糕喂他,他配合地把头靠过去,微微启唇去接,竟然一不小心含住了妻主的指尖。

两人齐齐脸红了。

萧逸云感觉到手指的濡湿,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只漂亮的小白兔舔了一口。

“妻主,对不起。” 柳辰卿低下头,睫毛像蝴蝶羽翅颤动,轻声喃喃道。

更乖了,一只又乖巧又漂亮的小白兔,卿卿杀我!

“你一定口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水。” 萧逸云慌不择路地往外跑。她脸颊发烫,只想出去吹吹凉风。

见妻主害羞跑了,柳辰卿眉眼弯弯,轻笑了起来。

他很早就敏锐地察觉到只要一喊妻主,萧逸云便拿他毫无办法。哪怕下了战场,柳辰卿也是一个好的战略家,十分懂得如何攻城掠地。

“啪!”趴在窗口偷看的夏竹被吓了一跳,她赶紧蹲下身子,一回头,发现竟然是秋荷。秋荷手里拿了一把剑,正是打她的凶器。

“你干嘛打我?”她恶狠狠地把秋荷拉到竹林里,这才敢大声说话。

“宫中规矩怎么教的?怎么才出来一年,你就都忘光啦。偷听主子说话可是死罪。”

“我这不是操心惯了嘛!自小殿下的事情我都当作自己的事情。”夏竹自知理亏,说话气势都弱了几分。“而且你不觉得殿下与主君相处得很奇怪嘛?”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殿下和主君相处得挺好呀。”秋荷满脸疑惑。

“先说殿下,主君个子比殿下还高半头,身上的肌肉比你都发达,殿下硬是把他当作一个瓷娃娃。吃饭拼命给主君夹菜,生怕主君饿着了。那天我还看见殿下把主君搂在怀里,当成娃娃哄。刚刚你没看到,殿下温柔似水地喂主君吃绿豆糕。再说主君,主君吃个绿豆糕还脸红了。主君可是大乾战神、天生将才啊,不是应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吗?”

“你可真不怕长针眼,这叫妻夫恩爱。”秋荷边擦剑边翻了个白眼。

“我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就没见过这么恩爱的。”夏竹突然放低了声音,“今天我不是陪着殿下上街了嘛,殿下买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郎君回来,我刚刚可是去后院看了,那小郎君洗干净还挺好看的,跟兰公子有点像。你说殿下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殿下可刚刚成亲啊,莫非殿下见一个爱一个?”

秋荷闻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说道:“按照规矩,娶了主夫半年后才可以纳侍,而且纳侍一般不会小于14岁。”

“可不是嘛,咱殿下啥也不懂,可把我愁坏了。你说我能不偷听偷看嘛?”

“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哪像你这个榆木脑袋,除了吃饭就是干活、练武和睡觉,我可是把殿下时时刻刻放在心里面的。”

秋荷看不惯夏竹无法无天的样子,拿起剑来吓她,“殿下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万事殿下自己做主。你小心被殿下发现,一刀捅了你。”

乾盛十九年 七月十五

柳辰卿自幼习惯了晨练,每天醒得很早。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自然醒了。他会静静发一会儿呆,耐心等着妻主醒来。然后两人一起起床洗漱,妻主抱着他坐上轮椅,一起去膳厅用早膳。

柳辰卿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有一种细水长流的感觉。

他的前半生紧张又忙碌,像一根绷紧的弦,不停地训练,不停地学习,不停地谋划,不停地战斗,没有半刻停歇。他要对西北军、对乾国百姓负责,他一分一秒的的懈怠都会有战士付出生命的代价。

成亲后他突然无所事事起来,一开始他是彷徨的、不安的。

现在他终于能品出几分闲适来。他以前从不知道莲花晨开暮闭,从不知道话本如此有趣。战场上饭吃得匆匆忙忙、食不知味,如今吃饭却成为了一种享受。

今日和往常一样。妻主说他头发有些乱,还把他按在梳妆台前,替他细细梳理了一刻钟头发。

一切都很美好,直到两人快要走到膳厅,看见膳厅门口跪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少年身材纤细,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服,看见他和妻主走近,狠狠磕了一个头,嘴里高声喊道:“谢谢殿下救了奴的母亲。”

少年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样貌很是秀丽,惹人怜爱。柳辰卿却觉得异常刺眼,他突然发现自己接受不了妻主身边出现任何一个除了他以外的男子。

萧逸云则是被吓了一跳,等她回过神来,发现阿卿皱着眉头正思索着什么,远处夏竹和秋荷正朝着这儿张望,一脸看热闹和控诉负心汉的表情。

萧逸云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犹豫着开口道:“你是前日西城门那个卖身救母的少年?”

“是奴。”

“你母亲怎么样了?”

“奴的母亲吃了刘大夫开的药之后好多了,刘大夫说只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就没有大碍了。要不是殿下,奴和母亲已经天人永隔了。”言及此,少年更是一阵哽咽。

“别跪了,站起来吧,进屋里说话。”萧逸云心想再聊下去,粥都凉了。

“谢谢殿下。”

萧逸云推着柳辰卿进了膳厅,坐到餐桌旁。早餐已经摆在桌上了,烧卖、包子、桂花糖藕、鸡丝干贝粥、冰糖百合。

萧逸云夹了一个包子到夫郎碗里,又帮着盛了一碗鸡丝干贝粥。这才开始问站在一旁的少年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奴姓陈,母亲叫我阿宝。”

“你们是秦州本地人?”

“不,奴是和母亲、父亲一起从荆州逃难来的秦州。”

萧逸云的注意力瞬间从食物上转移,问道:“荆州出了何事?”

“荆州大旱,已有二十余日没有下雨了。我家本是做小买卖的商贩,母亲那日去买粮,发现粮价翻了一番,一问才知道荆州附近田地里的小麦和水稻都干死了。母亲发现情况不对,便想屯点粮过冬。岂料再去粮铺买粮的时候,不仅粮价奇高,并且每人限购五斤。母亲当机立断,带着我和父亲前来秦州逃难。”

陈阿宝说话带着哭腔,讲得断断续续的,“谁知半路遇上歹徒抢劫,母亲为了保护我们,被打破了头,发烧了几日,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路上盘缠又花完了,奴只能把自己卖了。”

“今后你们一家有什么打算?”

陈阿宝生怕殿下赶他们走,哭哭啼啼道:“奴已经是殿下的人了。以后殿下让奴干什么,奴就干什么。”

“砰~”柳辰卿手里端着的茶杯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洒了一桌。

“阿卿,你在想什么?这么不小心。”萧逸云怕夫郎被茶水烫伤,连忙起身收拾桌子。她发现夫郎自从进了膳厅就心不在焉的。

“我在想荆州大旱的事情。”柳辰卿狠狠掐住自己的好腿,才勉强维持住神情。

他在想什么?这个小奴怎么敢自称是殿下的人!只有他--柳辰卿才是殿下的人。他讨厌妻主温柔地和其他男子说话,讨厌妻主怜惜地注视其他男子。他心头有一种暴戾在肆虐、在席卷、在叫嚣,让他把妻主藏起来,让妻主只看到他、只关心他。

萧逸云敏感地感觉到夫郎的情绪不对劲,连忙解释道:“阿卿,前天我见他一家可怜,府里又无男子,你身边没有小厮照顾,便买了他。你看看是否中意?如果合你心意,就留他在身边服侍你。如果不喜欢。我就让老师给他安排其他活干。”

“殿下真的都听我的吗?”柳辰卿低头看着刚刚被打翻的茶杯。他知道他是主君,应该大度。这个世上稍有些身份地位的女子都会纳侍。他父亲很早就教导过他,主君最忌善妒,一味地将妻主抓紧,只会将妻主越推越远。更何况他的妻主是太女殿下。

他小时候随父亲赴宴,听那些主夫们闲谈,说是一旦知道自己家妻主喜欢哪家的公子或小郎君,就要主动去帮妻主纳侍。这样才讨妻主喜欢,还能落个贤良的美名。

所以现在妻主是真的想帮他找一个小厮,还是觉得陈阿宝年纪太小,想放在他身边养几年再纳侍。放在他身边是为了日日能见到?

萧逸云自然想不到自家夫郎短短几秒的时间就想了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当然听你的!伺候你的小厮,你要是不喜欢,岂不是找个人来平白惹你烦。”

“我还是习惯露华和霜降照顾我。” 柳辰卿试探着回答道。

“老师已经去寻了,只是路程摆在这儿,你耐心再等几日。”萧逸云安抚地搂了搂夫郎。转头对少年说道:“你去找刘管家给你安排工作吧。你母亲就待在府里慢慢养伤,你父亲照顾她。”

柳辰卿见妻主神情自然,不像有什么不愉快,应该是对小郎君无意。既然如此,就怕小郎君对妻主打什么歪主意,还是留在他身边看住比较好。

柳辰卿等了一会儿,给妻主夹了一个烧卖,开口道:“殿下,我又想了一下。他年纪这么小,府里恐怕也没有什么适合的活,还是留在我身边吧。”

萧逸云虽然不明白为何夫郎变了心意,但夫郎开心最重要,对陈阿宝嘱咐道:“那你以后跟着主君吧,一定要听主君的话。”

“谢谢主君,谢谢殿下!”陈阿宝又跪下,郑重其事地给两人磕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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