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的理论和规章制度学习，搞得人头昏脑涨。可又不得不坐在那里。

到了晚上姜成和二狗把汽车排全体人员又集合在一起，每人随机发了一份考试卷。

二狗没给王德宽发试卷，人家这么老的同志这么支持工作，该照顾还是要照顾的：“王排长不用答题了，负责监考。”

王德宽看了一眼二狗，随即便明白二狗的意思，这是丁排长照顾自己啊。

今天晚上的考试卷姜成和二狗是费了点心思的。最起码一个班里的几个人的试卷是不一样的。就怕到时候相互抄袭。这样的话就得全靠自己的真实水平了。

四十分钟之后，二狗宣布考试结束，并当场打分。

守着这么多人，都看的非常清楚。谁考多少分一清二楚。

总体来说这次考试还是比较成功的。一些老同志班长都达到及格。

只有两个不及格的，其中一个就有武涛。

这小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出了事不好好的学习，结果考试还不及格。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姜成当场宣布考试结果。

其实不用宣布，改试卷评分的时候就都知道结果了。

“对于这次考试不及格的两位同志停车一礼拜。等再次考试及格后再重新上岗。武涛同志另行安排。”

武涛立马起来爆发了：“我不服，你们这是故意针对我，就是欺负新人。”

二狗一下子火了，手指着武涛大声说道：“武涛，你敢再把你刚才的话说一遍吗？”

武涛梗着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我怎么不敢，你们就是专门针对我，就是欺负我是新来的。”

二狗都被气乐了：“好好好，你说说看我们是怎么专门针对你的，又是怎么欺负你这个新人的？你不但可以在这个场合上提出来，也可以把你的不满，把你在这边遭受的一切你认为不公平的事情，向上级反映。武涛，我就问你，你敢把你的所作所为跟上级反应吗？”

其实武涛说完之后也有点后悔，但是已经逼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了。原本准备捏着鼻子承认错误赚个好态度，结果李林当众要求不再担任武涛的师傅，不用武涛做助手，这才让武涛气急败坏，恼羞成怒，正准备大闹一场。

他认为自己这么一闹，弄不好排里或者营里会息事宁人，不好意思得罪人，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遇到了二狗这个比他还犟的人。

再加上五天的这句话，把姜成也气的不行，下决心一定严肃处理这家伙。

其实武涛这些话也有些犯了众怒。

你一个刚分过来的新同志，到了新单位之后，工作不认真，态度不端正，出了事故不好好的承认错误，从自身找原因，相反却认为是别人跟他过不去，有意针对他，给他小鞋穿。

跟汽车排现在的工作氛围格格不入，再加上这家伙平时有点牛皮哄哄的，跟同志们也不太和谐，所以大家也都不喜武涛。

“你们就是欺负新人，就是针对我。”

姜成也说：“武涛同志，请你说说，汽车排，还有营里，还是哪一个人，到底是如何欺负你的。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指出来。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你放心，你刚才丁排长也说了，你要是认为你受了不公正的待遇，受了欺负，或者有人专门针对你，你不但可以直接给营里反应，也可以写信或者打电话给后勤部首长反应。我们都欢迎。但是你要是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没有正当的理由，就在这里胡说一气，任意诬陷，那咱们还得真的好好说道说道。”

武涛是自己班里的兵，三班长张海洋与公与私都得起来说话：“武涛，你要是认为在我们三班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可以现在就讲出来，作为班长我想排里做检讨，并接受营里对我的任何处分。”

“班长，我，、、”

武涛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李林现在一句话都不说，反正他是下定决心不管汽车排如何安排，这个助手肯定是不再要了。刚转上志愿兵，第二年，工资正拿的热乎，不能让这小子给搅和了。我还准备好好干呢。

见武涛站在那里傻呆呆，不知说什么好，二狗讲话：“武涛同志别着急，我们给你时间，你什么时候说完，我们什么时候散会，同志们都陪着你。要是你认为，是我跟姜助理让你受的冤屈，你今天可以不说，回头你直接向营DW反应也行。如果你觉得营DW会袒护我和姜助理，你完全可以向后勤部反应，甚至向司令员政委反应都行。我们虚心接受。你说说吧。”

“我、、我、、”

武涛心里明白，：“今天算是踢到石头上了。”

二狗看了姜成一眼，姜成神领会：“估计是武涛同志受的委屈还不小，我们汽车排这边应该是处理不了，作为当事人之一，我建议武涛同志直接向营DW反应。在上级部门没有处理意见之前，我们对你的处分仍然有效。散会！”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会再强求你开口了。

武涛完全愣住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众人攻击的目标，仿佛一瞬间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样，孤独无助，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和指指点点。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武涛感到无比困惑和痛苦，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待遇。

面对这一切，武涛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言行举止，试图找出问题所在，但却始终无法找到答案。他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困境，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现状。

武涛之所以平时这么自以为是，自我感觉良好。

就是因为当兵第一年在机关给某位首长当公务员。

其实人家首长也是感觉到了武涛的小孤僻性格，第二年，找了个学开车的借口就把武涛给推出去了。给了武涛一个退伍回家能养家糊口的本事，算是对得住武涛这一年的工作了。

如果要是首长喜欢的话，武涛学习结束后，按照常规得回到机关小车班给首长开车，这才是正常的操作。

可是，学习结束后，首长专门交代小车班和后勤部运输处，不准把武涛要回来。

结果造成了被教导连根据运输处的暗示，随便分到了特工营汽车排。

不过这家伙的驾驶证算是靠自己的真实水平考试合格拿到的。要不也不会来到特工营汽车排这么牛皮哄哄的，谁也看不起。

他只是没想到自己是被首长抛弃的。

昨天出了事故，武涛还没感觉有什么，今天再统一考试，自己考试不及格，再次被停车，一下子有点受不了，打算完事之后就跟首长打电话，请求援助。

武涛自认为有首长给撑腰，让首长发话，汽车排一定会收回对他的处分的。

他非常的自信！就是不知道谁给的你这么大的信心？

散会后，武涛几乎是冲出汽车排，直奔营部通讯班。必须打电话找首长告状。

结果等待武涛的是，电话是首长新的公务员接听的。电话那边冷冰冰的传来：“首长正在工作，不方便接听电话，希望以后不要来麻烦和打扰首长的工作。”

武涛给首长当个公务员，他知道电话里这么说代表着什么。没有首长的授意，公务员是不会这么说的。他清楚想象到此时首长一定是就坐在办公桌前，一句一句的交代公务员如何回答。

他更明白，自己真的是被首长抛弃了。

最可悲的是，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为什么首长会抛弃他，为什么整个汽车排都跟他作对？为什么自己一点小小的失误，排长，车管助理都紧盯着自己不放？

可怜的孩子，就怕这样的人，到死不承认自己有错，全世界都不对不住自己，全世界都跟他作对，为什么？

二狗把李林和张海洋叫到姜成办公室。

必须要把这两个人安抚好。

二狗首先开口：“老李，事情已经出了，对你的处罚决定已经下达，这也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希望你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

林林马上就说：“排长，姜助理，给我的任何处罚我都接受，毕竟我是师傅，出了事故必须承担责任。这一点我没有任何的怨言。还是那句话，这个武涛我是坚决不能再让他给我当助手了。请排长和姜助理慎重考虑，可以给我换一个，也可以不给，我都能接受。”

二狗明白，李林这是铁了心，不要武涛当助手了。

这种情况原来没有过的事情，从来没有师傅主动提出来，不要助手的。

这也创造了汽车排的一个历史。这也是前无古人，后面有没有来者，暂时还不清楚。

二狗和姜成已经商量好了，如果李林坚持不要武涛当助手，那就成全他。

武涛暂时是不能再适合开车了。调到车场值班室，跟禚有祥在车场值班吧。

姜成对李林说：“老李，你是老同志了，希望这次事故也算是对你提个醒，但是不要有思想包袱。

既然你提出来不让武涛给你当助手了，我跟丁排长商量之后决定同意你的请求。

我们马上安排修理工帮你把车修好，修车期间的算你停车时间。正好也借这个空档休息休息，连续几天跑长途也很辛苦。”

李林听说自己的请求得到批准，像是放下了一块巨石，浑身轻松了不少：“感谢姜助理，感谢排长，可能我的技术太低，不适合当师傅，给排里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是我的责任，我愿意承担修车的费用。直接扣我的工资就行。”

“哎，老李你这么说就严重了。只要你别有压力，别有思想包袱就行。希望你，抓紧时间修好车轻装上阵。”

李林兴高采烈的走了，仿佛自己不是被处分，而是受了什么奖励一样。

还剩下张海洋。

二狗问张海洋：“班长，这个武涛在班里是不是平时不太受管理？现在只要我和姜助理，你实话实说，他平时什么表现就是什么表现。”

张海洋叹了一口气：“排长，姜助理，额当了快五年兵了，头一回见这样的兵。”

“说说吧”

“这个武涛同志自从分到三班之后，我就没见他打扫过一回宿舍的卫生，更别说去提水。这些活基本都是丰满意在干。

我也没发现这个武涛主动去擦车，保养车，哪次老李出车，老李不喊，武涛都不带去的。去了之后也是应付。

对此老李跟我说过几次，我想着这个同志时间长了就好了，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二狗问：“这个武涛什么来历？怎么感觉他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来我们汽车排这个小庙真的盛不下这尊大神啊。”

姜成说：“我听说了，原来是哪位首长的公务员。”

“怪不得呢，不对啊，首长的公务员，为什么学习结束不回小车班给首长开车，而分到咱们这了呢? 不会是被上面送了瘟神了吧？”

“这就不知道了。”

二狗说：“我去打电话问问什么情况。”

二狗回到自己办公室，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给运输处任兴国打了个电话：“处长你好，”

“二狗啊，今天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你们不都在忙着给连队拉烤火煤的吗？”

二狗把五天的事情向任兴国做了汇报。并问：“处长当初，武涛分到特工营，教导连那边说是咱们处里的意见，你知道这事吗？”

任兴国说：“其实，我早就想给你说说这个叫武涛的兵是个什么情况的。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吧。

此人给首长当了一年的公务员，因为性格和工作的缘故，首长不是很喜欢他。但是又觉得给自己服务了一年的时间，就这么把他放到下边连队，有点对不住，所以才让他去教导连学的开车。

首长的意思，让你武涛学上一门手艺，回家也能有挣钱养家的技能。算是对得起他这一年的服务了吧。

这事是首长专门交代我做的。我很清楚来龙去脉。你就按照普通战士管理就行，该怎么管就怎么管。不要在乎首长那边。”

“我明白了。”